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日快乐，虽然有点晚

  李燃看了看门口，躺在床上，眼角带笑，再一次说了句：“真有意思。”
  今天放学后，李燃在校门口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征神了一会，车喇叭响起，催促着李燃快点上车。
  沈耀坐在副驾驶：“妈妈，今天不用去接弟弟吗？”
  “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全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了。”沈妈妈说道。
  可是车子开去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沈耀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停好后，沈耀还是问了一句：“妈，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右手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左手。
  “今天你生日，喊你爸回家吃饭，房间号你知道，去吧。”沈妈妈说的时候，看都没看沈耀一眼。
  沈耀木讷的下了车，按照记忆中熟悉的路线，来到了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并不想，有那么好的记忆力。
  此时左手已经被掐出了血。
  眼神木讷无神的，看着门前，4双金光闪亮的高跟鞋。
  房中传来爸爸，和其他女人的调情声。
  沈耀就呆呆的站在门口，听着房中的欢声笑语。
  心里想着：真是个好爸爸，没有时间陪自己，却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他的情人。
  蹲在地上将那4双，金光闪亮的高跟鞋，统统折断鞋跟之后，才下楼。
  沈妈妈坐在车里，等沈耀上车后问道：“这次的多大，有25岁吗？”
  “差不多。”沈耀将那已经出血的手，藏了藏，担心妈妈会看见。
  但是沈妈妈自始至终，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沈耀只是她打探丈夫的工具罢了。
  “真是越找越年轻了。”沈妈妈说完之后，就开车回家了。
  葛奶奶一大清早，就开始准备沈耀的生日。
  天刚亮就去集市上，买新鲜的菜，定制蛋糕，煎炸烹煮，忙活了一天。
  沈耀回家后，看见李燃正在客厅，挂着happy birthday。
  沈妈妈说道：“我时间来不及了，就让葛奶奶随便布置了一下。”
  看着熟悉的happy birthday ,这是沈耀在他弟弟，上次过生日的时候，他亲自挂上去的，后面还有to 加弟弟的名字。
  现在只有happy birthday， 那电视上的影片，播放的还是弟弟过生日时，妈妈和弟弟的快乐时光。
  和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
  但是沈耀还是坐在了餐桌上，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今天是我的生日。
  葛奶奶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蛋糕也拿出来了。
  只有沈耀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等着。
  等着家人，坐在一起，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沈妈妈坐在沙发上，弟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耀就坐在餐桌上，看着那时钟，一点一滴的流逝。
  最终过了12点，也没能等到，一家人坐在一起，也没等到那句-生日快乐。
  沈耀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
  眼中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苦笑的表情，就像是在说-看吧，不要痴心妄想，等不来的。
  沈耀站起来，拿着切蛋糕的刀，将蛋糕中的一家4口，全都分隔开来。
  最后眼含热泪，想把蛋糕上的自己，也分割两半。
  没有人会关心自己-沈耀又再一次，证实了这句话。
  独自一个人，心如死灰般，回到了房间。
  而在地下室中，简陋的环境，却充满了幸福。
  葛奶奶在帮李燃过生日，没有大鱼大肉，只有普通的一碗长寿面，比平时多了一些肉。
  一个给沈耀买蛋糕时，送的小蛋糕，上面还是个寿桃。
  但是有人给李燃唱生日快乐，有人祝李燃考上青北，有人给了他满满的爱。
  晚上李燃起身到客厅喝水。
  又再次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燃的第一反应就是沈耀。
  走到上次的地方，果然又看见沈耀，拿着水果刀，再次毫不留情的，对这那已经恢复好的手腕。
  血已经留了不少。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燃没有给沈耀说话的机会，上去就拉住沈耀的右手，往楼上走。
  到了沈耀的房间后。
  李燃第一时间找到医药箱，给沈耀包扎。
  “我不要！！！”沈耀甩开李燃的手。
  眼神中，充满的愤怒。
  看着李燃的眼睛，很是疯批的说道：“为什么要包扎，他不好看吗？不惹人注目吗？为什么你可以看的见啊，为什么只有你看的见，为什么？？？”
  “你觉得他疼吗？哈哈哈，刀割下去的时候，可疼了，可是就一会，就被盖住了。”
  “这里，喘不过气，你知道吗？”
  沈耀用另一只手，指着心脏的位置。
  似乎只有在李燃的面前，他才能把自己，完全的暴露出来。
  “血流多，会死！”李燃又再一次拽过，沈耀那流血的手腕。
  “我不要包扎，你要是怕我死，那就像上次一样啊？”沈耀的眼神又开始，露出那纯真无害的笑。
  想在李燃，那张狂傲不羁的脸上，看见那愤怒，但是又不得服从的表情。
  可是下一秒。
  沈耀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次李燃，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那颗心似乎有了一点点出口，氧气好像能进来一点点了。
  “能不乱动了吗？”李燃抬起眼眸，脸上还是淡然的没有表情。
  沈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不屈的脸上，鲜红的血，染红的唇。
  便乖乖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李燃这才打开医药箱，拿出纱布和碘伏。
  清理完伤口后，李燃在要离开的时候，对沈耀说了句：“生日快乐，虽然有点晚。”
  见李燃快要离开后，沈耀才小声的说了句：“能不走吗？”
  李燃停住了脚步，转身又回到了床边。
  沈耀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床上，上身往后仰，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看李燃。
  再次开口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
  李燃拿着带血的纱布，站在床边。
  又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虽然有点晚。”
  沈耀的眼睛又开始湿润。
  他不想哭的，尤其不想在李燃面前哭，他是年级第一，一直都是。
  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在听见那句-生日快乐的时候，还是流了下来。
  沈耀就一直仰头，看着天花板，眼泪就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床上。
  李燃就站在床边，看着沈耀，一直看着。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沈耀的情绪，恢复平稳之后，擦了擦眼角，还未流干净的泪水。
  对着李燃说道：“谢谢。”
  李燃点了点头，拎着垃圾下楼了。
  沈耀躺在床上，看着李燃包扎好的伤口。
  他本来是可以，在自己的卫生间，发泄情绪，以往都是。
  可是李燃来了，他不想再在，无人会发现的卫生间了，他想下去，他想李燃会不会发现自己？
  好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