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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来帮手

  在礼部之事后,宫锐就每日忙着与那个传闻中的安小姐谈情说爱,玄京这几日撞到他俩浓情蜜意的人不少,宫锐与这个安小姐的八卦成了玄京城新的饭后谈资,甚至已经逐渐到京的各国使臣也都有所耳闻。
  各国使臣相继来到,而各方的帮手进京的也不少。
  安心难得能跟宫锐温存几日,两人的情欲随着炎炎夏日逐渐升温,好几次差点儿情难自禁,却都被宫锐的理智拉了回来,安心一边埋怨又一边禁不住诱惑,感觉自己比宫锐还欲求不满,给宫锐开的清火茶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今日是宫锐与宫林的五日之约,而安心也有要事要办,两人的黏腻不得不暂停,安心艰难地从美男的怀里爬起来,换回了男装一大早便出府去了。
  宫锐也从那甜蜜的折磨中抽出身,安心走后,他拿出棋盘开始与自己对弈,等待着宫林上门。
  辰时末,宫林姗姗而来,他一副打扮看起来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可面上却没了往常那份明朗,抱着那几本书无精打采地进了门。
  宫锐看他的样子露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指着棋盘对面的座位,对宫林示意道:“小林,坐。”
  宫林知道今日免不了被宫锐考,可没想到他啃了五日的书不考,而是转头与他对弈,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禁腹诽这宫锐怎么跟安心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若说安心折磨他的身,那宫锐就是折磨他的心,这两口子让他身心俱疲。
  宫锐的棋局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此时黑白双方还是旗鼓相当的状态,一下步该白棋走,他让宫林接手的正是白棋。
  宫林对着棋局思索了好一阵,宫锐并不着急,期间还唤来宝林给他上了茶,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下一步,而宫锐考验的意味太过明显,让宫林生出了不服输的劲儿,他再三思索,终于落子。
  他落子后宫锐面无表情,随即跟着下了一子,之后的棋局进行得很快,不到一炷香就结束了,不难看出胜负手正是宫锐让宫林下的那第一子,而宫林没有悬念落败。
  对于宫林败了,宫锐没有出言表示什么,宫林也没有多难受,他从来就赢不了宫锐,或者说,他们那一群孩子中没人能赢他,这不过与往常一样罢了。
  “这几本书读下来如何?”
  宫林饮下口茶,老实答道:“有五哥的注释读下来还算通顺,只是还有几处不解,我都已经记录下来,正准备请教五哥呢。”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上面记录着他的不解之处,从他的言行来看,不难看出他这几日都有在认真的研读。
  宫锐接过他那几张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只是微微挑了个眉,却没有回答他纸上的问题,而是对宫林道:“小林的问题我找了个人给你解答,先生才学渊博却治学严厉,若是入门了就容不得你有一点儿偷懒,不知你可愿意学?”
  宫林怎么也没想到宫锐这么认真,让他读书不算还给他请了个老师?宫林对读书不能说完全没兴趣,但也不会对自己有过高要求,可宫锐这一出显然是要他专心致志。
  他到这儿也敏锐地感觉到宫锐这是在培养他,可他还是不明白他们要培养他做什么?
  宫林脱口问出:“五哥此番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实在无法忍受不明不白被人这样摆弄,即便他们显然是和自己在同一方,可他终归还是年轻气盛,带着少年的反骨,可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
  “小林单单只是想倚权附势吗?若只是这样,安王府的荣耀早已足够,你又何必选我?想必心心也曾与你说过,我要的是能与我谋事的干将,我本是行伍出身,缺的是帮我治国的文臣,不知道小林觉得如今自己的才学可够用?”
  他这个一反问让宫林不自觉地躲避他的目光,面色羞愧,宫林自认为他如今的本事不足以成为股肱之臣。
  看宫林反应,宫锐就明白自己已经说通了他,他不容宫林反对,对宫林道:“走吧,我这便带你去见你的老师。”
  宫林一路都在失神,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宫锐言之有理却又有点过度了,他为何要亲自栽培他呢?
