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实和理想
生活还在继续，再在课堂上见到小白，我已经连最基本的招呼都不愿打了，反正她喜欢的又不是我这样的。我一下子丢失了生活的激情和乐趣，上课的时候总是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下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颓丧的趴在桌子上打盹。
蕊没有感觉出我的异常，依旧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给我发来消息：在干嘛呢？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懒散的翻了翻身，回复道：高中时谈过一个。
蕊回复：你们发展到啥程度了？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回复：牵手、拥抱、接吻。
之前我一直不愿跟蕊聊这些私密的问题，害怕传到小白的耳朵里。但是现在我发现，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小白对我这样的人压根不会在意。
蕊回复：哈哈，没有其他了吗？
我回复：我想，但我不敢。
蕊回复：你前女友漂亮吗？身材好吗？
我回想了一下高中女友的模样，回复：漂亮。但身材一般吧！
蕊回复：有照片吗？
我回复：没有了，都还给她了。
蕊回复：我就想知道你所谓的身材一般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回复说：中等个子，胸不大，屁股不翘，所以就是一般身材。
蕊回复：哈哈，说的这么直白。她是A吗？
我回复：我不知道哎，我没敢问过，
蕊回复：你装的吧？现在的男生有几个不知道这个？目测都能目测出来。
我回复：你这么懂？我目测你也就是b吧。
蕊回复：别想套我话，你慢慢猜吧。
我的兴趣瞬间被吸引，我连忙问狗子，他的经验比较多，我说：“狗子，b罩杯有多大？c罩杯有多大？”
狗子正忙着跟兰兰发短信，随便给我用手在空中给我比划了一下：“b这么大！c这么大！”
我有点懵：“c那么大？
狗子头也不抬：“嗯，这么大！”
于是我给蕊回复：那我猜你是c。
蕊回复：哎呀，聊你前女友，怎么聊到我了呢？
我笑着回复：也不能一直聊我啊。也该聊聊你了。
蕊回复：聊我什么？
我想了想，回复道：你谈过男朋友没？
蕊回复：谈过一个。
我紧接着问：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蕊回复：也就是牵手、拥抱啊。
我又问：没接吻？
蕊回复：哎呀，你问这么细干嘛？
我笑了，回复：你不就是这么问我的么？
蕊回复：还是聊你吧。你跟你女朋友最亲密的事是啥？
我喝了口水，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此刻已经跟蕊聊天上头了，沉浸在那种窥探异性秘密的快感中无法自拔。我快速的敲着字回复：就是送她回家的时候，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接吻。
蕊回复：没有了吗？
我回复：没有了，你呢？
蕊回复：不是不说我嘛！
我回复：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说吧，你也得说，这样才公平。
蕊回复：好吧。我和前男友在她租的房子里看书，后来躺在他床上睡着了，早上醒来他抱着我。
我坏笑着回复：发生啥了没有？
蕊回复：你想啥呢？我们都穿着衣服好不好。
我回复：我才不信。
蕊回复：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像我？我怎么了？我疑惑的挠挠头。那种沉浸在和蕊聊天中的快感，被这种思考暂时打断后，我突然意识到我跟蕊聊的太多了。我懊悔的翻看着晚上和蕊的聊天记录，我不知不觉的和蕊互相窥探着对方的隐私，并沉浸在那种满足的快感里。我上头上的太过火了，竟然跟她说了那么多只有亲密关系的人之间才能聊的话题。
我和蕊从不认识可以很快发展到聊这种私密话题，为什么我和小白却连说一句话都难？我此刻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首先我无法像蕊那样敢于放低姿态厚着脸皮去接近小白，我总是喜欢把自己端着，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其次是小白无法像蕊那样可以放开自己的热情，小白内敛的性格总是让人感到她的冰冷，不敢轻易靠近她。我分析出来了问题，但我仍然无奈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莫名的开始伤感。
蕊的短信又来了：怎么不说话了？睡了？
我叹了口气回复道：嗯，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关掉手机，把电池拔出来充上电，我犹豫着跟十三要了一根烟。那是我第一次抽烟，我突然特别想要用一件新鲜刺激的事情来淡化我心中此刻的伤感。点上烟，我猛的吸了一口，一大口烟直接吸入到了肺里，很呛，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在猛烈咳嗽的同时，我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心跳变得很快，人开始轻飘飘的。于是我明白，抽烟为什么会使人上瘾了。
就在我一边咳嗽一边抽那根烟的时候，乌鸦回来了。他神神秘秘的关上门，气喘呼呼的喝了口水，掏出mp4，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兄弟们。我弄了个好东西来，大家快来看！”
十三第一个冲过去，疑惑的说：“啥东西？”
乌鸦兴奋的喊：“你们都他妈快点！”
于是我们纷纷起身围了过去。乌鸦打开mp4，首先传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啊啊的叫声，再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男女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原本还在床上收拾东西的老大，也嗖的跳下来，围了过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这种电影，但我本能的明白那些白花花的肉体到底在做些什么，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所上演的肉体表演，正从那个mp4小小的屏幕里带给我大大的刺激和震撼。我先是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自身的血液在这种画面的刺激下加速流动，然后面部通红，双腿颤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观看着，直到播放结束仍然意犹未尽。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个mp4播放的小电影让我震撼，我的脑海里不时会浮现出小电影里女主角魔鬼般的身材，会浮现出那些刺激的画面，会浮现出那撩人心弦的呻吟声。我幻想着蕊的c罩杯，幻想着一个男生抱着蕊睡了一夜。终于我忍不住了，跳下床借口去厕所吐酒，在厕所里释放了自己......
