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矛盾
这两个人的吵闹其他人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人阻止。
黑瞎子没有上前阻拦是因为他了解这两个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哑巴是不会接受的，六六也不会放弃的。
小花也没有阻拦是因为他也不想六六涉险，所以不能阻止小哥；但作为涉险的人员，他是很赞同六六的想法，解决掉根源才能永绝后患，小花陷入两难抉择。
吴斜是因为作为和小哥相处这么长时间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哥进入青铜门，但是另一边是六六，两相权衡，他既希望小哥可以说服六六，又希望小哥可以接受六六的提议。
唯一出声的胖子，是想的最少的，小哥和王一六都是他重要的兄弟，他不可能帮偏，再者说之后的事之后再决定，不用吵架的方式一样能解决问题。
在面对有风险的危机时，这个一向和谐的团队的内部矛盾出现了。
一方面是所有人涉险甚至有团灭的可能，另一方面是小哥和九门世世代代被困在这个求长生的局中。
在此时有人选择了不同的路，这才造成了今天的矛盾。
这个团队大家经历过风风雨雨，生生死死，外部因素从未成为他们的困扰，而此时因为理念的不同产生的冲突，可能使这个团队在这里分崩离析。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小哥看向王一六，率先打破了沉默，“放弃吧。”
王一六想都没想回道，“不可能。”
“我不可能放弃伙伴。”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小哥，似乎是想看透小哥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哥偏过头，没有和王一六的视线接触，“我的事不用你管。”
王一六上前，双手按住小哥的头，和他对视，“小哥你在逃避什么？”
对上王一六炙热的目光，小哥下意识侧头，但是王一六怎么可能允许，他将小哥脑袋定住。
小哥避无可避，对上了那炙热的眼神。
“王一六你又想我接受什么？接受以我所有亲近之人的性命换取的自由？”
“还是……还是……你的死亡作为代价？……”
“我不能……”
想到这种可能，小哥的心脏猛的收紧，嘴唇颤抖，“我不能接受。”
“人总是会死的，小哥。”王一六轻声说。
这句话王一六曾说过无数次，但是这时小哥才意识到，王一六真的不是在随口说说，他真的有下一刻就会死的觉悟。
小哥嘴巴紧绷，抿着唇，“可是不该是你！”
明明已经脱离了这个局为什么还要回来？
明明和他无关！
明明他不用为此付出代价！
连刚才的受伤明明之前也是没有的！
明明是最无辜，却要为此承受最大的代价。
王一六受伤时的样子还在小哥脑子里盘旋，若是王一六死在他面前，哪怕他脱离了这场世世代代的诅咒，最后他可能还会因为愧疚而疯掉。
其他人没有见过王一六受伤的样子，但小哥见过。
他见过一口口血从王一六的口中喷出的样子，他见过血喷洒在空中最后落到王一六身上的样子。
那时的王一六像是折翼的鸟跌在地上，无比凄惨。
看到那一幕，小哥心中王一六的无敌的滤镜碎了，那一刻小哥的理智回来了，才有了这一场事情的发生。
“不该是你。”小哥看向地面淡淡的说。
王一六晃着小哥的肩膀，吼道，“那该是谁？你吗？”
“是小哥你困在青铜门里十年又十年？”
“还是吴斜被人引着一步步入局，像他的前辈们死在寻找长生的路上？”
“还是胖子为了你们此生都在危险之中？”
“还是小花此生都在破局的路上？然后死在路上？”
“还是小墨镜一生痛苦却久久不得解脱？”
王一六摇头，“都不是！是我。”
“小哥，我必须去。”
小哥不敢和王一六对视，看着地面喃喃，“不该是你，六六。”
听到两人的对话，除王一六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一下子从王一六编织的梦境走了出来。
王一六此行是为他们，王一六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这一次明明与他无关，而且这次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会死。
他们之前沉浸于王一六塑造的世界里久久无法醒来，在那个世界里下墓是冒险，困难是可以被毅力打败的，只要在一起他们就是开心的，最重要的王一六说他不会死。
但是不对，一切都不对。
下墓如果说是冒险，那些无数失去生命的人怎么算？退出了这场冒险游戏？
困难是可以被毅力打败的？也不对，那些困难是被王一六化解的，若是他不在，困难还是那个困难。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是开心的？这个有点对，但人不可能只靠着开心活着，若是没有痛苦，开心将变得毫无意义。
王一六不会死？不！他不是是无敌的，他是会受伤的，他是会死的！
他建造的梦境太美好，以至于他们似乎开始要接受这种设定。
小哥的一句话，让他们清醒起来，一下子理解了小哥。
理解了小哥为什么如此崩溃。
因为这场局里总要有牺牲者，不是逆天而为的弑神者，就是顺天而为的守门人。
最让他们崩溃的是不该是他。
可以是在这个局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不该是他。
但是一切的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只能是他。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有记忆走出西王母宫陨玉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被神瞩目的人。
他还是唯一一个有实力和神抗衡的人。
这种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去赴死的感觉，真的让人绝望。
细想来，那些上面的人估计也有所察觉，不然为什么王一六出现在大庭广众使用能力，还没有人来抓他，用他来做实验。
现在想来他们一早就察觉了，六六是唯一的变数，是唯一可以和神抗衡的存在。
上面的人想来也是一早做出了选择，他们选择王一六这个人去试探这个所谓的神明。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快都反应过来，他们看似有的选，其实毫无选择。
“不该是他。”所有人小声喃喃着。
摆在他们面前的两个抉择变了。
变成了一边是众望所归的王一六，另一边是他们继续重复着这场困局。
这两个选择比之前好选，因为已经有人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是他，凭什么？！
黑瞎子被气笑了，“这算什么？小六爷成为试金石？他们就不怕小六爷把天翻下来。”
胖子暗骂，“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神！没事盯着六六干嘛！”
小花也被气笑了，“我说最近的小动作怎么少了不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吴斜慌忙看向王一六，“六六，我们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谁也找不到。”
“我们可以去国外。”
“我们隐居……”
“我们……”
“……”
吴斜颓废的低下头，似乎有点太晚了。
这下换王一六愣住了，“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