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茬接一茬
“这么久?”木天野颇为吃惊。湖州虽比不上京都东州繁华，但百姓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啊，怎么就工钱都付不起了？
“可不是嘛！”小五也是没办法，工钱一直拿不到，还要顶着代班头这个名号继续耗着，再找其他的活计又不划算。
熬到新来的大人上任，还是个代刺史，也不晓得能不能解决问题。
王县丞和刘书吏推脱说府衙库房账目亏空，已经没有银子。朝廷还是半年前拨下来一笔银子，他们说早就开支完了。
“这个你先拿去……”木天野从袖兜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五接着说：“你们的俸银我再想办法……”
“这……怎么能让大人私自掏钱呢！”小五不肯接受。虽然穷，穷的有骨气。
“小五，你先收下解决你家当前的问题！”兰九卿说着也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小五：“这个拿去给兄弟们贴补一下。回头你们发俸了再还我……”
小五没有发俸，其他衙役估计也拖欠着。都是需要养家糊口的，兰九卿真心想帮他们一把。
在兰九卿和木天野一再劝说下，小五才收下银锭和银票出去办事。
小五刚出去，门外一阵骚动，原来是王宝成与衙役发生了争执。
兰九卿一拍脑门，怪她有点忙，把王宝成给忘了。
刚招呼王宝成进来，小六进来禀报那个荀公子已经请过来，木天野让领到偏厅候着。
其实，木天野还没来得及告诉兰九卿，荀公子与他不仅相识，还是相处的比较愉快的朋友，曾不止一次喝酒吟诗作画。
木天野就凭这份交情，还有对荀意为人处世的了解，不相信他和陈秀娘遇害一事有牵扯。
“天野，你去招呼荀公子，我跟王宝成谈谈……”兰九卿理好陈秀娘遇害的卷宗递给木天野。
“好！”木天野拍拍兰九卿肩头：“辛苦你了！”辛苦她帮他分忧。作为一名临时仵作，很多事轮不到她去操心，但她依然很卖力的在做。
“不辛苦不辛苦！反正闲着没事！”兰九卿有点儿憨憨的笑着。
东方青云跟木天野一起过来，其实也是助他，不过明面上没有做什么，大都是暗地里帮忙。
负责搜山的衙役那边有了消息，木天野无暇分身，东方青云先过去看看，顺便拉金一铭一起去。
金一铭是想跟着兰九卿的，东方青云跟他说有吞金兽的消息，他就不再犹豫了。
招呼王宝成坐下，兰九卿仔细跟王宝成了解了关于青龙湾献祭一事。果然如她一开始的猜测，是有人装神弄鬼。不仅从中敛财，更是害了好几个无辜女子性命。
可悲又可恨的愚昧无知的村民，不亲眼见证一下他们信奉的是歹人，估计都不会醒悟。
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你们村现在只有你妹妹一个适龄女孩了吗？”兰九卿寻思如何揭穿并抓获那群危害百姓的寄生虫。
据王宝成说他偷偷潜入岛上查看过，入口处守着五六个人接应，算上到岸边接献祭女孩和祭品的人，加起来就有十几个。
盘踞在岛上到底有多少人，目前尚未可知。现在府衙的人手根本不够，想要以少胜多只能智取。
“也不是，村长的侄女比我妹妹小两岁，但是前几天突然重病……村长堂兄女儿摔断了腿……”王宝成回想一下，说来也是奇怪，村中除了自己妹妹吴嫦儿，其他适龄的不是重病就是伤了残了。不同姓嘛，一个随爹，一个随娘。
“王宝成，你先回去……”兰九卿凑近王宝成低语好一阵，最后才正常音量说：“来得及的话，我晚上去看你妹妹！”
“好……我这就回去！”王宝成听完连连点头，脸上担忧之色褪去大半。凭直觉觉得这个叫兰天的小兄弟可以帮上忙，他算是赌对了。
小五贴完告示回来带来两个好消息，一是被吓死的那个死者身份弄清楚了，果真是个外地人。
与其一起失踪的果然还有一个外地人，同住在客云来客栈。
前天他们两人晚上去胭脂楼喝过酒，点了两个姑娘鬼混到半夜回客栈，一个死在白家废宅附近的巷子，还有一个被巨蟒活吞掉了。
王大壮这个名字是通过客云来入住客人登记簿查到的，另一名是他同伴王大治，口音里推断二人是从潮州过来的。
不过，要找到其家人没那么简单。只能把画像跟卷宗送一份到潮州府衙，让他们对照失踪人口来找。
同时已差人把尸体提前也送到潮州义庄，要不腐化了不好运输。
二是告示贴出去马上有人揭了，正是早上碰到的路边卖画的书生李卫公子。其实他曾也帮衙门画过画像。但在两个月前荀公子免费给府衙画像，就没有李卫公子什么事了。
李卫公子心胸还算开阔，没计较荀公子‘抢了’他的活计，甚至还找荀公子拜过师，荀公子也愿意与李卫公子探讨作画技巧，但不谈收徒这回事。
荀公子身份尊贵显赫，有钱有势有颜，李卫公子这个寒酸秀才可以与之探讨，也算是沾了贵气。
李卫公子问及为何免费帮衙门画画像，荀公子神秘一笑，却没有说明原因。
这边刚和小五探讨接下来怎么办，派出去临县借调仵作的小张回来了。
小张是和借调的仵作老许来的路上遇到鬼打墙，天快亮时才走出来。结果在灌木丛发现一具尸体，竟是辞官归田的仵作秦老爹。
最重要的一点，秦老爹是被毒死的。老许和秦老爹是旧识，有时还书信往来，老许前几天还收到过秦老爹的书信呢！
小张和老许到附近村民那儿借了工具，做了简易担架将秦老爹尸首直接抬回衙门。
兰九卿想去地窖义庄看看尸首，王县丞一行人回来了。他们个个面如土色，蓬头垢面，面露惊恐，唇色发白。
两名衙役抬着刘书吏，他还捧着额头哎哟哎哟叫唤，王县丞右手也受伤骨折了，一名衙役解释说当时混乱中不晓得被谁砸的。
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在混乱中，水中突然出现一只大型水怪，咬死咬伤几个不小心掉入水中的人。
当时在场的衙役想到那惨不忍睹的情景，现在还一阵后怕。
“水怪?”兰九卿脑海中闪现巨蟒吞人的画面。
陆地上有巨蟒，湖里有大水怪。这让普通人怎么活啊！别再从林子里跑出一只霸王龙就搞笑了。
兰九卿掐着自己掌心，好希望是个梦，赶紧醒过来吧！来到这里三天不到，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她都来不及消化接受。
渔加渡惊现水怪，附近村民慌了神，纷纷涌入衙门请求官府出面猎杀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