第336章 新的死神
以解书逸的凡人之躯，他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力量，随着大脑的阵痛，自身的治愈力能被动发动。
可与神明之力相比，小小的异能就是杯水车薪。
解书逸原本充满生机的肌肤，如瞬间被抽干了水分一般变得干枯而粗糙。
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都仿佛失去了生命力，呈现出诡异的暗黄色，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和裂痕，他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
大脑处的强烈痛感，让解书逸的身体以为宿主受到了巨大的攻击。
异能力不停的被动发动，而异能耗尽后，透支的便是解书逸的生命力。
解书逸的双腿已没了站住的力气，喉间的嘶哑声越来越弱，伴随着越发微弱的呼吸声。
他半跪在地上，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点，竟然是与野洵手指相触的额头。
乔兮站在兄长的身侧，她半弯下腰，“不给他过渡些神力吗？以这副身躯接受一切，不怕他死了吗？”
“要的就是他神志不清。”野洵减弱了传输的速度，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随后一张薄如残片的金色书页便悬于半空之中。
指尖随意挥动了两下，金色页面上赫然列满了无数事项，最上面的两个字呈金红色，也最为显眼——契约。
“你还是不信他啊。”乔兮微挑眉头。
野洵扯过解书逸的手指，神力划破一道小口子，以血为印，重重的按了上去。
随着鲜血触碰到金色书页的瞬间，霎时间旋风四起，天地都仿佛传来共鸣，显然这纸契约已经获得了世界意识和母亲大人的认可。
野洵眼眸微垂，“死神一族曾与他画下契约，但最终还是让他找到漏洞，逃过死劫。”
“此事事关世界安宁，他若反悔，代价将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只有立下契约，一旦解书逸没按合约行事，世界线没有迎来完美的结局，那么他的灵魂将自愿献祭，一切重归于零。织田作的生死，便也不在我们的考察范围内了。”
契约签订的瞬间，便化为灰烬散于空中。
一条浅淡到看不清的丝线缠绕在野洵和解书逸的身上。
这是他们两人的因果线。
乔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虽说解书逸接下来将获得神格，但两人的因果线是在解书逸身为人类时缠上的，对于兄长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
“早知道有这个法子，我们还何必大费周章？若是一开始就强迫他签下契约，逼他献祭不就好了。”
乔兮不满的拍开野洵的手，接替后者给解书逸传输记忆。
她更狠，传输的速度更快。
眼神之中全是对人类的厌恶。
半跪在地上的人早就没了呼吸，死前之时肉体还浸泡在无限的痛苦之中，他已衰老了百岁，力量顷刻间朝他袭去，解书逸半边脸颊呈白骨状，脑袋都被削没了半个。
野洵抓住了乔兮的手腕，不动声色的挡在解书逸的身前。
“我们骗得了解书逸，却骗不了世界意识。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做，不平等的契约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走向灭亡，甚至算好的结局，若是世界意识被污染，你有没有想过会爆发怎样的战争？”
乔兮根本不信他的这一套说辞，“我们的办法明明有很多，但你却为他不顾母亲大人的斥责，在小世界逗留了一个多月，现在还要帮他剥夺死神的神格。没错，这或许是当下最好的结局，可对我们而言，明明有更快捷的方式，兄长，你对他...有私心。”
野洵比乔兮大了万年，更是后者的前辈，所以乔兮从未对野洵这样说过话。
可现在野洵所做之事，已将他们牵扯进了旋涡之中，无论是母亲大人的责罚还是因果线，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世界，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乔兮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兄长所要付出的代价。
野洵没有反驳乔兮的言论，他抬手再次将指尖点在了解书逸的脸颊上，传输记忆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治愈着他衰老的身体。
“未来怎样...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我不会再管。”
野洵转身走向塔纳托斯。
后者知道已无法逃离必死的结局，早就不再挣扎，乖巧的窝在角落里，尖锐变形的细长指头翻动着杂志。
暗沉的眼眸看着上面的性感女星，流露出来的没有多少贪欲之色，更多的是新奇和欣赏。
看向杂志时，眼神里充满着向往。
【原来当人有这么多活法。我都快忘当人的了。】
“你是人类对死亡恐惧的寄托，是被神明捏造出来的工具。”野洵闻言反驳道，他的掌心已经放在了塔纳托斯的胸口。
“你不可能曾作为人类。”
塔纳托斯却只是笑笑，细长的指头握住了野洵的手腕。
野洵以为他要反抗，正打算动手，却没想一股更大的力将他向前一带，掌心贯穿肢体，伴随着强烈的腐臭味，指尖只摸到一片冰凉。
【是啊，我知道那些都是幻想。但比起神，当人要更畅快些。】
野洵读不懂他的情绪，但指尖一摸到塔纳托斯的神核，他便用力一抽，将其剥离出肉体。
没了神核的支撑，塔纳托斯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神力耗尽，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塔纳托斯的样貌却有了变化。
眼下的青黑消失不见，发白的嘴唇也有了红晕，仿佛有了生气，成为了人一般。
他看向野洵的眼中有感激之色，可消散的最后一刻，眼睛却死死的望着解书逸。
【我乃神明，又怎会不知那是我的笔记。人类...狡猾的人类...】
塔纳托斯唇角勾起抹笑，带着解脱的笑。
【成为神从不是幸运，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