  他还没有想通便已经来到了地方,这是一个宫林不曾光顾过的茶楼,看起来普普通通,两人进了茶楼雅间,而雅间中早有一人在此等待。
  那人气质儒雅,鬓须斑白,一头银发梳得整齐,身着乌青色绸衣,拄着的玉手杖已经磨得光滑,虽年事已高却站的端正,见二人进门便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身份象征,可从行为举止来看都极有礼数,颇有大家之风。
  “从今往后,这便是你的老师。”宫锐对宫林道。
  宫林听罢乖顺地向老者行了一礼,宫锐满意地颔首,然后让他跪下给老者敬茶便当做拜师了,整个拜师礼简单得过分,宫林连束修都不用准备。
  在宫林拜师过程中,宫锐并未多看那老者一眼,而那老者却时不时看一眼下宫锐,他看起来与那老者关系冷淡,而老者却又十分在乎他。
  是的,在乎。
  宫林可以承认自己学识不够,可察言观色的本事肯定是够的,他冥冥中感觉这老者与宫锐关系不一般。
  “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老师呢?”他拜师礼都过了,连自己老师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吧?
  宫林这一问,那老者并未直接答话,而是看向宫锐,而宫锐只是垂眸饮茶,并不打算参与两人的对话。
  老者了然,却是有些落寞,然后又恢复了常色,回道:“老朽不才,小王爷便称呼我怀岐先生吧。”
  怀岐?宫林从所知的大家中回忆了一番,确实不曾听过此人的名号,看来并非是什么大家,那宫锐为何找来这么个普通老头给他做老师呢?
  安心给他一堆疑问不够,现在连宫锐也是神神秘秘的,这两口子到底多少秘密啊?
  可他却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拜师礼过后,宫锐便让宫林带着怀岐先生回了安王府,让他抓紧时间读书。
  这么着急?才读完几天书,宫林还以为可以休息一会,此时他正处于倦怠期,可又不能违抗宫锐,只能无奈照做。
  突然间多了个老师,还是宫锐引荐的,宫林不得不收起安小王爷的架子,对怀岐先生还算有礼,可不曾想宫锐竟将他那几页纸的问题交予老者,老者在马车上几句话便解了他的疑惑,老者说话张弛有度,枯燥的知识通过老者的解答变得有趣又容易理解,本来宫林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老头,谁知道竟超乎他想象的才学渊博,宫林收起心中的不满,对怀岐先生从心底敬重起来。
  另一边,安心出了公主府便直奔京城的宴月楼。
  玄京城也有宴月楼。宴月楼是拜月堂的产业,南越耕地贫瘠,因此商贸发达,拜月堂的产业也遍布各国,拜月堂在南越是首富,在别国也是名声大噪的富商。
  而今日,正是青姨到玄京的日子,她正是在宴月楼落脚。
  安心本想去城门接青姨的,换了男装后虽然各方不敢派人跟踪她,可城门人多眼杂很容易就被人发现,安心如今在玄京太多是非,青姨是她秘密请来的,还不想让人察觉。
  她在拜月楼等了许久,快到午时终于看到了拜月堂的马车在宴月楼门口停下,安心激动不已,却还要按捺心中激动等着青姨进门。
  宴月楼早被安心给包了下来,今日一个客人都没有,不明真相的宁安看着大门紧闭的宴月楼眉头一皱,大中午的关门?这玄京是怎么做生意的?
  察觉到宁安的不快,吴掌柜将自己的少东家迎进门,然后解释道,“少东家,今日我们楼被人包了,所以才没有客人。”
  吴掌柜话才说完,便听到一声响亮的:“青姨~”
  接着安心从天而降。
  宁安被突然出现的安心吓了一跳,青姨倒是如常,只是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吴掌柜上前道:“正是安公子包了我们楼。”
  宁安了然,然后对吴掌柜道:“这人我认识,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吴掌柜退下后,宁安才对安心开口道:“姐,你这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呢?”
