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入宫

  清晨的霞光如细丝般洒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金色的光辉与朱红的宫墙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绚烂的画卷。宫门前的石阶上,露珠还未来得及蒸发,便在这柔和的光芒中闪烁着晶莹的光点。
  伴着一阵低沉而悠扬的钟鸣,皇宫大门徐徐开启。那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似乎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沧桑,每一次开启都宛如在讲述古老的故事。
  随着大门的开启,几位宫女与内侍们穿梭其中,或捧托盘,或拿拂尘,其中还有几位身着灰蓝色衣装的女子,那是太医署的医女。
  一位女子轻步上前,将一枚精致的腰牌恭敬地递与守卫,她躬着身子轻声细语道:“福清公主的杏瘢藓复发,奴婢特来送药,以解公主之疾。”
  那守卫接过腰牌审视一番,又扫了女子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既是太医署的医女,只需将药送至宫门,自有宫中之人接手,何须你亲自入宫?”
  星禾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昨日姜柔虽给了她这腰牌,却也与她说过,学徒身份低微,未必便能入得宫去。可她偏要一试,果然还是被拦下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愈发坚定:“这药乃是太医署新制,与以往有所不同,用药之法亦颇为讲究。祝医监特地指派我来,需向公主身边的管事姑姑详细说明,以确保公主安康。”
  那守卫眉头微皱,似乎在权衡她所言真伪。此时,一阵熟悉的女声清脆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昨日便说药将送到,怎的今日药还没来?”
  循声望去,只见鹤仪身着宫装,款步而来。半年不见,她的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度。
  侍卫连忙行了礼,陪着笑脸道,“许姑娘怎么出来了?”
  “我不来,你们怎么肯放人呢?”
  许鹤仪的目光如秋水般清澈,扫过那守卫,淡淡道:“这位医女乃是太医署中颇得祝医监赏识的,她手中所持之药,确为公主所需。若是因你等延误了公主的病情,你们可吃罪的起吗?”
  守卫被这一问,心中一凛,连忙低头称是。
  “还不快放姜柔姑娘进去?”
  许鹤仪在宫中虽名为公主伴读,却深得皇后信赖,故在宫中颇有威望。日后皇后赐婚,即便不是王妃,少说也是嫁入高官之中。
  那侍卫点头哈腰,忙侧身让出一条道路。
  鹤仪微微颔首,声音柔和了几分:“姜柔姑娘,你随我来吧。”
  星禾连忙应声,随鹤仪一同走向福清公主的寝宫。两人行于长廊之间,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半年不见,许大姑娘威风不少。”星禾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赞赏。
  许鹤仪抿唇一笑,卸下了方才的盛气凌人,“这宫中最是等级森严,我也不过是狐假虎威。”
  直入了偏殿,递给她一套衣衫,这是最低等宫女的装束,也是在宫中行走最不易引人注目的装扮。
  星禾一边换上一边问她,“嫣儿还好吗?”
  太后接进宫的,不止有晋王妃,还有嫣然郡主。因为与福清公主年纪差不了多少,当下正住在这里。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去看嫣儿了。
  “郡主安好,只是想念王妃。”
  许鹤仪见她穿戴整齐,又推过来一个食盒,里面一些吃食药品及日常之物。晋王妃被关在佛堂之中,太后虽未为难,可宫中之人惯会见风使舵,未必能善待于她。
  “务必小心。”
  星禾谨慎地点了点头。为了入宫,她只得借助二人之力,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其实她也没想好入了宫又该如何,只是右眼皮子狂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既然答应了祁云谦要照看一二,她总要亲自看过才能安心。
  星禾手提食盒,谨慎地穿过宫中长廊,脚步轻盈利落,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一路上,宫女太监皆低头忙碌,仿佛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此佛堂处后宫幽僻之地,平素少有人访,甚是冷清。门口侍卫已受许鹤仪打点,侧身闪开一道缝隙,悄声道,“姑娘快些,一炷香后便要换岗了。”
  星禾颔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佛堂的门。
  晋王妃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福。她的脸色苍白,身形瘦弱,唯有腹部高耸的隆起,一举一动皆有些力不从心。
  宫中竟然连一婢一仆都不肯留人侍奉。
  星禾心下一沉,疾步上前。“王妃,您还好吧?”
  晋王妃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星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身虚而复跪倒在地。星禾连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来了?”晋王妃的声音微弱而沙哑。
  “我……我听说您被接入宫,放心不下,就来看看。”星禾说着,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将里面的吃食药品一一取出。
  “谢谢你,星禾。这宫中不比王府,你还是快出宫去,莫要牵扯其中。”
  “王妃,您别太担心了。圣上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您一个清白的。”星禾安慰道。
  晋王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宫闱之事,岂能轻易查清。”
  言罢,其目中闪过一缕忧色,“按理说,这两日已至产期,然我总觉胎动略减。”
  星禾心下一动,袖袍轻翻,反手搭住她的手腕。
  见是诊脉,晋王妃也不疑有它,祁云谦曾同她说过,陆四姑娘是有些医术傍身的。先前她初有孕时剧吐,便是星禾开了方子缓解不少。
  “胎儿……还好吗?”
  须臾,星禾罢手,沉凝道:“尚可,临盆在即,腹中空间所剩无几,胎动自是减少。”
  祁云汐方才长舒一气,点一柱香敬于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
  缕缕丝缕的香味钻入鼻尖,星禾深吸了一下鼻子,瞳孔猛然收缩,霍然起身将那炉中插着的香全部扔进了铜盆之中。
  火星遇水,瞬间偃旗息鼓,仅剩一缕青烟残留,而那瞬间的热烈也随之消散,无处可寻。
  “这香……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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