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你一程吧
画轴缓缓打开，兰九卿看到画上面是一个女子，一个跟她有七八分像的女子。
“公子，可以出发了吗？”外面的小厮荀泰见兰九卿进去，赶忙请示主子。
“启程吧！”上官荀意眼神不离画中人。
马车内光线本来不怎么好，兰九卿不由自主钻进去细看画像时，惊觉马车顶部镶嵌了一颗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就说马车里面咋那么亮堂。
“你和她是不是很像！”上官荀意盯着画像看看，又看看兰九卿，眉眼扬起暖暖的笑。
那笑似乎把夜明珠的光亮都失了色泽，让兰九卿看的一阵失神。
“所以，兰公子不要再介怀我认错人了好吗？”上官荀意见兰九卿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真心恳求道。对于她那种看呆的眼神视而不见。
“咳，天下之大，有两个长得像的人不足为怪。”兰九卿轻咳一声讪讪一笑：“我从未怪过荀公子！，你就不必将此事放心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上官荀意小心翼翼收起画轴小心放进锦盒，再打开暗格放进去。
然后，上官荀意斟满一杯茶，双手递给兰九卿：“兰公子！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茶香四溢，立马冲淡马车内的君子兰香。
兰九卿愣愣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的人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兰公子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吗？”上官荀意见兰九卿没接茶杯，语气甚是失落，眼神也有些黯淡。
“不……不是！”兰九卿伸手去接，另一只手托着杯底。人家双手，她不可能单手接，不然太没礼貌了。
小小的茶杯哪容那么多手指去拿，不免指间相碰，她手抖了一下，茶渍撒出浸染软毯，她下意识说“对不起！”
“没关系！兰公子要不要用点心！”上官荀意显得很自然，把一整盘端到兰九卿跟前。
“谢谢啊！我先喝茶吧！”兰九卿抿了一口。不太懂茶道，平时喜欢喝白开水。
“好！兰公子随意些，不必拘谨！”上官荀意放下点心盘子，抽出茶几下面的书来看。
“嗯！谢谢！”兰九卿低头抿唇，盯着茶杯发呆，希望快些到百家村。
将近两刻钟，马车停在百家村村口。
张铮和汪大有，以及衙役小张还在后面走路没有赶过来，兰九卿当时想让他们跟着一起坐上官荀意的马车，看到里面的装饰后，她实在开不了口。
估计开口了，他们也不敢上去。
大黄死了，村里其他人也都知道，兰九卿说明来意，在场的张禹赶紧引她过去。
让上官荀意先回家不用管她，谁知他还是下马车跟了过来。
一时之间引来不少人瞩目，居然还有不少认识他的村民，纷纷向他问好。
兰九卿回头，看着那一身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男子，立在这荒草萋萋的乡村小路上，怎么都有些不协调。
“大黄就在那边！”张禹指着一堆破败的杂草。
这片杂草地有条小路可以通向内城河杨柳坡。位置比较偏，走的人不多。路口有一棵柳树，听说吊死过人，村民更是避之不及。
除了张铮偶尔钓鱼走这边，大部分村民会走另一边的大路。离这二百米就住张铮一家子，再相隔两三百米才有别的人家。离张铮家最近的就是汪大有和吴家老夫妇。
又相隔三百多米才是其他村民的房子，相对来说比较密集。
走的人少，提取到脚印的可能性更大。兰九卿问了张禹，今早除了张铮，没看到有其他人到这边来过。
后来发现大黄死了，张禹在路边守着，不让其他人过去看。上午，兰九卿就问过村里有没有丢狗。当时，他们都不晓得她为什么那样问。
兰九卿让张禹在路口等着，上官荀意静静的站在一旁，眼神始终锁定兰九卿。
中途，兰九卿让上官荀意有事先走，他执意留下来，说既然送她过来百家村，该有始有终送她回府衙。
兰九卿拗不过上官荀意，自顾自去查看现场。半蹲着走进草丛，仔细分辨除了张铮的脚印，还有没有其他人的脚印。
果然，在最浅的泥草堆里发现一只跛脚脚印。
小张先跑了过来给兰九卿打下手，作为衙役学着勘查现场肯定没错。让他在府衙休息，他自己硬要跟过来的。
被勒死的狗子狗头快要断裂开来，狗脖子上还缠着一条布带，细看应该是一条用过的腰带。
“这应该是凶手的腰带！”小张看着兰九卿肯定的说。
“嗯，杀狗的凶手！”兰九卿意有所指。是不是杀陈秀娘的凶手，现在还不好说。
狗嘴里粘糊的泡沫血渍流了一滩，她让小张帮忙扒开狗嘴仔细察看，发现狗嘴里有几根细碎的布条。
把细碎布条和腰带装进收纳盒递给小张，兰九卿起身招呼，让张禹找条麻袋把大黄打包，让小张先送回衙门。
这时，张铮和汪大有也赶来，兰九卿干脆到张铮家打水净手。
张铮的婆娘孩子回娘家了，家中就他一个人。昨晚他喝了点酒，睡的比较沉。还是隔的有些远的其他村民听见过有狗叫，张铮是啥也没听见。
“汪大有，你认识的人中有跛子吗？或者说跟有左脚不好的人有过愁怨没?”兰九卿擦完手坐在长条板凳上随意的问。
在她面前，汪大有，张铮张禹三人站成一排。
院中一个稍微干净些的角落，上官荀意单手反剪在身后，长身玉立微微仰头，背对着兰九卿他们，不晓得在思索什么。
汪大有看到上官荀意时，一眼认出他曾给陈秀娘画过画像。这一点，木天野先前问过，确有此事。
前几日，上官荀意到内城河杨柳坡散步，恰巧张铮钓鱼碰到也可以证实。玉牌前几日丢失，赶马车的荀泰可以作证，玉牌遗留河边就是巧合。
“左脚不好的跛子?”汪大有挠头，好像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人。
“表姐夫，何公子身边的小厮，二狗子不就是左脚不好的瘸子吗？”张禹提醒道，语气中难掩莫名的兴奋。
“对对，前天下午，他们主仆二人来村里，让我们提前把租金给交了。但是，玉米大豆到下个月才收，我们哪有钱交……他们简直就是吸血鬼！收成不好还要收七成……”张铮说到这个就来气，恨恨的直磨牙。
百家村大部分村民都是佃户，他们的东家便是何家，湖州比较有名的地主之家。
不过相对数一数二的王家、石家，又不在一个级别，也就是三四等的富家子弟。
王家、石家在湖州的产业可以说是最大的，而他们在京都东州也占有一席之地。
但，比起上官、慕容、赫连、百里四大家族，王石两家又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