  宁安这声“姐”把安心叫舒服了,她和颜悦色地回道:“我信中说了呀,我如今处境危险,才求青姨到玄京来助我,但你怎么跟来了呢?玄京如今暗潮云涌,你这身子我很担心呐,手给我,我看看。”
  她说完便自顾自地抓起宁安的手给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青姨看来下了不少功夫给他调理,宁安如今面色红润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一些,模样更是愈发俊俏了。
  青姨看她这动作不由地嗤了声,班门弄斧。
  她给安心后脑勺就来了一下,拍到她痛得龇牙,虽然看安心气色不错,青姨亦是抓过她的手腕摸了下她的脉,师徒两一个作风。
  “怎么?玄京这么燥热吗?你体内火气这么重?”
  青姨这话问的安心顿时眼神飘忽,她哪能说是馋宫锐憋的啊,只能扯了句谎:“啊~我只是,我吃太多干果了,上火!”
  青姨倒是不疑有他,这不过是小毛病用不着她操心,她便开口问道:“你们如今如何了?”
  安心并不着急作答,而是唤来掌柜的准备好午饭,三人边吃边聊。
  一顿饭过后,青姨和宁安大致明白了安心和宫锐目前的处境,宁安更是兴致勃勃,这争权夺势可比他做生意还有意思啊,他望向安心眼里都佩服了不少,不禁感叹他这姐姐真虎。
  可安心对宁安却是担忧得不行,对上那么多明里暗里的敌人,青姨还能自保,可宁安手无缚鸡之力,身体也不好,更是没一点儿功夫,若是让别人盯上他,伤害他了怎么办?
  “安安,你也知道我如今这处境,玄京于你来说太过危险了,你快回南越去吧。”安心郑重说道。
  宁安才兴起没多久就被安心浇了盆冷水,他不满地皱起俊俏的小脸,开始撒娇:“青姨你看她,姐姐就是嫌弃我身体不好,不会武功,怕我拖累她呗,我爹娘都不要我了,姐姐还嫌弃我,原来你们都不喜欢我!”
  他说完就可怜兮兮的低下了头。
  即便知道他是装的,青姨对他终究是不忍,何况也是她同意宁安一起来玄京的,安心和宁安都是她的心头肉,这两个孩子都是可怜人,她自然是两边都放不下的。
  青姨便开口道:“心心别担心,我会让听雨戏雨来玄京护着他的,我们都是你娘家人,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用自己的方法护着你的。”
  呵!
  安心都快忘了,她这弟弟跟宫锐一样一肚子心眼,宁安既然来了,他怎么可能轻易走?青姨早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了,否则按青姨的性子,怎么一年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南越照顾他呢?
  不过有青姨这话,安心倒是放心了不少,听雨和戏雨如果来了玄京,那她的助力也多了几分,也是件好事。
  “好,我就听青姨的,眼下我还还得藏着你们,就委屈青姨和安安先在这儿安顿下来了,我会将青姨来京的事告诉魏妈妈,让她来与您说说话,若是青姨得空也可以去将军府走走的,将军府现在还无人知晓其中关系,青姨不用避讳。”
  两人吃过饭后又聊了许久,直到日落,安心才离开了宴月楼。
  安心走后,宁安环顾了眼这拜月楼,看安心这情形,他们恐怕还要在玄京呆不少时日,怎么可能一直住酒楼呢?
  宁安当夜便带着青姨来到了玄京南城的一处大宅,宅子位于玄京一众富商聚居的鲤鱼街,这一带的房屋为了避讳贵人,都是建得表面平平内里富丽堂皇,这处宁宅亦是,宁安对于这处宅院还算满意,照青姨所说,他还有几个亲戚要来,这儿,勉强当做玄京的落脚处吧。
  安心恐怕忘了,宁安是没有功夫,但是他有钱啊,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住酒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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