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怜的牧家大丫头
“强子！
刚才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给我爸买药的钱就得被他们给抢了。”
牧春花走到了方国强的面前，非常诚恳的鞠了一躬。
真要说起来，这大丫头也算是个苦命人。
他爹以前不学好，得了脏病。
要说这病其实也好治。
只要有盘尼西林，也就是未来的青霉素，可以说是一针就见效，三针就不复发了。
可要是没有盘尼西林。
这就是个绝症。
当然绝症也分好多种。
有些是注定要死的。
有些是不会死，但是会难受一辈子，比如说口腔溃疡。
至于脏病，方国强也了解了一下，其实就是梅毒。
对于一个洁身自好，只有在庆祝的时候才会去一下八大胡同的人来说，这东西离他其实挺远的。
他也不了解。
但牧家老爷子得了的这个病，却害苦了他的女儿了。
为了维持他的病情不恶化，他的治疗是一直都在持续之中的。
虽然用不到非常名贵的药材，但医院是什么地方？
扒层皮都是轻的。
正因为如此，牧春花才会去六国饭店当女招待。
她难道不知道女招待的名声差吗？
在49城这片地界，六国饭店的女招待基本上可以和八大胡同里面练习两年半的工作人员是划等号的。
牧春花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让那些男人得手过，可这种事情她自己知道，别人能知道吗？
即便当面不说，背后也会戳她脊梁骨。
可奈何六国饭店的女招待工资高啊！
为了给自家老爷子赚医药费住院费，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样？没有出卖色相，没有出卖皮肉，那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看看那些没有了祖产的旗人。
男的基本上都在拉人力黄包车。
女的，要么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当个丫头，或者就去八大胡同当练习生去了。
看着那张惹人疼爱的脸和犯规的身材，方国强连忙摆了摆手。
“甭客气，就是嚎一嗓子的事儿。
对了，你爹最近好点没有？”
“哎，还是老样子，教会医院里面的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其实我爹这病吧，如果有盘尼西林，可以轻松的治好并且断根。”
牧春花叹了一口气。
“这可不容易啊，盘尼西林我们现在自己不能生产，全部都是靠进口的。
所以这东西很金贵。
金贵也就罢了，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到，盘尼西林是军管物资，那些士兵受伤以后也得打盘尼西林，否则伤口发炎一条命就没了。”
方国强好歹也穿越过来半年时间了，所以对一些基本的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这青霉素的确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小鬼子刚走，接收官也是刚刚接手了北平。
攘外已经做到了，就需要安内了。
他们早就准备狠狠的打上一次。
所以这种战备物资最近管控的特别严格。
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有几个臭钱的商人都买不到。
“可不是嘛，这可把我给愁的呀。”
牧春花把眉头皱的死死的。
“行了，春花姐，您也甭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哪天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方国强随口安慰了一句，反正他是没有这个本事，弄到盘尼西林的，而且他认为牧春花也绝对不可能有能力弄到盘尼西林。
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宽慰一下别人嘛。
“那就托您吉言了，我还得去医院给我爹交下个月的住院费，就不和您聊了。
不过明天我休息，作为感谢，我请您到我家吃个饭，您也甭着急拒绝，就是个家常便饭，今天要不是有您，不仅这救命钱没有了，说不定我都得被他们给糟蹋了。
您这也算是救了我们父女两条命了。”
“得，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再拒绝，那就显得没礼貌了，行，明天我一准去，对了，是中饭还是晚饭呀？”
方国强问道。
“您白天有活儿，那要不就吃个晚饭吧。”
“成，就这么说定了，春花姐，要不我先送您去教会医院吧，省得有些不长眼睛的蠢贼再来骚扰你，刚好我也顺路，我要去一趟前门大街。”
牧春花一听到这儿，眼睛就一亮，刚才她是真害怕了。
“那感情好，别说，我到现在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呢，吓死我了都。”
牧春花拍了拍自己34c的胸口，惹的方国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牧春花稍微往后落了半个身位。
过了前门楼子没多远，就到了教会医院。
说是教会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大四合院，只不过四合院的门头上放了一个红十字。
不要以为教会医院就是那种西式的建筑。
“我到了，国强，真是谢谢您了。”
牧春花又鞠了一躬，看得出来，这丫头挺有礼貌的。
“春花姐，您甭跟我客气，大家好歹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就先走了，您赶快进去。”
方国强冲着牧春花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说起来，虽然穿越过来已经半年了，但这种说话方式他还是很不习惯的。
方国强上辈子是个南方人。
即便对一个人尊重，也不会一直把您，您摆在嘴巴上。
穿越过来以后，这街头巷尾的所有街坊邻居都很客气。
除非真就是一小孩儿，其余大部分人都得说您。
就连打招呼都是：您吃了吗？
突然改变的语言习惯，让他觉得稍微有点累。
但是一想到水月楼，他就浑身得劲了。
八大胡同是个好地方啊！
方国强继续迈着老爷步，朝着胭脂胡同走去。
等他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
可是胭脂胡同才刚刚开始热闹。
要想在胭脂胡同做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是说随随便便一个人到这里来就可以做生意的。
首先，要经过培训。
通常这一步的练习时长都需要两年半左右。
当然360行，行行出状元。
有些天赋异禀的，可能练个半个月就上手了，可以开始实习赚钱了。
同样的360行，行行出棒槌。
有一些天生比较笨拙的，别说练习时长两年半，哪怕再给她加个两年半，也学不到个中精髓。
这种人到最后就没有资格在八大胡同做生意了。
只能去一些小巷子，偷偷摸摸的做生意。
赚一丁点小钱儿。
根本不可能有大客户去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