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丑八怪
掌柜的见状，赶紧招呼杂役上前阻拦，开酒楼这种事十分常见，掌柜应付自如，按照以往，那人早就罢手。
可今日这人不知是猖狂罢了，还是喝醉了酒，就是不依不饶。
招呼着身后的家丁，拦着众人。
明明刚刚还醉着站不住了，这会儿倒是健步如飞。
眼中那抹淫邪之色，让他本就臃肿的脸庞显得更加扭曲可憎。
那姑娘害怕地往后退，那那人淫笑着伸出手，将那面纱扯开。
看清面貌后，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将手中的面纱嫌弃地丢在地上：“我呸！还当是什么仙女呢，结果竟然是个丑八怪！”
那姑娘长相温婉标致，可惜左脸上有块鹌鹑蛋大小的伤疤，看那样子，像是烧伤，显得有些面目可憎。
萧楚华看到那姑娘的脸，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光滑细腻，心中松了口气，要是她变成那副鬼样子，干脆跳河自尽算了。
底下人看见那姑娘的脸，原本痴迷的神情消失，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难怪要戴着面纱，原来是丑的不能见人！”
“呸，这几日我就为了她特意过来，原以为是个仙子，结果长得这么丑！”
\"就是，就是，这张丑脸害老子都吃不下饭，以后再也不来了！这悦来居不过如此！”
眼看众人纷纷嘲讽起哄，那姑娘惊恐地用衣袖遮住左脸。
扯下面纱的那男人，斜睨了她一眼，露出厌恶的神色，轻蔑道：“赶紧滚下去吧！”
“我要是你，就找棵树上吊算了。”
那姑娘听到这话，嘴抿了抿，眼眶泛红，强忍泪水。
“老子的好心情被这丑货破坏了，不行，晚上必须得去一趟群芳阁！洗洗眼！”
“我也去！”
群芳阁？
萧楚华好奇道：“群芳阁是什么地方？也是酒楼吗？”
有人听到了萧楚华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群芳阁可不是酒楼，是天上人间，里面的姑娘都是人间绝色。”
说着那人瞥了一眼萧楚华，不怀好意道：“你模样不错，不过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若是能进去磨炼一番，说不定能当上群芳阁的花魁。”
萧楚华看了些话本，知道花魁指的是十分漂亮的女人，但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苏然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呢？知道她是谁吗？敢这么无礼？”
那人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萧楚华，不屑道：“不就是哪家的丫鬟吗？”
萧楚华一听这话，怒斥道：“说谁是丫鬟呢？我告诉你，我可是...”
慕怀瑾打断道：“你应当没去过群芳阁。”
那人看向慕怀瑾：“说谁没去过群芳阁呢？爷可是那边的常客。”
“是吗？”慕怀瑾微微一笑。
“那您茶水费一般给多少？”
那人一怔：“什么茶水费？”
旁边的人白了他一眼：“茶水费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你去过群芳阁！”
那人涨红了脸：“我知道，不就是茶水费吗，三，三，三两。”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了起来。
“三两，噗哈哈，你打发叫花子呢！”
“群芳阁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这人一看就是吹牛。”
“我就说呢，群芳阁可是京城第一青楼，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
那人羞的无地自容，赶忙弯腰离开。
在许掌柜的安抚下，围在高台下的宾客们，纷纷散开离去。
双森好奇道：“您怎么知道那人没去过群芳阁？他看上去挺有钱的啊？”
“他拇指上的扳指很松，衣服有些大了，还有他脚下的那双鞋，后脚跟镶嵌着鸽子蛋的玉石，但前面微微凹下去，明显都不是他的尺寸，还有他的手虽然洗干净了，但指甲缝并不干净，所以我觉得他身上那些东西，都不是他的，可能是偷穿。”
双森瞬间恍然大悟。
“那群芳阁是青楼？慕怀瑾，你居然去过青楼？”
慕怀瑾有些无奈，这俩兄妹的反应怎么一模一样。
“去过几次。”
“为什么去？那里有你的相好？”
“难怪你不喜欢本公主，原来是看上了青楼里的姑娘！”萧楚华读过的话本中，就有讲述青楼女子同书生之间的故事。
慕怀瑾有些无奈地扶额。
那姑娘从高台踉踉跄跄地走下来，许掌柜上前，手里拿了些银票。
“哎，姑娘啊，这些你拿去。”
许掌柜叹了口气，继续道：“后面店里就不需要你再来弹琴了。”
那姑娘咬了咬下嘴唇，摇头没接，低着头，抱着琴离开了悦来居。
柳成熙担忧道：“那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然。”
苏然和慕怀瑾对视了一眼，立刻知道他的想法，抬脚跟了上去。
见苏然跟了上去，萧楚华有些着急，跺了跺脚：“管那个丑八怪干嘛？”
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柳成熙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怎么感觉这小公主对他家苏然不一般啊？
苏然一路跟着那姑娘，萧楚华跟着苏然，慕怀瑾和柳成熙带着双森也跟了上去。
那姑娘出门左拐，一路小跑。
这时候原本阴着的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那姑娘只能停下，找了处屋檐躲雨。
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她似乎是忍不住了，蹲在路边，将头埋的低低的，小声抽泣。
雨水溅到她身上，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姑娘？”
清润的嗓音传来。
她抬起头，就见一风林玉秀的公子笑着看向自己。
旁边站着个清秀面孔的小厮，正举着伞，两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你没事吧。”
那姑娘察觉到慕怀瑾眼中的担忧之意，心中一暖，缓缓地站起身。
“多谢公子关怀，我无事。”
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自卑地低下头。
慕怀瑾见状，软声道：“姑娘琴艺精湛，在下佩服。”
那姑娘自嘲一笑：“琴艺好有什么用，我这面貌到哪儿都有人嫌弃。”
“世间万物，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可凭什么，有的人命好，一世顺遂无忧，家世好，外貌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或许是慕怀瑾说这话太过轻飘飘，那姑娘竟有些愤愤不平。
慕怀瑾并未生气，继续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残缺的人羡慕健全的人，病弱的人羡慕健康的人，这世间总是不公的，既来这人世间一遭，不如活得自在，不去在乎他人的看法。”
悦来居虽然是他的产业，但都是交给许掌柜管理，他一般不插手，许掌柜既然不让这姑娘在那里弹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让许掌柜为难。
“听闻长公主开设了学堂，正在招老师，姑娘的琴艺相当不错，不如去试试。”长公主萧玉婉今年已有三十七，她丈夫去世的早，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还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