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做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公主抱,相信是每个男人或女人都喜欢的动作。
  但其实,做起来并不轻松。
  只要女方稍稍有些重,而男人腰上又不是特别有力的话,就只能短暂地抱起来一下。
  原地站着还好一些,若是走几步,动作就会严重变形。
  但好在,苏艺昕一点也不重,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九十斤。
  而苏霖,又从小悄悄习武,打磨身体。
  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力量大得很。
  因此,并没有很吃力的,就抱着苏艺昕上了二楼。
  她的房间,是密码锁。
  此刻苏艺昕配合地松开抱着苏霖脖子的右手,轻轻拧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随后,二人进去,房门关上。
  十分钟之后,正埋首品尝的苏霖,突然好似触电一般,一下恢复了清醒。
  他猛地抬起头,面前雪白的肌肤让他感觉有些晃眼。
  躺在床上的苏艺昕,用枕头蒙住头,在那里假装鸵鸟。
  此刻察觉到不对,轻轻移开了枕头,偷眼看向苏霖。
  “怎么了?”
  见苏霖神情有些恍惚,苏艺昕关心地问道。
  苏霖揉了揉眉心,尴尬地发现,自己把情况弄到了一个极其糟糕的状态。
  甚至可以说,是最糟糕的。
  如果早些清醒,在卸甲之前停下,那其实没什么。
  虽然亲了,可情况不算严重。
  而如果再禽兽一点,做了就索性一做到底,什么都不去想,任由以后洪水滔天,世界毁灭。
  那也还好,落得一个念头通达,落子无悔。
  可现在呢,毫无争议地不上不下。
  该看的全都看了,该做的却只做了三分之一,充其量算刚刚热身完毕。
  把人家的状态也打开了,现在自己却要抽身而退。
  这种行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禽兽不如。
  苏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经典问题,其实还有一种直击灵魂的角度。
  那就是:当你明知那样做是禽兽不如的时候,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两害相权取其轻,理论上肯定是要选另外的一种做法。
  但现实和理论终究是有差别,而且差别还不小。
  就比如苏霖现在,就意识到即便自己知道做了最差的选择,也没办法强迫自己去更改了。
  因为人力有穷时,他无法接受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家扫地出门,自己最珍视的家人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而一旦把刚才的事做到底,这种可能就会无限地放大。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年少时苏霖对此不以为意,可越长大,就越觉得这话不能再对了。
  即便这样做,很可能会和苏艺昕的关系急剧恶化,但总比……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要好。
  苏霖出于这样复杂的情感,选择了强行冷静。
  于是,他看着苏艺昕说道:
  “对不起。”
  除此之外,什么理由都没有说。
  苏艺昕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后眼神中升腾起巨大的愤怒。
  她猛地绷紧了身体,重重地踹了苏霖一脚。
  然后拽紧了旁边的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好像再让苏霖看到一眼,就会吃很大的亏。
  “滚出去。”
  苏艺昕本以为自己会非常生气地臭骂他一顿。
  可没想到,仅仅是过去了几秒钟。
  情绪就从无法控制的愤怒,迅速转为了难过,铺天盖地的难过。
  她真的很想哭,觉得自己十几年遭受的委屈加起来,都不及现在这一刻多。
  但她不想在苏霖面前哭,不想让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看到自己因他而变得软弱。
  所以她强撑着,让苏霖滚。
  苏霖一阵默然,无话可说。
  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这是他已经预见的结果,因此毫不惊讶。
  只是不可避免地,还是会觉得悲伤。
  他在第一次的生命里,就对心理学非常感兴趣。
  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心理学或者社会学家。
  当然,后来发现这些都不如吃饱饭重要,所以最后都没成。
  可一直以来,他还是会下意识分析,每个人当下的心理状态。
  就如同现在,他清晰地知道,苏艺昕正在承受着巨大的伤害。
  对于一个未经人事,毫无感情经验的白纸一般的女生来说。
  自己的这种行为,不管有多么正当且合理的理由,落到她眼里,都只会剩下唯一一种可能:
  我不够有魅力,我被嫌弃了,我真是瞎了眼,好难过好丢脸,想去死……
  苏霖站在门口,整个人同样纠结得要命。
  他心里清楚,其实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他不要脸地再闯进去,然后强势一些继续把事情做完。
  之后再把自己为什么离开的理由,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如此一来,不仅能冰释前嫌,说不定还能更加增进感情。
  可还是那句话,他始终觉得这样会万劫不复。
  他自己并非多么害怕被千夫所指,只是舍不得这个大家庭遭受伤害。
  明明这些年来,自己忙忙碌碌,都是在维护这个家,维护她们每个人的生活。
  可如今却要亲自做着会伤害这个家庭的事,亲手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埋葬。
  唯有这一点,是他最后的底线,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爱情对他来说,获得第二次生命之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可有可无。
  但亲情,绝对是他整个生命最珍视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前世太早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根本没怎么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所以这辈子有了机会,他就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地想去抓住,握紧,希望这个家庭能够永远存在。
  “璧月长亏,玉簪中断,覆水难收……”
  苏霖狠狠地咬破了舌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随后反复呢喃着,自己要维护好这个大家庭的初心。
  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失魂落魄地下了楼,没有再回头。
  苏霖重新坐回了餐桌上,一杯杯地喝着已经尝不出味道的酒。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摔东西的发泄声。
  苏霖轻轻笑了笑,醉醺醺地自语道:
  “摔东西好啊……摔得好。发泄出来……就会舒服很多了……”
  他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半杯。
  随后,醉倒在了桌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苏雨晴她们已经回来了。
  苏霖感觉头痛欲裂,艰难地睁开眼,迎面对上的,就是苏心月的大眼睛。
  “哇!干嘛啊,靠这么近,吓我一跳!”
  苏霖一阵无语,刚刚苏心月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了。
  “哼!吓你还算轻的!说说吧,偷我酒的事,怎么解决?”
  苏霖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寻找着苏艺昕的身影。
  倒是很快找到了,她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差别,正摆弄着自己的美甲。
  苏霖刚想开口,又立刻闭嘴了。
  和苏艺昕闹成那副样子,显然,她之前承诺的酒的事包在她身上,现在肯定已经不作数了。
  苏霖清楚,现在只有能让自己吃瘪的事,才会让她觉得开心。
  她就是要看自己受到各种惩罚,才能稍稍纾解心头的怒气。
  苏霖心中叹息,这个锅,自己只能背了。
  “是我拿的,昨天突然很想喝酒。但不是偷,我会赔你钱的。”
  苏霖辩解了一句。
  苏心月抱着双臂,哼道:
  “废话!酒是你喝的,你当然要付钱。但我的重点是,你是怎么进去我房间的?我记得,并没有录入过你的指纹啊,也没告诉过你密码。难道说……”
  苏霖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以为,苏心月会怀疑是苏艺昕进去拿的。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证明昨天喝酒的是他们两个?
  那么为什么你们两个要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喝?
  这样一来,就产生了很多问题,很难用谎言圆的没有逻辑漏洞。
  所以他立刻就辩解道:
  “与她无……”
  “难道是你偷偷看过我输密码?咦~好变态啊!”
  苏心月好像柯南一般露出了推理成功的微笑,但很快又用十分嫌弃的目光看着苏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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