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保留证据
煦暖的阳光终于慢慢地爬上半空，天边的晨曦慢慢舒展着自己的绚丽，一点一点地在天边浸染、淡化，直至不见。
热闹宽阔的校园里，林依和李湘蕊踱着步子，慢慢在操场四周闲游，下节课都不是两人的课，两人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凑在一起，悄悄地说着知心话。
天蓝蓝的，草绿绿的，砖红红的。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节奏，连呼吸都是熟悉的顺畅。
果然只有校园才能治愈人心。
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凌霄花铺成一片，张扬地高抬起橙色的笑脸；四周的大树郁郁葱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动着宽大的手掌；不知名的小花摇曳着弱小的身姿，在莹润一片的草地之上星星点点，尽情点缀。
两人慢慢围着操场转圈，很多学生在。
高年级的学生们在篮球场地你争我抢，跨越投篮；低年级的学生们则踢球打炮、追逐慢跑。边区的双杠单杠上，有人在上下翻飞、抬脚压腿；操场中央，有的学生们围坐一团，三三两两聚集聊天、嬉戏打闹。
前面主席台旁边的银杏树下，是两人常在一起谈心的地方，两人慢慢地走过去，拿纸巾擦一擦树下石台上的灰尘，肩并肩缓缓坐下来。
闻着空气中青草的芬芳，看着操场上灿烂的一片，两人都没有说话。
出神地看着操场里的学生和热闹，静享这份难得的闲适。
被阳光照得久了，林依伸出小手，高高地举在眉角，搭起凉棚，唇角浮起温柔的笑。
李湘蕊心里排山倒海，坐在这个充满温柔回忆的环境里，惊觉自己好像是走得太远太远了。
心情在难言的纠结之中跌宕起伏、波澜壮阔。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跟林依说，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赞同的点头。
早上赶回学校，杨校长对她无缘无故请假颇有微词。
自从李湘蕊结婚后，请假就成了家常便饭，从刚开始的半天，到后来的一天，再到现在的几天甚至一周都不见身影，学生们需要适应她不断地停课，老师们则需要适应她不断地调课，这个学期的学生成绩，她心里确实也没点底。
她心里有愧，却不能给杨校长解释，更不能给每个孩子解释，只能默默地追悔、流泪，希望自己诸多波折的婚姻在父母的干涉下能有所改观，孙建祥的心思能产生怕性，自己的婚姻能尽快安定，让她能回到学校全力以赴。
她心里好难，难过得要死，她需要倾诉，需要一个出口，需要一点指示，让她能喘口气，找到一条继续往前走的路。
此刻，她与林依重新坐在一起，闭上眼睛默默追悔，也许是林依的气息给了她安定的感觉，难过得久了，她的心里反而回荡、平静下来。
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林依身边，李湘蕊长长舒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悦耳的预备铃声又响起来，操场上的人群渐渐远去。
两人就这么肩挨着肩坐着，直到第二遍铃响，操场上的学生渐渐走没，循着铃声飞快地跑回课堂，林依转头微笑，问李湘蕊：“要上课了，你有课没？”
李湘蕊回：“今天上午连着上了两节，后面两节课调课了，今天上午没有了。”
林依笑起来，这场景何其熟悉！熟悉的问话，熟悉的回答。
两人都跟贾煦和一个班，想要调课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凑在一起，研究一下怎么跟贾煦和调课，想办法让贾煦和集中上课，让她们两个能有连续两节课的空余时间，一起散步、聊天、安排自己的自由生活。
李湘蕊也笑，她说：“我跟贾煦和说，让他操操心，把后面的两节课都上了，我有事找你。他特别爽快，一口答应了下来。依依，自从结婚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好少好少。我好怀念我们当初刚才学校时的日子。”
“是啊。”林依点头，有些沉默，过了许久，轻声问李湘蕊：“你现在过得好吗？”
李湘蕊摇头，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李湘蕊渐渐泪盈于睫，颤颤巍巍，好像那眼泪下一秒就会滑坠下来，她重重地摇头，哽咽着说了一声：“不好！”
林依叹息，却并不回话，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继续说下去。
李湘蕊受到了林依的鼓励，缓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开口：
“依依，我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久到忘了自己的初心！我走岔了路，现在才知道，当初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快乐！”
是啊，那段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的快乐时光是一去不复返了。
林依也有些沉默，心里难受起来：“湘蕊，你可以相信我的，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的。”
对于李湘蕊的遭遇，其实林依也有所耳闻，但她不愿恶意揣测，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听李湘蕊亲口告诉自己。
“依依，其实，我过得很不好……”李湘蕊重复道，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好难受，走了那么久，她才发现，林依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最信任的，还是这个曾被她辜负的人。
林依看着李湘蕊痛不欲生的样子，很是心疼，双手轻轻环上李湘蕊的双肩，林依给李湘蕊充分支持的力量：“湘蕊，不着急，你慢慢说……”
李湘蕊慢慢述说起来。
随着李湘蕊崩溃的描述，林依听到那个让人毁了三观、又悲伤绝望的悲情故事……
尽管林依早就猜到李湘蕊的婚姻可能不那么幸福，但她也没想到，李湘蕊的遭遇是如此悲催、让人无法呼吸。
林依的心情特别复杂，有同情、有愤恨，也有对李湘蕊忍气吞声的心疼：“湘蕊，我没想到，你这两年，过得也这么难。”
李湘蕊心中一窒，又痛又悔，“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哭声里有痛苦、有愧疚，还有深深的无地自容。
“依依，对不起啊！”李湘蕊声音颤抖着，泣不成声，“我想早些告诉你，寻求帮助，可是话到嘴边，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林依重重地叹息着，这两年来李湘蕊的各种表现和心思她不是不明白，但她也不想再追究些什么，轻轻抚着李湘蕊颤抖不止的肩膀，林依抬头望望四周，见周围没有什么人过来，这才放心地拍拍李湘蕊的后背，轻声问她：“湘蕊，别难过了，都过去了，你保留证据了没？”
李湘蕊正哭得难受，闻言抬起凄慌的泪眼，满脸茫然：“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