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废后
承泽殿
方路带着东西风尘仆仆地进殿。
“陛下，这是从承泽殿附近宫墙角落收集到的催情香粉末。”
方路将小巧的盒子递给萧晏，又挥手让身后的人呈上其他物证，“这是在小花园盆景中发现一块帕巾。”
话音刚落，平阳王妃交叠的手指颤了颤。
这一举动恰好落入萧晏眼中。
“这帕巾经太医院鉴定，上面抹了少量催情香粉。”方路将帕巾的一角用钳子夹起，旋身给在场的人看一遍，“时效已过，属下这才带进来。”
萧策瞳孔一震，那上面绣着的花纹他有印象，他转头看向平阳王妃，“这帕巾……”
昨晚用膳之时，平阳王妃为萧策布菜的时候，夹了一块肉给他，当时他也没在意，直接吃了进去，谁知道那块肉过于辛辣，呛了他一嘴。
平阳王妃赶忙放下筷子，抽出帕巾为他擦嘴。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好王妃设计的。
“林氏，你这是何意！”
平阳王妃眼神飘忽，“不是，妾身也不知这帕子上沾染了催情香啊。”
萧策冷哼：“帕子出自你手，你会不知？”
“这帕子妾身一直带在身上，若是有问题，妾身怎会没事……”
“简单。”
方路打了个响指，让人呈上一瓶药剂，“用它便可以抑制催情香发作，属下在后院土堆里发现一些白瓷碎片，而这些碎片便是这药剂的瓶身。”
“许是，哪个宫人偷偷用了……”
平阳王妃掐了掐手心，稳住心神。
方路扬唇一笑，“王妃用膳过后是否食用了黄果？”
“不，不曾。”
平阳王妃心虚道。
方路随意扫过身后的一众宫人，最终将目光停在平阳王妃的大宫女上，“主子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你们应是最清楚才是。”
身后的宫女个个瑟瑟发抖，头埋得很低。
萧晏右手抵着额头，语调慵懒，“方侍卫都这么问了，想必都清楚这是在给你们一个愿意开口的机会。”
闻言，后面的两个宫女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抿了抿唇，手指揉搓了半晌，跪着的双膝匍匐前进，颤巍巍道：“回陛下，昨夜王妃的确吃了好几颗黄果。”
“你！”
平阳王妃面色铁青，“我对你不薄，为何要诬陷本宫！”
宫女俯首没有答话。
方路抬手又让人呈上一堆碎果皮，“这便是在王妃寝殿，泔水桶中搜到的黄果果皮。”
“药剂抑制催情香发作，黄果可解催情香药性。”
“而宫墙角的催情香粉，是用在皇后身上的。”
忽闻这话，众人神色一凛。
许辞更是惊得瞪大双眼。
难怪他昨夜会主动向萧策求欢！
“我，我记得当时我是抱着猫打算回静雪轩，结果被人打晕，醒来便是在平阳王榻上……”沉默良久的许辞终于开口。
萧晏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指节轻轻敲打着案几。
“皇后的猫沾染了金桔，这东西容易引起猫躁动，静雪轩内这种东西，它定会远离，更别说跑出去了。”
“什，什么？”
许辞呼吸一滞。
难怪……
他养的猫平时最是温顺，昨夜突然就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
再者，他一直安分待在静雪轩甚少会无故出门，于是对方便想借着猫将他引出去，好下手。
“静雪轩怎么会有金桔，我平时并不吃这些东西……”
许辞问。
“有人在猫食上动了手脚，还在附近洒了这个气味。”
方路回道。
许辞恍然，平日里他身边就两个宫人在照料他的起居，昨夜的猫食便是他吩咐其中一个宫人投喂的。
正当他要开口让方路把他宫里的两个宫人叫过来询问，方路便已经把人带上来了。
两个宫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进门便扑通跪地，而那个动手脚的宫人因为太过害怕，想也没想就都招了。
“平阳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晏目光阴沉。
平阳王妃泣不成声，“妾身认罪。”
“你为何这样做！”
萧策愤愤地质问道。
“我，妾身只是看不惯皇后……”
“胡说！”萧策怒喝，“你素来与皇后并无交集，何来看不惯？”
“又因何看不惯？”
“你看不惯便把本王也设计在内？”
平阳王妃被他接二连三的质问吓了个激灵，她连忙叩首求饶：“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鬼迷心窍，王爷莫要再逼妾身了，妾身认罪！”
“既如此，把人带下去，交给天机阁处理。”萧晏面无表情，语气听不出喜怒。
听到天机阁，众人皆是一阵寒栗。
平阳王妃满脸惊恐，泄气般倒了下去。
“助纣为虐的，赐死。”
霎时间，殿内一阵哀嚎。
将一干人等拖下去后，萧晏又冷冷道：“平阳王德行不检，有违伦理，败坏纲常，今日起禁足承泽殿半年，未经朕的允许，谁都不许探望。”
这处决萧策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有点担忧许辞。
他悄悄地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许辞，收回的目光一不小心对上了萧晏审视般的眼神，不禁心中一紧。
萧晏没理会他那点小心思，沉声道：“皇后许氏，天命不佑，行悖得失，有违宫闱之仪，有损皇室之尊，朕思之再三，不能容其过，着即废为庶人，逐出洛城。”
话落，许辞不紧不慢跪地叩首。
“陛下仁慈，草民谢主隆恩。”
这样的结果，许辞很满意。
是真的打心底感激萧晏的处决。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深宫中的蜉蝣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