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以释怀
“从前的事，我没办法和你解释。你无论怎么想我都好。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相信我。”
肜月的话一直回荡在秋阳的耳边，以至于后来陪陆甄吃饭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发呆愣神。
“你怎么啦？”陆甄察觉到秋阳的异样，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秋阳回过神来，微微扬起嘴角，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肉夹给她。“我没事，阿姨你多吃点。”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陆甄还是没认出她。现在面对她，不过就是看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你刚刚和那个女生，都聊了些什么啊？”秋阳想换个话题，通过这种方式换个心情。
“你说月月啊。”提到肜月，陆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她每次来都陪我玩一下午，陪我追剧陪我聊天，有时候还帮我打麻将，赢了好多钱。”
“每次？”秋阳像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是说她经常来吗？”
秋阳差不多两周会来一次。刚开始失业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不要增加一下来养老院的次数，说不定陆阿姨趁着这个时候就能记起自己。
事实上，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自从陆阿姨对之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之后，她对自己的感觉只剩下陌生。对于那时候的陆阿姨来说，秋阳的接近好像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在接近她一样，她和正常人一样，会感觉到不安、恐惧。
她会排斥和秋阳的接近，甚至会像小孩子一样，躲在姜阿姨的身后，不让秋阳靠近她。
经过这么几次之后，秋阳也想开了。与其让她这样反感，不如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吧，只要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开开心心的，就足够了。
可是肜月又是怎样和陆阿姨搞好关系的呢？
之前她们没分手的时候，肜月的工作就很忙，有的时候一个月能见一次面已经算是运气好。秋阳带她去见陆甄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按理来说，肜月和陆甄之间应该没什么感情关系在。
可能唯一有差别的就是，分手的这半年。
那秋阳就更不明白了，既然都已经分手了，她对自己的事情又何必这样上心？
等吃完饭，看着陆甄午睡之后，秋阳再去找姜阿姨询问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姜阿姨回避了她的问题。
“为什么？是肜月不让说？可是这是我的阿姨。”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自私，难道相比肜月和陆甄的关系，如今的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外人吗？
“不是的，小秋。你不要多想。”姜阿姨轻轻拍了拍秋阳的肩膀。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在你没来的时候，月月一直派人来照顾陆阿姨的情况。自己也经常来。至于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包括今天我找你来，确实是她让的。”
“她……”秋阳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她这样做有多久了？”
“四五个月了吧，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看我们的访客登记。”
秋阳笑着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需要了，谢谢你姜阿姨，今天告诉我这么多。”
内心好像分裂成了两个秋阳，一个秋阳在为肜月这样的行为感动，还在天真地幻想着也许当初肜月提分手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只是现在拉不开面子，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而另一个秋阳则是在嫌弃，当初是她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刻，毫不犹豫提出了分手，搬出她们的家时候也没有任何犹豫，她到底还是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
可能人生来就是喜欢犯贱吧。明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还是会去做。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一味地坚持。
有的时候在你思考这件事应不应该去做，或者你在征询你朋友建议的时候，其实真正的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了。
随便吧，她愿意怎样怎样吧。反正有些事情也确实回不去了。
眼下更重要的问题是，这档综艺，她应不应该参加。
参加意味着她有了翻身的机会，也许当初在大众们的污点不能去除，但是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树立新的形象。
最重要的，她可以获得一笔钱，可以尽快还清她欠肜月的钱。
