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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逗娅楠

  娅楠闭嘴之后脑子也清楚了些,从长公主话中听出了她对安心的认可,那小侍卫倒是不简单,还以为单纯只是个男宠而已,不曾想还能把长公主收服了。
  那她对安心下浮生一梦,这两人会不会因此对她有偏见?
  娅楠的心七上八下,还没多想,灵风长公主便又开口对她道:“娅楠对锐儿如此上心,真让本宫感动,娅楠在玄京这些时日可要常来长公主府走走,正如娅楠说的,和锐儿多接触接触。”
  这本就是娅楠的目的,她本该对这话欣喜的,可眼下她又不是傻子,也看出今日长公主这番没安好心。
  明明长公主是顺着她的意,现在娅楠反而有些害怕起来。
  而丹增虽不知长公主和宫锐意欲如何,也明白他们这是要对自己和娅楠反击了。
  这般明目张胆地把他们扣在玄京,灵风长公主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对梁帝,对他,对呼庭……
  呼庭的两人心里各有各的慌乱,可交谈还在继续,娅楠只能面带微笑应道:“是,娅楠也有此意。”
  长公主闻言对娅楠满意一笑,又对宫锐开口道:“你也该主动些,人家女儿家都能如此,你莫不要不如人家。”
  宫锐还是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乖顺应道:“是。”
  长公主状似有意撮合,娅楠的心又再次悬起,她的话已经说出口,如今逃避是没有用的,反正她的目的本就是宫锐,她又何必想那么多,不是还有丹增呢么?
  丹增如今也被留在梁国,长公主要出手,丹增怎会没反应?她可是与丹增一块来的梁国,若是让她出事,丹增也不好交代。
  厅中的交谈又进行了好一会儿,长公主和宫锐才恋恋不舍地送走二人,看着那二人像是逃脱似的背影,长公主面色如常。
  勾起疑心,隔山观虎斗,是她早年在东宫时管用的手段,久久不用,也不知道这次效果如何了……
  客人已走,长公主坐姿依旧端正,她呷了口茶,对宫锐道:“人留下来了,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她并不想插手太多,若是梁帝不勾结丹增,她也不会动手,她此番也是告诉梁帝她都在看着呢,不知她那个弟弟对此有何反应?
  ……
  梁帝的烦心事可多着呢。
  长公主出手留住了呼庭的人,而宫锐也出手留住了檀岂。
  檀岂并未跟随骑风营回云州,而是借病留在了玄京,檀岂一向不喜欢玄京的纷争,他这反常的举动亦是让梁帝猜忌。
  檀岂如今是梁国最有威望的大将,再加上跟宫锐牵扯颇多,他留在玄京,在梁帝眼中已经说明了他此番是为了宫锐。
  而被梁帝压到宫锐及冠礼之后的王尚书贪墨案也得处理了,言官的折子满天飞,大梁国的钱袋子出了这档子事,还是梁帝的老丈人,多少双眼睛盯着,梁帝无法从中作梗。
  有宫锐提供的那些证据,御史台动作极快,使团离京后,不过几日就上了折子请梁帝定夺。
  而王皇后和宫铭有梁帝的准许,日日都往天牢跑,看着王尚书愈发憔悴的模样,却做不了任何事,甚至于王皇后恳求太多让梁帝厌烦,梁帝已经好几日不见王皇后了。
  直到宫铭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密报递到梁帝桌子上,梁帝的阴沉多日的脸色有了丝丝变化。
  在批复御史台折子之前,他召见了宫铭。
  自王尚书出事后,宫铭就非常安分守己,日常除了读书之外,不是在凤梧宫陪伴王皇后,就是去天牢看望王尚书,少年在短短半个月中明显憔悴了不少,看起来都比以前沉静了许多。
  梁帝在偏殿见到了宫铭,宫铭不像王皇后,他一次也没有来找过梁帝求情,梁帝也因这段时日政务繁忙亦是许久未见过他。
  看见宫铭的一瞬间,梁帝心里划过一丝心疼,他的心疼不假,他对王皇后和宫铭的疼爱也不假,只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罢了。
  “铭儿免礼,过来坐。”
  梁帝指了指榻子另一端对宫铭开口道。
  “谢父皇。”宫铭乖顺起身,坐到了梁帝身边。
  坐下后梁帝便递给他一本奏折,叹了口气道:“这便是御史台弹劾你外公的折子,已经在朕这儿压了几日,这些日子每天都有言官上奏催促朕,朕如今已经很难再压着不理了。这也是我为何不见你母后的原因,你外公犯的是大罪,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事牵扯到你们母子俩,铭儿可知朕的用心?”
