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朕是被逼的
萧煜文看着他红肿的右脸，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嘴上却假兮兮地开口劝诫道：“慕怀瑾是世家子弟，怎可和那些玩物相比，你们现在已经成婚，是夫妻了，定要好好相处。”
萧煜庭嗤笑一声，不屑道：“在臣弟眼中，慕怀瑾不过就是个玩物。”
“你啊，你啊。”
萧煜文假装无奈道：“这话可千万不要让怀瑾听到，不然他可是要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大不了我就把他休了。”
萧煜文将宫女手中的盘子端起，里面的鱼食饵料全部撒进锦鲤池。
扬了扬眉：“这可是朕赐的婚。”
“煜庭啊，你可不要打朕的脸。”
萧煜庭讪笑两声：“臣弟开玩笑的，如今臣弟婚事已成，皇兄可以放下心了。”
“安西城离你的驻扎地不算远，朕不用担心你不习惯。”
“皇兄替臣弟考虑周全，臣弟受宠若惊，只是....”
说到这里，萧煜庭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臣弟已经是废人，在哪里都一样，臣弟倒是觉得，去江南那带不错。”
“听闻那里繁荣昌盛，臣弟想去享享福。”
萧煜文拿起锦帕，擦了擦手：“听你这意思？是要去颐养天年。”
“臣弟想像三皇叔一样，做个闲散王爷，游游山玩玩水，岂不快哉！”
萧煜文嘴角勾起：“莫要自怨自艾，你还年轻，渊北军由你一手建立，有你坐镇，朕很放心。”
萧煜庭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臣弟一个残废之人，力不从心，皇兄还是赶紧派人去接替我的位置。”
萧煜文突然笑了起来：“可渊北军目前只听你的。”
萧煜庭听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顺口说道：“皇兄这话可是说错了，他们只听命于天子，大梁国的君主，也就是您。”
萧煜文坐到亭台的石椅上，视线对上萧煜庭，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渊北军的事情，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我派没派人，你不是知道吗？”
“臣弟不知。”
萧煜文探究的视线扫过去，萧煜庭面上坦坦荡荡的，一点破绽都看不出。
他是看不上这个弟弟的，但能成为渊北军的统领，必是不简单。
若不是先帝下旨，无论如何，萧煜庭都不能继承大统，所以他并没有对萧煜庭下手。
只等着他坐上皇位，再来对付他。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萧煜庭的腿。
现在他双腿已废，只等他慢慢收回渊北军的控制权，先前是他太过着急，连派好几人去接管渊北军，反而弄巧成拙，让渊北军对自己颇有微词，所以这事急不来。
萧煜文话锋一转：“你打算何时启程去封地？”
“臣弟听皇兄的。”
“没几日就是上元灯节了，那日宫中会有聚会，安西城偏远，这一别，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趁此机会，你带着怀瑾，咱们兄弟俩好好聚聚？就当是你的送别晚宴了。”
萧煜文端出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上元灯节啊，多年前，他曾和怀瑾去过，很是繁华热闹，那些灯都很好看，只是那时他们囊中羞涩，一盏都买不起。
“臣弟遵旨。”
萧煜文看着萧煜庭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眼中露出得意。
“皇兄还有其他吩咐吗？”
萧煜文摆了摆手：“听闻太后身子不舒服，朕得去看看，就不留你和怀瑾用膳了。”
“臣弟知道了，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这就要走了？不等怀瑾？”
萧煜庭轻蔑一笑：“他又不是三岁孩童，难不成还要人一直陪着不成。”
萧煜文无奈地笑了笑：“你啊你啊，哎，罢了，朕管不了你。”
慕怀瑾刚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就遇上了皇上身边的太监蔡公公。