再见到蕊是在教室里，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她的胸部，确实很鼓。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就很难再放下了。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我的目标是小白。虽然也许我不是小白的菜，但我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也许是“b计划”这个名字起真的太糟糕了吧，以至于这个计划现在出现了意外。
曾经我以为蕊是我接近最终目标的捷径，却没想到蕊现在已经渐渐成为我实现目标的路上的一个巨大的诱惑。我看透了这样的诱惑，但我没有信心一定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自古以来，又有哪个凡人敢说自己能抵挡的了诱惑呢？如果有，那是因为诱惑还不够。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这个诱惑，不再跟蕊单独说话了，不再跟蕊私下聊短信了，不再去幻想她了。这，是一种挣扎的心态，一种无奈的逃离。我明白我最初的梦想已经有了破碎的痕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修补回来。
十一月九日那天晚上，我记得那天是礼拜四，因为我们一群人正在宿舍里聊两天之后的光棍节。那个时候的十一月十一日还不是现在的网络购物狂欢节，我们商量双十一那天正好是周六，宿舍集体去北校区玩，去北区看姑娘喝花酒。就当我们在讨论带不带狗子这个非单身人士的时候，我又收到了蕊的短信。
蕊说：明早高数课，你记得提前去老师办公室把作业带教室去，老师跟我说他已经批改完了。
这是一条与工作学习有关的短信，所以我回复说：收到！
蕊很快就回复过来：你终于肯回我短信了！你这两天在干嘛？我发短信你都不理我。
我只好撒谎，回复道：这两天下晚自习回来都在看书复习，画法几何我感觉自己吃不透，所以看看书。
蕊回复说：好吧，看不出来你还挺上进啊！后天光棍节你们打算咋过？
我回复：我们打算去北校区玩，然后喝酒。
蕊回复：好吧，你们太无聊了，天天喝酒。
我回复：也还好吧，偶尔喝。
蕊回复：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对这个问题，我不加思索的回复：有良好家庭教养的。
蕊回复：你说的太笼统了，说具体点嘛。
我想了想回复道：温和、谦让、礼貌、耐心、上进。
蕊回复：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回复：我正在寻找。
蕊回复：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
我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回复：是琨吗？
蕊回复：不是！她是我哥！
我想了想回复道：班长？
蕊回复：不是！
我又想了想，回复：是文？
蕊回复：哎呀，不是！
我只好装傻，回复说：那我真的猜不到了。
蕊回复：你再猜嘛，那个人近在眼前。
看到蕊的这句话，我是既紧张又开心的，我明白她在说我。人的内心是复杂的，情感是丰富的，欲望是贪婪的，所以人常常会有各种各样矛盾的心理。正譬如此刻的我，既希望她说的人是我，又希望她说的那个人是别人。我乐于跟这个很多男生都喜欢的女生这样暧昧，但也不甘心就这样丢失小白这个纯洁的梦想。我甚至贪婪的希望现状可以维持下去，既守住了梦想，又得到了暧昧。于是我假装糊涂的说：那就是小鸟，现在只有小鸟近在我眼前。
蕊回复：晕死！你乱说什么呢？如果，我说是你呢？
我紧张到想要逃避，慌乱的回复：你别逗我了。
蕊回复：如果我没逗你，真的是你呢？
我沉默了，跳下床，跟十三要了一根烟，来到阳台上。点上烟，看着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我猛的吸了一口。依旧很呛，但这次我忍住了咳嗽，我享受着大脑瞬间空白的感觉，没有了烦恼，没有了现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蕊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想通过拖延来抹去这个问题。
可是，蕊没打算放过我，又发来短信说：如果真的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看得出来，蕊是要我一个答案。我想，我自己也的确需要给我自己一个答案了，目前这样的状况即使维持下去，也无法长久。我开始回忆过往，我似乎已经记不清楚蕊是在什么时候进入我的世界里的，因为一进入这所大学，我就一直在关注小白。我可以清楚的回忆小白在第一次班会时自我介绍的样子，但我印象里完全想不起蕊。我也无法用教养这个标尺来衡量她，因为越是随着跟她接触，越觉得她在开朗活泼、自信干练的同时充满着强烈的控制欲和野心，她没有小白那么单纯。
如果坚持小白这个梦想，会怎么样呢？我在心里问自己。首先我就想到了蕊说的那句“小白喜欢踏实上进、低调务实、优秀文气的男生。你不行！你完全不是她的菜。”小白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我还有坚持的必要吗？其次即使我改变自己，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改变自己去接近小白追求小白，这也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最后能否有结果还是未知数。
如果选择跟蕊在一起，会怎么样呢？我在心里问自己。我觉得我会省下很多追女孩子的心思和精力；我觉得我可以得到机会体验她的c罩杯；我甚至觉得我会有机会抱着她睡。人们常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以前不懂其中的奥妙，现在我终于懂了。况且，经过昊之后，我发现很多便宜，即使我不占，也会有其他人占，不占白不占。
人性都有善恶两面，我向往小白的单纯善良，我也对蕊充满了欲望。该给蕊一个怎样的答案？我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小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蕊是唾手可得的现实。小白与蕊的选择，并不是简单的对异性喜欢程度的选择，而是梦想和现实的选择，更是对灵与肉的抉择，是阴与阳的选择。
我该怎么选择呢？我原本坚持的东西动摇了！人的思想面对诱惑时一旦动摇，其实就已经输了，因为这意味着某些别的东西已经在腐蚀着你坚持的信念。这个信念的根基不再牢固，一场风雨来临都有可能倒塌。
于是，在蕊第三次问我“你会怎么样”的时候，我颤抖着手回复道：我，会好好珍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