当然，参加也意味着，她要和肜月再一次联系在一起。每天朝夕相处，在镜头前塑造并不属于她们的关系。在节目播出之后，也许她们两个人的名字会以各种形式出现在各大平台的热搜榜上。
路过的网友看到都会说上一句：看！她们how pay！我嗑生嗑死！
也许作为知情人士会说，你之前已经和肜月有过那样的关系，捆绑不过是这个圈子里最常规的经营手段而已。反复捆绑，只要是双方没有做实有伴侣，很有可能还会起到一定固粉的作用。
试问谁家cp粉不愿意看自家cp多次合体？
但是秋阳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秋阳，她和肜月都回不到曾经。
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话题。
秋阳回到家，余卿没说具体签订合同的时间，她也不着急。随手一丢，又开始自己的宅家生活。
肜月的突然出现，好像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至少现在的秋阳是这么觉得的。
接下来的三天，苏曼还是会每天按时按点的来。她们像是达成了一种约定，可以说是督促彼此按时吃饭的饭搭子，也可以说是彼此还在这个大城市苟活着的唯一见证者。
秋阳从来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这样狼狈过，就好像曾经自己一路挣扎在义务教育中，只为最后能够脱颖而出，赢得更多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筹码，一切一切的努力，好像一场笑话。
好像自己的状态更糟了，她明明已经接受了平庸的自己。
在见到肜月的那一刻，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又瞬间土崩瓦解。
“其实，我觉得……”
“你也是想让我参加吗？”
第四天的时候，秋阳接到了余卿的催促电话。节目组需要一个准信，下个月节目就要开始在州城录制了。
苏曼知道秋阳还是在纠结，也知道秋阳别扭什么。直接坐在她的身边，像是老师和学生谈话一样，“你想不想复合？”
“你说什么？”秋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复合”这个词距离她太遥远。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和肜月是那种可以重蹈覆辙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肜月想让你参加这个节目，其实就是在向你示好，想和你重归于好呢？”
秋阳下意识摇摇头，“不会的。”
但是想到肜月说的话，可能她再次找到自己，想要和自己建立联系，好像不一定就是为了复合。
她们分开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话还没有说开。
比如，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分手。
她当时说她可以帮自己查出幕后真凶，但是当时自己处于一种极度焦虑暴躁的情绪中，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她为什么能用那样肯定语气确定能帮到自己？毕竟这种事情，如果真的要动手查，耗时耗神不说，可能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秋阳不禁觉得苏曼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看到秋阳的表情有所缓和，苏曼也跟着松了口气，试着进行更深一步的劝说：“可是你现在没有工作了不是吗？好不容易解除雪藏了，难道你不想继续工作吗？你还想在这里窝多久？我还是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要成为国家一级演员……”
“我当然没忘。”说到这，成功激起了秋阳的斗志，看向苏曼的眼神里还有着被戳破心思的小倔强，“你呢？你还说想要得到金狮奖呢，想要站在颁奖典礼上大声表白我。”
金狮奖，是每个话剧演员的终极目标。那是一个对话剧演员最重要的肯定。
话音一落，她拿出手机，把微信置顶直接展示给秋阳。秋阳便看到了“舞台剧《倾城之恋》排练”的群。
“女一？”秋阳眼睛亮了起来。
“就……”苏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演女主的姐姐，人家说我长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儿，很符合那个角色。”
听到这个理由，秋阳第一反应是想笑，但是觉得此时突然大笑肯定会被人误解。
苏曼是那种典型看起来高冷不好相处，一双丹凤眼是勾人灵魂的关键，也是与人拉开距离的关键，可实际上内心很温暖的人。
秋阳只能装作很淡定地点点头，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苏曼的肩膀，“有前途啊孩子，第一次演舞台剧就是难度这么大的角色。”
“去个屁的。”苏曼直接拨开秋阳的手，“你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
果不其然，秋阳乐的很开心，可以说是捧腹大笑。
秋阳对于自己的笑点，也很奇怪。只要是关于苏曼的事情，她就觉得很搞笑。
“你看我马上就要集训了，而且是去桂城。”苏曼紧紧盯着面前人的反应，“难不成你真的要自己在这独守空房吗？”
“其实，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还是想去的吧。”
是的，苏曼没说错。
别人不知道，但是苏曼作为她多年的朋友，秋阳其实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否则不可能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接到女一的剧本，后来还能和肜月这样的明星合作共同主演一部剧。
所有人都看到她快速成名，都只知道她运气好，傍上了肜月。
“我再考虑考虑吧。”
秋阳直接起身去了书房。苏曼明白，这是一种变相的逐客令。
“那我走了哈，冰箱里有桃子和葡萄，记得吃。”
苏曼离开，书房里的秋阳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