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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疯狗出笼

  时榆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床边立着的黑影。他没法儿装作自己还在睡——狼的眼睛放进黑夜里就是两盏绿莹莹的灯笼,压根藏不住。
  狼有夜视能力。正常来说,时榆沾了血脉的光,多多少少是能看清那人的脸的。但不知是因为他脑子的问题加重了还是因为雨林中的毒留下了副作用,他从离开雨林前几天开始五感便有不同程度的衰弱,以至于他现在有点眼瞎耳聋嗅觉不灵敏,盯了半天也没盯出对方的身份来。
  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对方的眼睛。那人大概也有夜视能力,一双眸子在黑夜里也能发出微弱光亮。发光的两点缀在空中,像是两颗星星。
  千万别是邪星。时榆手在被子底下胡乱摸索,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怪事,他的临时呼叫铃到底去哪了?
  “别找了。”窗边的两点星子一晃,直直地冲着时榆过去了。时榆听着那声音,眉头猛跳了跳,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呕哑嘲哳难为听。
  这是刚学会说话的哑巴吗?嘴里发出来的是什么动静?
  时榆由衷地希望这哥们能清清嗓子再开口,但是很可惜,他好像没有清嗓子的打算:“还冷吗?”
  怎么不冷,透心凉了都。
  不过现在很明显不是贫嘴的时候。时榆微眯起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人,企图能在离得近的时候看清这人是谁。但出乎他的预料,这人在靠近他床边时忽地伸手盖在了他眼睛上方。时榆条件反射要甩头,那人早有预料似的添了点力,把时榆摁住了:“脖子不是还有伤吗?别动了。”
  “连我脖子上的伤都看见了,你在这站了多久?”时榆沉声问道。那人轻轻哼笑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冰凉的手指在时榆唇角蹭了蹭,像过水的蜻蜓,轻点过后便抽了身:
  “……等了好多年吧,等你睁眼看到我。”
  如同一道螺旋大雷轰然砸到头顶,时榆被这句中二台词雷的从头麻到了脚,连蹭唇角这个动作做的有多暧昧都顾不上了。
  “兄弟我不香啊……嗯?”
  手上的束缚带被那人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缓缓摸索着解开,时榆心里的疑惑又添几分。这人诡异的出现以及诡异的行为终于耗尽了他的耐心,待一只手的桎梏消失后,时榆立马抬手去摸放在枕头底下的枪。那人见了他的动作,原本去解另一边束缚带的手迅速回来,一把扣住了时榆的手腕,将他的手死死压在床上。
  “疯子,你到底干什么!”时榆怒骂出声。挣扎的动作都被制住,他便特地提高音量,疯狗一般地大吼大叫,希望能引起外面值班护士或者其他病房里病人的注意。
  但是病房外始终没传来动静,病房仿佛成了牢狱,里面关押的犯人与世隔绝,与外界再也无法取得联系。
  盖着眼睛的手又添了力,那人的掌心已经压迫到了时榆的眼睛。身下的床垫边缘塌陷下了一块,上方似乎有东西在贴近。时榆心觉不妙,果然下一秒,一阵刻意放轻的呼吸凑近,冰凉干燥的唇欺了上来,将他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时榆脑袋发白,一时间连怎么呼吸都不会了。
  你妈的,还敢伸舌头?!
  他迟迟不知该作何反应,上方的人察觉到他的不知所措,变本加厉地侵入更深。窒息以前,时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志。继扭头抗拒无效后,时榆改了策略,他狠狠咬下,尖利犬齿猛地刺入了那人的下唇中。
  血腥味炸开在唇齿间,大概是痛感太强烈,那人轻微地瑟缩了一下。时榆趁机想将头偏开,却被那人更用力地摁住。
  短暂的抽离后,那人被激起了斗志似的,急促又凶狠地再次欺身上来。时榆的剧烈挣扎使两人的唇与利齿不断磕碰,那人终于忍无可忍,原本扣住时榆手腕的那只手上移,转而掐住了时榆的侧颊,力大的仿佛要把他直接掐碎,生生把他的脑袋固定在了枕头上。
  遮挡眼睛的那只手倒是没移动过。或许是怕压伤了时榆的眼睛,那人还特地分了心,遮掩视线的同时将手掌微微拱起,给眼球留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但这不会让时榆感恩——这个姿势的调整给他带来了更强的痛感:掐住时榆侧颊的那条手臂胳膊肘正好架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人上半身倾力压下来时,时榆的肩膀就是承力点。重力几乎压迫到了时榆整个背部的伤口,疼的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床上。
  没完了是吧?!到底是哪个科室放出来的神经病?!
  时榆几乎被逼的泛出生理性眼泪。他一面用被压到无力的手狠抓那人的头发与毛耳朵,一面屈膝用腿狠狠撞上那人侧腰与后背的一大片。那人闷哼一声,身子似乎抖了抖。时榆见此有效,刚打算第二次抬腿,那人却抵着他的鼻尖,轻声威胁道:“再撞一次我就到床上来压着你。”
  “你他…呜!!”那人完全不给时榆说话的时间,说完话便又亲了上来。时榆颤着眼睫,忽然发觉眼睛上方的指缝有液体渗入,将原本粗粝干燥的手变得湿润。随着那人的动作,液体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滴落在了时榆的脸上。
  ……哭了?
  时榆气的在心里狂笑几声,感觉头上马上就要窜起火,把自己的理智连着天灵盖一起掀飞出去。
  老子受害者还没开口呢,你个占便宜的你在这儿跟贞洁烈男一样哭了?
  技术差成这样,弄的老子痛的要死不活,满嘴的血都能漱口了,你在这儿跟我哭上了?
  有没有天理了?!
  他喉中传出几声呜呜咽咽的骂声。那人安抚般的捏了捏他的脸,再又一次探入他口中前咬破了什么东西,趁着时榆没反应过来,强行渡入了时榆口中。时榆放弃挣扎般顺从地咽下了那味道和止咳糖浆一样甜腻的液体,在等待昏睡前先自行闭上了眼,安详的像一具尸体。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强效安眠药一类的东西,吃下去估计一分钟内就能睡死过去。
  睡就睡吧。时榆在心里无效安慰自己。
  反正也打不过,睡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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