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要去往何方
纵横宇宙的天才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碰见这么一档子事。
被小朋友的家长给找上门，像是训小孩一样的把他们俩给教训了一顿。
黑塔和缪尔两个人被瓦尔特杨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老老实实的挨训，关键是人家瓦尔特杨的说辞还很含蓄，又含蓄又犀利，他俩连口都没法还。
没办法，自认理亏，挨打就要站直。
说完以后，瓦尔特杨向他们说了一句抱歉，转身离去。
黑塔人偶叹了口气：“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这样。”
缪尔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确实，不过我倒是经常被人说。”
“我和你能一样吗？”黑塔人偶白了他一眼：“你也走吧，今天心情不好，实验不做了。”
“得得得，您忙，您忙，我先走了。”
“快滚。”
“得嘞。”
他走后，黑塔人偶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失去了任何的生机。
隔着无数星系以外的某地，黑塔本体站起身，迈着步子走到了房间外，抬起头注视着久久不见的星空。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父亲，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会摸摸自己的头，然后告诉她不要去做那么危险的实验吧。
模拟宇宙就像是一颗炸弹，稳定不下来，整个空间站都可能被吞噬。
空间站里，缪尔蹑手蹑脚的回到了休息室，偷偷的伸个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星和三月七。
“咳咳。”
瓦尔特杨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缪尔顿时讪笑着转过头。
“杨叔......”
瓦尔特杨：“......”
能不能别叫我杨叔啊，您这种活过不知道多少个琥珀纪的老古董，叫我一声杨叔多少有点超级加倍了。
“缪尔，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当然可以。”
二人步入到另一间休息室，瓦尔特杨给缪尔倒上一杯咖啡，示意请缪尔坐下。
缪尔坐在椅子上：“杨叔，小三月和星的事，我很抱歉没有通知你。”
“无需通知我，这是她们的选择。”瓦尔特杨凝望着咖啡杯：“每个开拓者都有为自己选择的权利，作为领航员，我只是引领方向，无权为她们抉择。”
开拓是为了前行，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许多人在站台上了车，坐在列车上驶向远方，前往未知的世界，但同样的，当他们觉得自己要停下的时候，就会选择从车上下车。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永远站。
瓦尔特杨品了口咖啡：“但是我希望她们能走的更远，而不是停留在冰冷的实验中。”
闻言，缪尔挠挠头：“杨叔，是我有点操之过急了。”
“过段时日列车就要重新启程了，缪尔，你还要一起吗？”
“啊？”缪尔一愣：“杨叔，你不要我了？”
“噗......”
瓦尔特杨嘴里的咖啡都很没风度喷了出去，连忙拿出手巾擦了擦嘴，有点无奈的咳嗽了一声。
“只要你不想下车，我是无权......大多数情况下无权让你离开。”
为什么是大多数情况下，因为曾经有个倒霉孩子在列车上蛰伏了一年多，然后把列车炸了。
说的就是你，欢愉星神！
“那我就放心了，我才不乐意下车呢。”
“我看你在空间站里有同类，还以为你更喜欢待在空间站。”
缪尔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看看黑塔在做什么项目，见见老朋友罢了。”
“我已经做了太久太久的实验，现在，我想去外面看看，去各个星球兜兜转转。”
数千年以来，他都未曾停下过自己的脚步，现在他有点累了，想做个不那么累的生命。
瓦尔特杨看着他，短暂的沉默后，朝着他笑了笑。
“若你不愿离去，列车将会承载你直至一切结束。”
“谢谢。”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缪尔在空间站里散步，溜达，时不时的去黑塔办公室里看看黑塔的进度，顺便帮着解决一些事情。
空间站上也渐渐有些不太平起来。
这是关于艾丝妲的事情，越来越多质疑的声音正在空间站中蔓延，让这个原本就已经很疲倦的少女变得越发痛苦。
甚至连星际和平公司总部都派人来空间站进行考察，去判断艾丝妲是否还有资格继续担任空间站的站长。
多方的质疑，最终让这位少女病倒了。
缪尔提着一篮水果步入到她专属的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
空间站的医疗可以治愈百分之九十的疾病，但它唯有一种无法治愈，就是精神上的压力。
黑皮白发的阿兰小哥坐在她病床旁的椅子上，见到缪尔过来，朝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缓缓起身正要走出去和他细说。
“阿兰，客人来看我，岂有不见的道理。”
“大小姐，您真的该休息休息了！”
艾丝妲尽力的坐起身子，朝着缪尔微微一笑。
“我不碍事的，缪尔先生，谢谢您的探望。”
有的时候，缪尔很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锦衣玉食，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还要那么的拼命。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他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也见过太多太多这样迎来结束的人。
缪尔将果篮放在桌上，坐在了她的病床旁。
“我记得你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大小姐，以你的身份，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我不知道。”艾丝妲礼貌的回以笑容：“我只是不想让家族失望。”
当年家族内部为她争取到这个位置，将她放在这里，让她专程处理关于黑塔空间站的一切，许多人都在质疑她的能力，家族为此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数年来，她都不敢休息，想要回应着家族对于她的期待。
各个方面，她都趋近于完美，不希望留下任何的诟病。
缪尔看着她那近乎完美的礼貌笑容，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气，他觉得有些不值得。
“艾丝妲，我带你出去玩吧。”
“啊？”
缪尔咧嘴微笑：“阿兰，帮我准备一艘快船，等会我过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