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借酒轻薄

  林景州声音微哑,他蹲在她身边,看到红肿的脚踝,眉头紧紧皱起来。
  “没事,看着可怕,其实没伤到骨头,消肿了就好。”
  她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下意识要收回脚,结果刚动了一下,就疼得她冷吸一口气。
  “别动!”
  他的手按在她小腿上,正要检查她的脚踝。
  手指碰触过的地方彷佛羽毛划过似的,传来细弱的痒意,她脸一红,忙道:“你,你放手,我没事了,言大夫都给我看过了。”
  听到言大夫,林景州心中的妒忌之火再次烧起来,他看向她,目光灼灼,“他看得,我便看不得吗?”
  芸惜:???
  言诺是大夫,而且并没有碰她小腿!
  诶?
  这家伙……该不是嫉妒了吧?
  脸上的滚烫一时间被好奇取代了,她看着他,眼底划过一抹光,撑着脑袋,说:“当然了,言大夫可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他摸过我的脚踝,我一下子就觉得不痛了。”
  “你!”
  林景州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酒气喷向她,眼角微红,眼神又恼又愤。
  芸惜想笑,他到底酒醒着还是喝醉了?
  一向情绪不外露的家伙,怎么会露出这么委屈的表情?
  “小弟,你怎么了?”
  “我不是你小弟!”
  他粗声粗气地反驳,她笑着反问:“你不是说我们姐弟深情吗?不是小弟那是什么?”
  她看着他,他肩膀抖动,呼吸很重,似乎在挣扎什么。
  她的手慢慢碰到他肩膀。
  “别碰我!”
  手抬起,和他肩膀有了一寸的距离。
  林景州突然站起来,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
  芸惜一颗心狂跳不已,这家伙出息了,准备酒后乱——“诶?”
  他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就走!
  “喂!”
  她没好气地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林景州压着声音,“我不是大夫,既然言大夫都给你看好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你给我站住!”
  他站在原地,背对着她。
  “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派人用马车送我去找言大夫,我这行动不便的,也许言大夫也可以这样抱着我进出,那真的——”
  他猛地回头盯着她,脸颊,脖颈,都是不自然的红色。
  “不想让我去,就过来!”
  他踌躇不前。
  “过来!”
  林景州在心里警告自己,他喝醉了,该离她远远的,她就算去找言诺,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已经决定尊重她的决定,让她嫁给言诺,只等他派人去调查言诺身世的人回来,就可以定亲了。
  可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识,他不想言诺抱她。
  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芸惜拉住他的手,“坐,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
  “嘴硬,脖子都红了,你肯——”目光落到他受伤的手背,她脸色一变,“手给我,怎么受伤了?”
  林景州伸出手。
  手背一条血痕,此刻还渗着血,芸惜一下就急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有人能伤了你?”
  “什么身份?还不是奴才。”
  果然喝醉了,平常他绝不会跟她讨论这个。
  “闭嘴。”
  林景州果然听话地闭上了嘴。
  没多久,蓝玉回来了,她泡好了一盆药,端进来,就看到爷也在,还乖乖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她诧异地看向小姐。
  芸惜把红肿的脚泡进药浴里,开口:“蓝玉,去拿处理外伤的东西。”
  “好。”
  蓝玉很快就拿来了东西,看到小姐捧着爷受伤的手,她忍不住提议:“小姐,爷的伤,让我来处理吧。”
  “不用,你下去吧。”
  “是。”
  蓝玉走出房间,顺路带上了门。
  芸惜拿起浸湿的布,小心翼翼地帮林景州擦拭伤口。
  布碰到伤口,传来刺痛,惹得他眉头微皱,嘴里发出闷吭。
  “很疼?”
  “不疼。”
  “嘴硬。”
  两人并排坐着,林景州鼻息间闻到她的体香,恍惚间这三年的时光好像没有失去过。
  忍不住想亲近。
  想再近一点。
  芸惜刚撒上药粉,正要拿纱布包上他的手,就感觉腰被人搂住了,原本距离就不远的人突然埋在了她肩上。
  她被喝醉的林景州抱在了怀里。
  噗通!噗通!
  心跳乱了,她抓着纱布的手微微颤抖着,“林景州。”
  “我好想你……”
  她眼瞳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慢慢浮起欣喜之色,还没持续多久,耳边又传来压抑着痛苦的声音,“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恨我……”
  她丢下了他?
  恨他?
  她侧头,半搂住他,问:“景州,我为什么丢下你,为什么恨你?”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嘴里一直呢喃着那两句话。
  “景州?”
  怀抱慢慢收紧,她能感觉到他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的欲望,又高兴又气恼。
  明明喜欢她,就因为身体的残缺,就要把她往外推吗?
  “我也喜欢你,我不介意你是太监,你别推开我好不好?”
  “芸惜……”
  抱着她的人慢慢抬起头,直到和她额头相抵。
  “你现在到底醒着没?我——唔!”
  唇被堵住,她尝到了他今日喝的酒,有一股葡萄香味,还有甜味,竟十分不错。
  亲了一会,感觉他要放开她,芸惜直接将他扑倒。
  跟天雪和松洲的妓院老鸨斗智斗勇时,她可去过不少次那种地方。
  这三年时光里,她和人斗智斗勇过,和男人抢过生意,甚至为了守住自己的活,拿着棍子打人,如同泼妇一般。
  传统意义上,女子不该做的,她几乎都做了,除了不曾伟大目的委身于某人,其他事,她几乎都做了个遍,她的名声不比天雪好多少。
  主动吻他,勾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从看到他第一眼,她就记住了他,也许是他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也许是被她遗忘的记忆。
  他毫无保留的宠爱,让她这个为了生活拼搏三年的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值得被宠爱的幸运女子。
  林景州,享受过你对我的好,你觉得我还会看得上别人吗?
  太监又如何?
  我想要你的欲望,已经压过了一切。
  搂着她的人慢慢动作慢了,她抬起头,喘息着看他。
  他眼神涣散地望着她。
  她被他瞧得脸一红,刚想从他怀里爬开,就不小心撞到受伤的脚,剧痛让她趴在他身上,整个人痛得脸都白了。
  某人睫毛扇了扇,沉沉睡了过去。
  她倒吸了几口凉气,坐起来,看着肿成胖馒头的脚,再回头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林景州,又好气又好笑。
  “我林娘当了三年贞洁烈女,竟然也感受了一把非礼他人的滋味。”
  小心翼翼翻身,靠在林景州身边,她用手肘撑着脑袋,伸手去描绘他的脸。
  “我不知道我失忆之间对你是什么态度,可是身为林娘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呢,林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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