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第一世(二)

  “孤一言九鼎。”他轻轻把她按下去,把被子给她拢好,起身,“外面冷,睡吧。”
  知道他会帮阿爹,沈意浓心里那口气松了,这才敢睡沉过去。
  可她这一睡睡了好久。
  她自小体弱,昨晚上又是第一次,太子兴头很好,要了一次又一次,尽管殿内烧着地龙,可她被折腾得出了许多汗,又像面团一样被揉捏,翻来覆去的颠着,她还是着了凉。
  等太子下朝回来,心情不错的问她是否用过早膳时,下人们回答,“沈小娘子睡着还没起。”
  萧寅焕以为昨晚累着她了,她贪睡些也正常。
  他踏入寝殿。
  也是奇怪,原本冷清的寝殿因为这个叫沈意浓的小姑娘睡在那,莫名就多了点温馨的意味,寝殿里也香香的。
  萧寅焕抬头,看到被子里拱起小小的一团,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种奇怪的酥麻的柔情。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去捏她的腮,“小懒虫,起床了。”
  只是手探到她桃腮时,烫得吓人,他皱眉,探她额头,发烧了还在说胡话,他这才发现她眼睫毛都湿做一团。
  那排长且翘的睫毛现在乱糟糟的,人家在梦里都在喊疼,还讨糖吃。
  “想吃糖。”她唔哼一声,然后又说,“要回家。”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就是没一句是喊他的。
  他轻轻拍着人,“沈意浓,醒过来,你发高热了。”
  她根本不醒。
  见她埋在被子那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可怜兮兮的。
  萧寅焕吩咐传太医。
  这才发现昨晚上兴头太盛天也确实冷,两人都累了,连被褥都没换。
  他用被子将人拢着抱,吩咐换被褥垫子。
  当萧寅焕看到床垫上像梅花一样的一朵暗红时,太子眸色暗了暗,喉结吞咽几下,一下想起昨晚上的情景。
  她分明是怕的。
  他撑在她上方还在给她选择,“倘若是怕,孤不会强迫你。”
  她明明怕兮兮的,可还是咬了下唇,“能服侍太子殿下,是、是浓浓荣幸,浓浓心里欢喜。”
  就像是蚌壳忽然被一股外力撬开了去拿里面的珍珠。
  那力度由小到大,最后将蚌壳全部撑开,探到里面的珍珠。
  在彻底将她占有的那一刻,向来冷情疏离的太子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怜惜的心思。
  温柔将他一点点包围,一双手忽然揽上他,娇俏的小姑娘喊了声,“殿下。”
  沈意浓不敢在太子面前造次。
  但是她在心里说,浓浓从今以后就是殿下的人了。
  “嗯?”紧要关头,太子全身都酥,初尝甜头的太子也在探索一片未知领域,才二二十岁,血气方刚的,他能忍得住什么。
  虽然东宫没有晓事宫女、通房或者侍妾,也没有妃子,可太子刚到弱冠之年便会有人让学着。
  他什么都懂。
  初尝滋味,太子并未知足,歇了没多久就又折腾起来。
  这可苦了沈意浓。
  太子龙章凤姿、挺拔高大,其他方面自然也是不凡,到最后她都没什么力气,全由着他。
  她听到太子兴头上的低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
  也和他一起爬到了山峰顶端,像躺在云雾里。
  怀里的人还在唔哼,太子破天荒软了心哄人,“给你糖,莫哭了。”
  他修长指腹接了颗糖按在她嘴里。
  太医诊脉,越诊眉头皱得越深。
  “她怎么了,你倒是说话,老皱着眉头做什么?”
  太子不耐烦。
  老太医也挺无语,太子自己年轻气盛的,小姑娘娇滴滴的,第一次,没个轻重,没完没了的要,人家小姑娘能受得住吗。
  “殿下,小娘子就是初次承宠,身子娇弱,被殿下给弄得发高热了,太子殿下还是要节制些。”
  萧寅焕立马就听懂了意思。
  扶鸦和平安他们低头,一句不敢吭。
  “行,孤知道了。”萧寅焕自知理亏,“给她开药。”
  老太医不放心,走之前欲言又止的。
  萧寅焕不耐烦得很。
  “有话你倒是说,支支吾吾的干嘛呐?”
  “殿下还请屏退左右。”
  萧寅焕挥挥手,全部人都退下了。
  “说。”
  “殿下,沈小娘子身体弱,受不得凉,也不易有孕,往后太子殿下还宠幸她,可得用心呵护。”
  “什么意思?”萧寅焕皱着眉头,“她怎么就不易有孕了?”
  “她身子有极其严重的寒症,伤到根本了。”
  “你给她调,务必给她调好。”
  老太医长叹一声,“难呐。”
  太医走了,萧寅焕走到床边坐下,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那么弱,承宠一个晚上就差点要了你的命?”
  沈意浓一直没醒。
  下午太子被皇上召去议事。
  再回来时闻到寝殿一股子药味。
  平安给他将大氅脱下来,他拍着身上的雪,“人醒了没有?”
  “刚醒呢。”
  萧寅焕阔步朝寝殿走去,一进去见沈意浓手里拿着碗黑乎乎的药汁,正要喝,看到他进来,她吓得把手里的药水都洒了。
  “太子殿下,你、你怎么回来那么早?”
  萧寅焕见到她慌乱的眼神,再看她手里那碗黑漆漆的药,他问,“浓浓不是说心悦孤,怎么不盼着孤回来?”
  “没有。盼着的。”
  沈意浓想强装镇定,可拿药碗的手一直在抖。
  太子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看得出她慌了。
  那双清澈的眼神全是慌乱和躲闪,萧寅焕再看那碗黑漆漆的药,一下猜到了什么。
  他脸色沉下来,声音也沉,“喝的什么药?”
  沈意浓声音小小的,“祛、祛风寒的。”
  萧寅焕看着她另一只手攥着她自己的衣摆攥得指尖泛白,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碗,闻了下,噢一声,扫她一眼,“是吗?”
  “嗯。是的。”
  “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沈意浓。”
  他忽然变得好可怕,沈意浓更不敢承认了,一口咬定,“就是祛风寒的药。”
  太子讽刺的嗤笑一声。
  “沈意浓,你很好。”
  萧寅焕宣了太医。
  沈意浓紧张急了。
  太医当着她的面说出了这药的属性,“殿下,这不是祛风寒的药,这是、这是避子药!”
  太子极其讽刺的又嗤笑一声,一眼扫到沈意浓脸上,对上她已经盈满眼泪的眼。
  他手一挥将那碗药扫到地上,瓷碗摔碎的声音格外刺耳,沈意浓那排长睫都跟着颤动几下。
  “都给孤滚出去!”
  完了。
  沈意浓心想,自己惹怒了他,也要被滚了。
  太医和平安他们赶紧低头麻溜的滚了。
  沈意浓动作慢些掀开被子,伸手去拿自己披风。
  萧寅焕呵一声,“沈意浓,你要去哪?”
  沈意浓人麻了,她愕然,怯怯看他一眼,“不是殿下让我滚吗?”
  萧寅焕真被她那无辜的眼神气死了,“我让他们滚,没让你!”
  “避子药,你不该给孤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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