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跟你是一家人
苏嫦摇摇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勉强笑道：
“无事，只是有些想念家人罢了。”
她转而问道：“夫人安排的回门礼怎么样了？”
第三天了未回门，寓意晚回门，总要经历一下的。
前世的时候，苏嫦也与父亲赌气了，最后满月才回门，父亲那眼神跟吸了很大怨气一般，怒瞪着她。
桃夭福身道：
“方才楼妈妈又派人来说了，等大奶奶您用完早膳、歇息好了，再过去云观堂商议。”
苏嫦点了点头，心中略感宽慰，她知道，这是潘氏对她的敬畏。
随后，她收拾好心情，带上桃夭等奴仆前往云观堂。
云观堂的厢房隔间。
潘氏正坐在蒲团上，手中默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神态庄重而肃穆。
楼妈妈见苏嫦来到厅里，忙过来禀报！
潘氏闻言放下佛珠，起身走出隔间，来到厅中。
苏嫦见状，福身行礼道：
“儿媳拜见婆母。”
潘氏目光扫了苏嫦一眼，静静地坐上主座，挥手示意苏嫦也入座。
丫鬟们恭敬地奉上了热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息。
潘氏心中暗暗回味着这两天苏嫦的举动，脸上虽保持着平静，心中却是怨气难平。
不过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颜悦色，轻声道：
“苏侯不是说过，让你先别回门，以免打扰清净……”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受到了苏嫦投来的冷冽目光！
潘氏心中一紧，立刻改口道：“话又说回来了，不回门怎么行？”
“那样岂不是失了体统。不过，也不是非得第三天回门，我想着让你多休息两天，第六天再回门也不迟。”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
“再说了，回门礼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想必侯府也不缺这点小玩意儿。”
说着，她给身边的楼妈妈使了个眼色。
楼妈妈心领神会，立刻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恭敬地递到苏嫦面前。
苏嫦接过纸张，随意地扫了两眼，便递给身边的桃夭拿着。
她轻笑道：“婆母可还有别的事？”
潘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还有什么？”
苏嫦眸光微冷，道：
“我的嫁妆清单，婆母昨日可是亲口承认过的。”
潘氏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楼妈妈，快把嫁妆清单拿出来。”
楼妈妈赶紧又从袖口里翻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递到苏嫦面前。
苏嫦接过纸张，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详细列着她的嫁妆清单，确实是她出嫁时的那份嫁妆无疑。
潘氏小心地解释着：
“大部分嫁妆都存放在库房里，有些已经用在府里了，还有一些已经送到了连玉那里。”
“我本以为你进了门，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
苏嫦的声音冷冽如冰，打断了潘氏的话，“谁跟你是一家人？”
此话让潘氏瞬间感到手足无措。
苏嫦继续道：“我刚嫁进来，你们就想把我的嫁妆全部瓜分了吗？未免太贪心了吧！”
“这就是戚府的本性吗？夺人财物！”
潘氏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这样，你误会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立刻让人把东西抬回来。”
苏嫦紧紧捏着那张清单，声音坚定：
“一件都不能少，一件都不能差！”
潘氏咽了口水，心里虽有些不甘，但面上还是应承道：“好，我尽量。”
“这都是我一时的私心作祟，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别跟玄旭置气。你们可是夫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在潘氏看来，哪怕现在这些嫁妆暂时用不上，但将来终究会属于她儿子戚玄旭的。
现在最重要是稳住这个身份尊贵的儿媳妇，否则一切都可能化为泡影！
苏嫦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有这份真正的嫁妆清单，将来与戚家清算时便有了确凿的证据。
苏嫦的话语带着几分凉意，却又不失优雅：“还请婆母言出必行。”
“夫家动用媳妇的嫁妆，实在是有失体统。这个道理，相信您心中自有分寸。”
潘氏闻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轻描淡写地打着哈哈：“你说得对，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别往心里去了，咱们都盼着，你能早日为我们戚家添个大胖孙子，那样我和老爷就心满意足了。”
添孙子？
苏嫦心中冷笑，那不过是潘氏一厢情愿的美梦罢了。
她并未多言，只是将手中的清单交给了一旁的桃夭，然后起身给潘氏奉上一杯热茶，轻声道了两句客套话，便转身离去。
苏嫦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
潘氏便一脸如释重负了，脸上仍残留着些许惊悸之色！
旁边的奴婢见状，连忙上前为她斟茶。
楼妈妈也轻轻拍着她的胸口，试图让她平复心情。
楼妈妈叹了口气道：“夫人，您看看这位大奶奶，简直没把您放在眼里。”
“您就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
潘氏轻哼一声，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咽不下也得咽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我们虽是主仆，但你也在这府里待了大半辈子，应该明白位高权重的重要性。”
“她苏嫦是什么身份地位，难道你不清楚吗？我能轻易使唤她吗？”
楼妈妈轻轻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低声自责道：“真是老奴多嘴了。”
“以前苏姑娘那般温婉可人，事事都顺着您，哪怕偶尔来府里做客，也是礼仪周到，恨不得立刻把您当成自己的母亲般敬爱。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反常？”
“真是令人费解。”
潘氏深吸了一口气，冷道：“你是下人，我是主子，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我还想问问你呢！”
“真是活久见了，她和玄旭因洞房的事置气也就罢了，竟然还嚷嚷着要和离。她身为侯府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没有肚量？”
“我不过是动了她一点嫁妆，她就跟我嚷嚷着要还回来！她侯府难道还缺这点嫁妆吗？”
楼妈妈听罢，连忙伸手轻抚潘氏的后背，安慰道：
“夫人说得极是。”
“大奶奶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既然已经嫁入戚府，就应该安分守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