  宫铭恭敬道:“儿臣明白的,父皇皇恩浩荡,对我们母子已是宽宏大量,儿臣与母后自是会识大体,不让父皇为难。母后与外公亲缘深厚,一时还难以接受,儿臣亦会多陪伴宽慰她。”
  宫铭显然已经猜到了梁帝叫他来的目的,提前表了态。
  宫锐对王尚书下手那日他就在场,有那些证据在,御史台那折子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写,王尚书已经无救,他也在最后关头将王尚书藏着的那些人和钱拿到手。
  他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来日方长,王尚书的仇迟早能报。
  梁帝听宫铭这么说面露欣慰,“朕虽为国君,亦是有太多无能为力之处,铭儿如今还年幼,将来会明白的。”
  梁帝似有似无的暗示让宫铭眼眸颤动了下,又很快恢复平静,回道:“太傅说过欲登高岳,必受其险。儿臣想父皇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儿臣如今还年少懵懂,但儿臣想有朝一日能切身体会父皇的教诲。”
  宫铭袒露野心的话并没有让梁帝不喜,反而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你母后常说你像朕,朕亦是觉得朕的几个儿子中你最像朕。”
  “是父皇宠爱儿臣,儿臣自知不及父皇一分。”
  梁帝又淡笑道:“铭儿年幼,还会成长,朕对你有信心。”
  “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梁帝心中感慨,不过半个月,少年的转变倒是挺大,果然遇事才会成长,不然让王芙蕖那样娇养下去,这个儿子难成大器。
  两人经过一轮交谈,都已经达成目的。
  宫铭已表露出夺嫡之心,有没有今日的这番暗示,他都会主动参与其中,但梁帝可等不及他慢慢谋划,他要的是宫铭快点出手。
  又叮嘱了句:“万事赶早不赶巧,铭儿切不可松懈。”
  梁帝这话宫铭是放心上了的,毕竟这梁国可不是梁帝一人说了算,否则他早就是太子了,还有宫锐和宫铎什么事?
  长公主这段时日的动作他都盯着,长公主如今这般,除了是在为宫锐谋划还能是什么?梁帝是在提醒他再等下去别人都成事了,要先下手为强。
  宫铭退下后,梁帝又宣了宫铎,亦是故技重施了一番。
  宫铎比宫铭年长了十岁,心智成熟不少,可没有宫铭那么好诱导。
  特别是那日瑶光临时倒戈,更是让他明白这些权利中心的人看待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
  梁帝是个喜欢借刀杀人的,他虽然被叫回来做一把刀,可梁帝的刀又不止他一把,他钝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变成王皇后那样的弃子就行。
  梁帝的明表暗示都被宫铎一一接下,却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梁帝淡淡一笑,看出这个儿子还算聪明,也能隐忍,接他回来总不会错的,就不知道他能给出多少惊喜了。
  在梁帝对他的两个儿子相继鞭策完之后,他想起了呼庭心思各异的那两人,又宣了幽灵。
  ……
  梁帝那边烦心之时,安心这边可开心了。
  她已经快十日没出府了,一方面是为了躲避鬼刀下手,另一方面则是宫锐给她找了乐子。
  有戴青木在,安心身上的伤不过两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而这时娅楠也带着她的神医上门,如今律己院人多,宫锐当然不会在律己院见娅楠,他让宝林在自省院布置了一番,便带着安心在那儿等候娅楠。
  娅楠进院就撞上了安心正在调戏宫锐的一幕。
  只见安心跨坐在宫锐身上,手捧着宫锐的脸,她笑得放荡,明明听到了娅楠进门的脚步声,她还故意当着娅楠的面啄了一下宫锐的唇。
  呼庭民风比梁国开放,两人这行为放在呼庭不算什么,可在重礼教的梁国简直不堪入目,哪有这般见客的?
  娅楠公主黑着个脸,进门就开始质问宫锐,“殿下既然如此看不上我这异国公主,早前又何必挽留呢?”