“禀凌王妃殿下，皇上召您去御书房。”
慕怀瑾点了点头，“有劳公公带路。”
一踏入书房，慕怀瑾的眉头皱了皱，好浓厚的檀香味，此香名为龙涎香，只有天子能用，用料极其珍贵。
只是没必要点这么多吧？
慕怀瑾跟着进了屏风后，慕煜文正在练字。
萧煜文虽然文章不出彩，但写得一手好字，慕怀瑾悄悄瞥了一眼，这倒是不假。
“参见皇上。”
萧煜文头也没抬：“替我磨墨。”
“是。”
慕怀瑾将袖子微微往上撸了撸，拿起墨条。
萧煜文搁下毛笔，猛地抓住慕怀瑾的手腕。
“皇上这是何意？”
手腕骤然被萧煜文抓住，慕怀瑾下意识地就想拔刀。
摸到空空的腰侧狠捏一把，才生生克制住了反手掰断萧煜文手腕的冲动。
见他浑身僵硬，萧煜文戏谑一笑：“你怕什么？”
“朕和萧煜庭不一样，朕可不喜欢男人。”
说罢，萧煜文将慕怀瑾的袖子粗暴撸起，白色的内衫也被带了上去。
瞬间露出三四道血痕，和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触目惊心。
萧煜文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怎么回事？”
紧绷着身子的慕怀瑾，见手腕终于被松开，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干净利落地跪了下去。
“禀皇上，臣请求和离！”
萧煜文挑了挑眉：“哦？为何？这可是朕亲自赐的婚，今日不过是你们成亲第二日。”
慕怀瑾露出厌恶之色：“臣觉得萧煜庭不是良人！”
萧煜文直勾勾地盯着慕怀瑾，露出为难的表情。
“哎，真是难为你了，朕又何尝不知，朕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怀瑾佯装惊讶，抬头望去。
就见萧煜文背起手长叹一声：“你这个要求，怕是难办！”
“有些事，你不清楚，但朕觉得有必要说给你听。”
慕怀瑾抬手道：“皇上请讲。”
“其实这次赐婚，是萧煜庭逼朕的！”
慕怀瑾暗暗腹诽，逼你？怕是萧煜庭越想娶谁，你就越不让他如意吧。
萧煜文看到慕怀瑾露出诧异的神色，顿了顿，继续道：
“朕这个弟弟手握重兵，虽然现在残疾了，但他的手下，宋祈年，苏杨，顾章华等人在渊北军中颇有地位，且对萧煜庭忠心耿耿。”
慕怀瑾故作着急道：“那皇上可以趁凌王在京的这段时间，派人接管渊北军。”
萧煜文冷笑一声：“朕何尝不知，只是接连派了三个人去接管渊北军，不曾想两个辞官，还有一个居然疯了！”
萧煜文无奈道：“渊北军占梁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这事儿不能急于一时，只能慢慢来。”
慕怀瑾垂下眼眸，露出失望的神色，嘴上依然恭敬道：“皇上圣明。”
萧煜文俯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慕怀瑾。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怨朕。”
“臣不敢。”
萧煜文的视线紧紧盯着慕怀瑾：“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朕怎么舍得将你赐给凌王，朕知道你受委屈了，心中也是难受的很。”
听到这话，慕怀瑾动容道：“可是皇上，您贵为天子，萧煜庭怎么敢？”
萧煜文冷笑一声：“他怎么不敢，萧煜庭就是个无人管教的煞星，根本不懂什么叫君臣之道，说不定哪天他就敢反了！”
慕怀瑾看着萧煜文的双下巴和臃肿的脸庞，默默腹诽，这看着也不像胃口不好的样子。
但面上却很是激动：“萧煜庭居然有谋反之心吗？”
“那皇上还不赶紧拿下萧煜庭！”
萧煜文摇了摇头：“可是朕没有证据，且没有掌管渊北军，不能轻易动萧煜庭。”
说着说着，他靠近慕怀瑾，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呢喃道：“怀瑾，朕需要你。”
慕怀瑾的手握成拳头，藏于袖中，天知道他忍得有多厉害，不然早就一拳挥到他的脸上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平复了下心情。
接着露出笑容：“皇上尽管吩咐，臣必定竭尽全力！”
萧煜文露出赞赏的笑容：“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