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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推敲

  沈南初笑笑不语。
  赫连故池屈指摩挲下颌,思忖道:“翊王无权无兵这么多年,为何这个时候这么着急想要招兵买马?”
  这个问题,无言无法回答,他也查不出为何。
  沈南初神色淡然,反问道:“你觉得这人是否在意那个位置?”
  赫连故池摇摇头,“不像是在意的。”
  真在乎的话,十几年的时间还不够他佣兵造反吗?
  沈南初点头附和,“能看出来不简单,但这心思却难以摸透。”
  “确实,你对他也不甚了解。”
  赫连故池可惜道。
  “他自小行事低调,旁人很难注意到。”自然就没有那个机会了解。
  沈南初无奈叹息。
  “翊王你不了解,那平阳王呢?”赫连故池问。
  沈南初:“打过几次交道,此人并非传闻中那般有勇无谋。”
  赫连故池:“那他对……”
  “不好说。”沈南初接过他话,“找人调查过,一点消息也没有,着实神秘……不过即便他有那种心思,现在也翻腾不起来。”
  人都被皇帝禁足在承泽殿了。
  “要我说啊,这些个麻烦早之前就应该斩草除根,陛下仁慈,留下这一堆祸患谁看谁不迷糊。”赫连故池恹恹道。
  沈南初唇角弯了弯,“你得庆幸这里是侯府,不然以你这番言论,够死好几百回了。”
  “哦……”
  赫连故池识趣地闭了嘴,就着一边的罗汉榻靠坐,拿起棋盘格上的一颗棋子随意把玩。
  沈南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摆手让无言下去。
  待人走后,沈南初起身坐到他身侧,柔声道:“不是要和我说靳宅的事么,怎么不说了?”
  “我怕说多了要死好几百回。”
  沈南初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抬手捏住他的下颌,眼底的笑意戏谑,“不是喜欢为夫这么和你讲话么,怎么,如今还说你不得了?”
  目光被迫与之对视,赫连故池揉搓棋子的手不禁一顿,“那我还得多谢沈大人的一番善意提醒了。”
  赫连故池特意将“善意”两个字咬得极重。
  沈南初眼睫微扫,视线停在了他柔软的双唇上,眸光逐渐变暗,未等身下人再度开口,极具侵略性的吻游荡于唇齿之间。
  赫连故池被吻得发懵,有些喘不过气,抬手推开他的桎梏,不悦道:“无耻。”
  沈南初轻笑,手心顺着他的脸颊滑至颈侧,语气十分温柔,道:“只要阿池不生气,怎么骂都行。”
  说着空出一只手漫不经心地顶开他捏着棋子蜷缩的手,食指轻轻一勾,棋子顺势落入他的掌心。
  沈南初屈指挑起手中的棋子微微向上抛,紧接着食指与中指交叠稳稳接住悬空坠落的琉璃棋,慢悠悠地举到赫连故池眼前晃了晃,眸中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你可知……它还有其他用处?”
  赫连故池皱着眉头盯着那枚泛着光泽的琉璃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禁扯了扯唇角,声若蚊呐道:“除了对弈,你还想让它干什么?”
  “你说呢?”
  沈南初喉结滚了滚,眼神炙热地扫过下方,嗓音低沉性感,“你想的话,我也乐意奉陪。”
  赫连故池一把夺过棋子,往后挪了位置,果断地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和我说?”
  沈南初蹙眉,“什么事?”
  赫连故池抬手指了指斜后方,“适才我便瞧见那里多出了一本我从未见过的账簿,哪来的?”
  闻言,沈南初鼻音轻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躲得了初一可躲不了十五。”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赫连故池红着耳根,愤愤道。
  至始至终,他也没想过要逃。
  只是太过突然,没做好准备罢了。
  见事情还有发展的可能,沈南初眉开眼笑,讨好地回道:“靳朝阳的心腹送过来的,是叶禀添在朝为官的一笔烂账。”
  “叶禀添也不过一个五品员外,手都能伸到银库去了?”赫连故池惊奇道。
  沈南初:“他和林丰走得近。”
  赫连故池:“同党啊。”
  沈南初淡淡地嗯了一声,“那你呢,你想说靳朝阳什么?”
  赫连故池笑靥如花,“你还记得之前无心讲一半的故事么?”
  “你是说靳朝阳和叶淑琴的事?”
  “对。”
  “这事我知道。”
  赫连故池泄下气起来,没意思道:“你又知道了。”
  沈南初双臂环胸,坦然道:“还在天机阁之时便略有耳闻。”
  “好一个略有耳闻。”
  赫连故池嘴角抽搐。
  “连人家的私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本来是不清楚的。”沈南初一脸无奈,“奈何阁中同僚长了嘴,为夫也是无意听到。”
  “无意?”赫连故池呵呵一笑,“是有心无意吧。”
  “这就矛盾了。”沈南初挑眉,“有心怎会无意?”
  “……”
  “懒得跟你计较。”
  赫连故池别过头,嘴里嘟囔道:“好没意思。”
  “那说个有意思的。”
  闻言,赫连故池耳根抽动,脸还是朝着别处,“说吧。”
  “你可知叶淑琴与她的表哥……”
  话未说完,赫连故池猛地转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还有这事?”
  赫连故池:“叶淑琴不是很喜欢靳朝阳么,怎么会……”
  沈南初:“此女多情。”
  赫连故池叹息一声,“可惜了,她的才华与她的品行并不相配。”
  沈南初道:“我还以为你会更好奇金坛公主知道后怎么处置他的驸马的。”
  赫连故池一惊,“她知道了?”
  沈南初点头,“金坛公主心细,知道是迟早的事。”
  人一旦做贼心虚,就很容易被发现。
  “她把驸马怎么了?”
  “阉了。”
  沈南初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的天爷啊!”赫连故池惊叹,“不愧是公主,真猛!”
  干得好啊,实在大快人心!
  既然管不住,那便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我突然更好奇翊王和拓跋竭的事了!”赫连故池一脸兴奋,“两人私下一直有来往,他们之间或许并非只有利益那么简单,你说翊王会不会是为了拓跋竭而招兵买马呢?”
  沈南初:“……”
  这点他确实没想过。
  “你要不调查一下翊王过往的事,比如说与他有关联的那些人,他的母妃什么的……”
  赫连故池认真道。
  “安排下去了。”沈南初道。
  “还有,李名就在时与漠北也有联系,不过他们是通过姜淮才取得联系,而这姜淮到死都不开口他背后之人是谁。”
  “目前是找不出平阳王与漠北有干系的证据,而这翊王却与拓跋竭不清不楚,说不定姜淮就是翊王的人。”
  “可惜姜淮死了,死得也蹊跷,不然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赫连故池遗憾道。
  沈南初静静地听他分析,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人,“想知道漠北的那些事,可以问问陆令野。”
  “啊?”赫连故池不明所以,“他好像不清楚姜淮怎么个事吧?”
  沈南初微微一笑,“他不知道,他的……朋友或许知道。”
  赫连故池:“他的朋友?”
  沈南初:“忘了?那会在议政殿,他提到过一个人。”
  “你说的是那个叫祁……祁什么来着。”
  “祁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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