  宫锐却没给面子,反驳道:“公主此言差矣,没记错的话那日是公主亲口说对我一见倾心,想要留在梁国与我多接触,怎么到了今日就变成是我挽留呢?”
  看宫锐一点情面都不讲,可把娅楠气得不轻,而安心则是坐在宫锐腿上,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娅楠如何不知道他们这是有意给她难堪。
  她极力压抑着怒火,嘴却比脑子快,“娅楠再怎么也算是客人,殿下就是这般见客的吗?可是长公主教的礼仪?”
  她这话说完,宫锐与安心脸色都霎时变黑,安心腿一伸,从宫锐身上起身,双眼闪烁着杀意,朝娅楠公主一步一步靠近。
  娅楠公主顿时一脸慌乱,害怕得后退了两步,声音带着微微颤抖,“你想干什么?”
  安心冷笑着,“我看公主这舌头似乎有点问题,想检查一下,免得下次又不听使唤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恐怕公主殿下会有麻烦的,不是吗?”
  她越靠近,娅楠公主就越害怕,明显她才是有心人,她才是找麻烦的那个。
  宫锐也已站起身,却没有开口制止的意思,负手而立,像在看戏。
  娅楠公主已经害怕得躲在了她的那群侍女身后,那群侍女尽责地拦在前面,为首的侍女冷声斥道:“这是我们呼庭的公主,轮不到你教训!”
  她这话才说完,安心手一抬不知向她弹了什么,她瞬间身子一软疼得满地打滚,其他呼庭的人看她下手又快又狠,更是害怕,也小步往后退,慢慢把娅楠挤到了院门处,却不想院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看着娅楠的婢女慌乱地拍着门,她们惊慌失措又带着恐惧的神情取悦了安心,她停下了脚步,带着笑意看着她们,像只捉弄老鼠的猫。
  直到她们拍到手发麻,折腾够了,娅楠看安心迟迟没有动作,她这时才明白这个少年在吓自己,娅楠瞬间愤怒不已,这不过是个小侍卫,她干嘛要害怕?
  娅楠从侍女后气冲冲地走出来,谁知她还没开口,安心就突然有了动作,她也身子一软,娅楠的侍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心便已经到了她身前接住了快要倒地的她。
  安心轻松地将娅楠公主横抱起来,看得娅楠的婢女们又惊又吓,只敢小声地叫着“公主~”却不敢拦着这少年一步。
  安心微笑道:“看吧,你们公主是不是身子不太好,还好本公子接住了她,不然她当众摔跤了呢。”
  娅楠的几个婢女无人敢接她的话,一脸担忧又手足无措,安心继续道:“都什么表情呀?在下不过平民难道敢伤金枝玉叶的公主不成,你们不是来为我们殿下诊治的吗?请吧,治疗期间就让本公子替你们照顾公主好了。”
  安心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也是让呼庭众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们面面相觑,然后一直在旁未出声的巴桑便被婢女们推出来,让他快去为宫锐看诊,好快点换回娅楠公主。
  安心抱着娅楠走回宫锐身旁,就如同宫锐抱她的方式,坐在宫锐旁边。
  娅楠的头靠在安心肩上,虽然全身无力,隐约也能看出她神情羞愤,安心还贴心地给她挪了挪身子,知道怎么抱会让她更舒服,娅楠从没被‘男人’这样抱过,安心的触碰让娅楠一脸红晕,久久未消。
  有娅楠公主在手,呼庭一群人不敢有别的动作,巴桑把出宫锐脉搏怪异定是药物控制,他却不敢做任何诊治,一如梁国的太医那样,只是开了些补气血的药方。
  巴桑动作迅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完诊,安心全程盯着,巴桑写完药方之时,娅楠公主也能动了。
  娅楠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恢复了,靠在安心怀里舒舒服服的,突然就被她推回自己的婢女身边,娅楠差点没站稳,婢女赶忙扶住了她才没让她出丑。
  被安心连番戏弄,娅楠怒不可遏,斥责的话还没出口,安心就笑眯眯地问她:“怎么?还想抱呀?”
  娅楠顿时被她这话噎住,怒气又化成羞愤,冲出了大门早已打开的院子,她的婢女赶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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