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疑虑
皇帝思虑片刻点点头，继续看向黎陌寒开口。
“好，那爱卿觉得何时攻打南周合适？”
“回禀陛下，北燕常年征战，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末将认为应先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到来，先一举击败北蛮，一去后顾之忧。”
“好，说得好！”
皇帝竟为黎陌寒鼓了鼓掌，不少文员也纷纷附和。黎陌寒心头一紧，他知道皇帝并不是真的赞同他，只是当下局势让皇帝不得不按照他说得来。
皇帝是暴君，会压榨百姓。但是又极其注重自己的名声，不愿让世人诟病。
“既如此，那就先退朝吧。黎将军留下，朕有话要同黎将军讲。”
众人散尽，皇上回到了御书房，拿出宣纸和笔墨，像是发泄般地写着字。
黎陌寒在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外。
“进来吧。”
“遵命。”
“朕前些时日总能听到民间有些流言蜚语，你知道他们说什么？”
“末将不知。”
“他们说朕强抢南周不到出嫁年龄的公主，爱卿你说，朕有做过这般事？”
“回皇上，没有。”
“静和公主在将军府可好？朕听闻民间传谣，静和公主容貌倾国倾城，当真有这般事？”
皇上多疑，语气里带着试探。
“回皇上，末将护送公主一路来，公主都以纱遮面。到了将军府中，末将事事都让下人操办，并未见过公主真容。”
“朕已经到了这般年纪，心中当有天下人，而非沉浸美色。你不敢正眼去瞧静和公主就罢了，一年后公主到了出嫁年纪，朕要以行动告知天下人，朕并非是爱慕美色之人。”
皇上心里所想，黎陌寒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是静和公主如传闻般倾国倾城，皇上心里定然高兴，但依旧及时上朝，以此表现自己心怀天下。
二是静和公主样貌普通，直接打破民间的传闻，皇上还是那个以朝堂为重的皇上。
其实黎陌寒也隐约感到奇怪，以往选秀，样貌平平的秀女反而被选中，而那些美艳的女子全部成为了宫女。
他知道皇上很在乎民间对他的看法，所以每次打完胜仗拿到的战利品，皇上总会分出部分给穷苦的百姓。
可赋税仍不变，战争仍不停歇，百姓的苦难也就不会消失。人人赞赏皇上，也不过是每每在绝望之时，皇上都会来救助他们，百姓以为皇上就如同神仙一般，可他们忘了造成他们这般困苦的也是皇上。
“皇上，末将认为应减轻赋……”
“好了爱卿，剩下的事日后再说吧。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末将告退……”
黎陌寒心里有些失望，但又无可奈何。皇上明知自己要说的是甚，可仍然打断了自己，可见皇上这还是要继续发动战争。
这些事不能急于一时，否则可能还会惹来祸端，只好先就此离开，从长计议。
回到将军府，黎陌寒本想到处走走散散心，可不知为何竟走到了公主所住的院落。他心里复杂又有些难受，恨不得现在冲进去将公主抱在怀里与她说今日皇上问起的事。但这种不合礼数，又会让两人陷入危险的事，他绝对不能做。
“将军有何事？怎会来此处？”
黎陌寒的思绪一下子被公主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感应很快，笑着应付道。
“回公主，今日上朝有些烦心事，本想着到处走走，恰好路过此处。”
苏梓茉向将军走近，将军蹙着眉别过头，一滴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天气渐凉，将军小心感冒了。”
苏梓茉踮起脚尖，用自己的手帕为将军擦去额头细小的汗珠。
黎陌寒一愣，他好像许久都没有这般近距离地看着公主的脸。她的眼睛水灵灵的，睫毛浓密又长。一瞬间，黎陌寒的脸有些红。
“将军哪里不舒服吗？”
苏梓茉有些疑惑地歪着头问道，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
“并没有，末将告退了！”
黎陌寒趁着理智还在，随意地行了个礼，带着人快步离开。
见人已走远，瑶枝撇撇嘴。
“将军这人真奇怪，公主关心他，他这般不领情。”
“好了瑶枝，不要说了。我总感觉将军有什么心事，或者说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但是又无法开口。”
“哼，什么无法开口的事，这世间男子可真奇怪。要我看，他想说就一定会开口，他不开口就是不想同公主说！公主，咱们还不听呢！走，一会该准备用膳了！”
瑶枝朝着将军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挽着苏梓茉的胳膊就往殿内走。
苏梓茉还是有些担心，将军是去上的早朝，定是皇上同将军说了什么。可是关于自己，皇上都会问些什么呢？
“瑶枝，你说皇上会跟将军说些关于我的什么话？”
“什么？”
瑶枝被问的有些发懵，思索片刻答道。
“应该会问公主过得如何吧？”
“我怎么感觉没有这么简单呢？瑶枝，你还记得咱们刚来这不久，外面都说什么吗？说皇上强娶还未到婚龄的公主，皇上才将我安置到将军府。”
瑶枝听得一头雾水。
“是有这个说法，可是怎么了吗？”
“若皇上不愿让人影响他征战呢？民间好多人都在说我的样貌如何如何，皇上会不会在和将军计谋些什么？比如毁掉我的脸？”
瑶枝噗呲一笑，拍了拍苏梓茉的肩膀。
“公主啊，你就别乱想了，我倒是觉得皇上要是知道你长相这般好会提前接你入宫。”
“那我可不要。”
苏梓茉几乎是脱口而出。
“怎么？公主还想一辈子留在将军府里吗？”
“瑶枝！”
“哎呀，前面还不是很担心皇上和将军合谋要毁了你的脸吗？”
“我没有！我觉得将军不会这样做的，我总感觉他是个很正直的人。”
“我的公主，你说若你是一方祸水，勾引了他的皇帝，他的皇帝从此不早朝，你觉得将军会不会留你？”
听了瑶枝的话，苏梓茉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