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婚期
凌王和宣平侯嫡长子要成亲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城。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咱们梁国民风开放，娶男妻倒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那凌王都是个废人了，慕怀瑾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嫁给他是不是太憋屈了。”
“那凌王面如罗刹，相貌丑陋，常年镇守边疆，喜好杀伐，听我隔壁婶子娘家的远房表弟的妹夫说，凌王在床笫之事上面有特殊癖好，玩死了不少人呢，哎，慕怀瑾嫁给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啊？那宣平侯能同意吗？”
“当今圣上赐婚，谁敢抗旨，再说了，谁不知道宣平侯父子不合，再加上他那个继母也不是什么善茬，赐婚这事一出，我估计笑的最开心的就是他那个继母了，怎么可能冒险抗旨！”
凌王府夏管事外出办事，回到凌王府，看到正在廊下逗弄敏敏的宋祈年，随口打趣道：
“宋公子，听闻全京城的百姓都在为怀瑾少爷抱不平呢，你说咱们王爷成亲那日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
宋祈年还没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
“是吗？”
夏管事猛地低下头，惊恐地转身行礼：“王爷恕罪，奴才是在开玩笑。”
“下去。”
“是。”
夏管事躬身退下后，萧煜庭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抱走敏敏。
狠狠地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他这话倒是提醒本王了。”
宋祈年有些莫名其妙。
就见他一本正经道：“要是真有人抢我媳妇儿咋办？”
宋祈年看着在萧煜庭手里，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敏敏，有些心疼。
“这可是圣上赐婚，得和怀瑾少爷有多大的情义，冒着杀头的危险，来抢婚。”
看到敏敏那求救的眼神后，宋祈年再也忍不住。
“王爷，敏敏还我。”
萧煜庭正揪着敏敏的毛，闻言抬手将敏敏递还给宋祈年。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加派人手，盯着那些和怀瑾交好的人，别让他们在我的大喜之日上闹事。”
宋祈年接过敏敏，无奈道：“遵命！”
“老爷，您是在为瑾少爷的婚事烦忧吗？”
慕尧年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任由身后的人按着他的肩背。
力道不轻不重，缓解了他的疲惫。
慕尧年舒服地长舒一口气：“那个孽畜，就是个讨债鬼。”
“怀瑾少爷真准备抗旨？”
“他还不如抗旨呢，这小兔崽子居然敢提出那些要求！”
见身后人没说话，慕尧年睁开眼睛询问道：“怎么？你不好奇他说了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娇笑：“这是侯爷和瑾少爷之间的事情，贱妾怎么敢打听？”
慕尧年拍了拍崔姨娘的手背，转头看她：“你都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怎么不能说了。”
慕尧年温柔地笑着，没有说话。
慕尧年继续道：“那臭小子提出了三个要求，一是将他生母谢氏的嫁妆都交还给他，二就是将谢氏的牌位供奉在我慕家的祠堂中，接受慕家人的跪拜。”
“这两个要求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可就是这第三件。”
慕尧年想起这件事，愤愤不平道：“他居然让我和沈嫣然，去谢晚晴的牌位前磕头赔罪。”
”笑话！我何罪之有？分明就是他们谢家获罪，耽搁了我的前程，我都没让他谢闻竹过来赔罪，他还让我跪到谢晚晴的牌位前赔罪，简直可笑！”
崔姨娘手下的力道微微加重：“瑾少爷也太不像话了，老爷您可千万不要答应他。”
“我自然不肯答应他，可他扬言大婚之日要和凌王同归于尽，那我们慕家还有什么活路吗？”
慕尧年烦躁地叹了口气：“给我按按头吧，头有些疼。”
崔姨娘闻言，按了按他的太阳穴。
慕尧年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这下可算给那兔崽子把住命门了。”
“老爷，安儿才三岁多。”崔姨娘沉默了片刻，小声道，语气中带了些胆怯和担忧，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心疼。
慕尧年沉默片刻，忽地叹息一声：“罢了，我答应就是，赶紧把这讨债鬼送走。”
萧煜庭和慕怀瑾的婚事定在了十日之后，皇上派了内务府的人来操办。
萧煜庭听着成婚的流程，心中满是甜蜜，面上却烦躁地阴沉着张脸：
“时间有些太急了吧？再说了我不过是觉得那慕怀瑾有几分姿色罢了，皇兄干嘛不直接把人送到我府上？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周公公站在萧煜庭旁边，讨好地笑了笑。
“您是王爷，怀瑾少爷是宣平侯嫡长子，两位身份尊贵，婚事自然不能马虎，至于为什么办在三日之后，那还不是怕夜长梦多，这婚事还是早点办好， 您是不知道啊，明珠公主因为这件事，要绝食抗议呢。”
明珠公主萧楚华，在慕怀瑾夺得头筹的当日，就进宫和皇后谈心，话里话外就是对慕怀瑾有意。
没曾想，没几日皇上就将慕怀瑾赐给了凌王。
明珠公主正在兴头上，得知这个消息后，可是闹翻了天。
萧煜庭闻言嗤笑一声：“算了，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要是明珠那丫头喜欢，本王就大发慈悲，把慕怀瑾让给她，省的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抢妹妹的东西。”
周公公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
没注意到萧煜庭说这话时，握在轮椅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宋祈年抱着敏敏站在屏风后，看到萧煜庭口是心非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您说笑了，您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怎能随意更改，怀瑾少爷又不是物品，怎么能让来让去？怀瑾少爷本就委屈。”周公公急道。
萧煜庭抬眸嗤笑一声：“委屈？怎么？我配不上他。”
周公公连连摆手，哎，看他这嘴，怎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奴才说错了，您和怀瑾少爷般配得很，奴才自己给自己掌嘴。”
萧煜哲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地娶了慕怀瑾吧，也算了了皇兄的心事，只是公公你替我给慕怀瑾带句话，嫁过来别摆他那世家少爷的姿态，好好伺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周公公连连应声，回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煜文。
萧煜文听着心情舒畅，想着这两人日后必定水火不容。
只要萧煜庭过的不痛快，他就舒爽了。
沈嫣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先前还有些担忧，怕这婚事黄了。
如今婚期已定，慕怀瑾成为凌王妃这事板上钉钉，任谁都改变不了了。
等慕怀瑾嫁出去，这侯府就是她和她儿子的囊中之物了。
“慕怀瑾，你和你那个娘都是贱命，还想抢我明儿的世子之位，想得美。”
沈嫣然使唤下人去温了壶酒，在案桌上美滋滋地小酌。
“夫人夫人，不好了。”
丫鬟紫鹃小跑着进来。
沈嫣然放下手中的酒盅，皱了皱眉：“慌什么？”
“瑾少爷不知道和侯爷说了什么，现在侯爷要把侯府的一半家产和谢夫人的所有嫁妆都给他当陪嫁。”
沈嫣然手中的酒盅砰地一声砸在桌上。
“你听错了吧？”
“夫人，奴婢没听错，瑾少爷身边的苏然，已经拿着谢晚晴的嫁妆单子去库房搬东西了。”
沈嫣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也顾不得摆她夫人的派头了，咬牙切齿道：“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