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乱象
学生会主席代表全体学生宣誓后，排位赛正式拉开帷幕。几乎在同一时间，体育馆内的学生们的手册响起了短促的信息提示音。
赵煌熟练地滑动开启空间视窗，点开了带有校徽标志的信息通知：“随机匹配：对手，泷·绦隙。c级超能力，水流加速。比赛场地为一号舞台，十分钟准备时间，倒计时已开始。”
看过这条信息，赵煌打开搜索引擎，查找这位同学和他的超能力。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双方能力等级相近时，除非技巧差距过大或能力相互克制，否则情报优势通常是决定性的。
尽管赵煌不清楚这点，但他明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与此同时，体育馆中央舞台的另一边。
一名黑发少年默默查看着收到的消息，轻笑着：“先拿到十分。呵，真是轻松。”
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超能力是身体强化的对手。这种程度的弱者，我在初中时根本不屑一顾！
...
一时间，场馆内自信的欢呼与哀叹交织，掀起阵阵声浪。几分钟后，学生们理解了情况，调出体育馆地图，走向各自分配的舞台。
在七星岛上，决斗仅限于校内进行。而在舞台上进行的决斗录像会被公开，作为证据保存。因此，需要录像证明的决斗或小型表演赛，都会在舞台上举行。
非公开的第一场年级排名赛，显然属于前者。
此战过后，有人得分，有人失分。
学生们怀着各自的思绪，迅速从主舞台前分散开来。主舞台，除了校内活动外，仅对天璇学院排名前十的学生间的决斗开放。
赵煌也融入人群，一边查阅资料，一边朝一号舞台前进。
泷·绦隙，从初中部晋升高中部的天璇学生，体内陨星力强度不算高，至今只能维持c级评价。但他的实战能力并不弱。
c级超能力·水流加速，能暂时加速全身神经反应，提升攻防速度。然而，随着使用时间增加，会在大脑累积大量疲劳，甚至损耗陨星力上限。
因此，即使在初中部训练了三年多，好战的泷·绦隙体内的陨星力也只是勉强达到入学标准。一般学生即使没有进步，含量也不至于卡在边缘。
初中三年，他参与了近一千场决斗，有时是欺凌他人，有时是为了争夺排名。从战斗经验来看，他也有一定实力，胜率高达75%。
至少在c级超能力者中，他并非弱者。
他擅长日本剑道，居合斩技艺精湛，甚至能在类似“陨星力爆发”的状态下，用普通长刀像切豆腐般割裂与刀身等长的钢筋混凝土。至于热武器如子弹，对他毫无威胁，想切断就切断，想躲避就躲避，自由自在。所以在初中部，他帅气的脸庞让他在女生中颇受欢迎。
了解了他的情报，赵煌心中有了底。
于是，他在舞台旁的等待区找了个座位坐下，打开空间视窗，播放起泷·绦隙观看次数最多的决斗视频。
他打算通过观察，确定泷·绦隙的实力水平。同时，也评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实力究竟如何。
十分钟的倒计时很快结束，赵煌还没看完决斗视频，舞台广播已经叫到他的名字。
“赵煌对决泷·绦隙，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在五分钟内换上战斗服，登台。”
赵煌嘴角微扬，转身走进旁边的男更衣室，打开手中的透明真空包装袋。黑色的战斗服虽属于紧身衣类型，要求贴身穿着，但并非连体式，而是上下两件。
赵煌迅速脱去身上除内衣外的所有衣物，穿上战斗服。设计时为内衣预留了空间，即使穿着内衣也不会感到不适。
快速套上衣服，赵煌将装战斗服的真空包装袋放入储物柜，随后戴上腰带，走向通往舞台的出口。决斗比赛允许携带武器——前提是要自备。
舞台上，少年双脚分开，重心下沉，左手握刀鞘，右手虚握刀柄，正注视着这边。
即使确信必胜，他也不打算放松警惕。这既是尊重对手，也是尊重决斗。
触摸手册，报上姓名后，两人在指定位置站好，静静等待三秒倒数。
“决斗开始！”
广播落下的一瞬，泷·绦隙的身影疾射而出。
裹挟着肉眼可见的蓝色气浪，以赵煌都觉得棘手的速度冲向赵煌，瞬间接近了作为枪兵的赵煌的“警戒距离”！
“...！”
铿！
赵煌反手弹出长枪，侧身挡住如白色匹练般的刀光... 8 城市剑与枪
他后退一步，随即稳稳立定，刹那间与赵煌交锋数十回合！
两人体力的较量竟然平分秋色，令人惊叹。
银白的利刃裹挟着湛蓝的能量，与黑色的枪尖在他们之间激撞出串串火花。
泷·绦隙因陨星力不足无法全力爆发，而赵煌虽不具备魔放能力，却拥有d级的惊人肌力，二人堪称势均力敌的对手。
“呼——砰！”
气流被压缩，在两人激烈的对决中形成风潮，从中分隔开来。
赵煌无论瞄准何处攻击，都被泷以超凡的反应速度悉数化解。反之，泷的攻势则因距离问题被赵煌手中的长枪完全封堵。
“叮！”
刀剑交错，两人同步后跃，拉开战斗距离。
“我……低估你了！”
泷的脸色略显阴沉，熄灭身上的蓝色能量，他压低身体，刀归鞘内。
“真没想到，仅凭肉体力量，你就能与我旗鼓相当……看来，你确实苦练过。”
泷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危险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种表情，赵煌在视频中见过。这是表明泷认为对手值得他全力以赴的标志。
泷经历过数百场对决，对异能者的战斗风格了如指掌。
所以，他清楚看出赵煌刚才的攻防并未使用任何陨星力，而他则是习惯性地发动了陨星力爆发。论纯粹的肌肉力量，其实是赵煌稍胜一筹。
泷作为一个家族经营道馆的传统剑士，一直对仅靠异能战斗的异能者不太感冒。
相比那些单纯依赖能力的对手，同样身为剑士的对手更能让他感受到挑战。实际上，除了那些能远程牵制他的异能者，几乎无人能在他的面前支撑一分钟，更别提战胜他了。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强大的异能确实能为所欲为。
遇到赵煌这样的对手，让泷内心涌动起久违的热血。那种犹如在道馆中与挑战者激斗的颤栗感，让他抑制住想大吼的冲动。
“我当然要锻炼身体，毕竟异能是强化体能的。倒是你，真是出乎我意料。”
轻微麻痹的掌心压住枪身，不让对方察觉到双手的力量有些衰减，赵煌看着对面的泷，微微惊讶。
【这个世界也太……如果有人说这是神话时代，我可能会相信！一个c级异能者，仅凭陨星力爆发就让力气超越我。我明明已经是d级肌力了……】
赵煌原本以为与学生的对决不会有太大困难，现在他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不只是体质或异能，甚至在战斗技巧上，他也找不到赵煌的破绽。
相较于赵煌这个以杀戮出身，后期才弥补技术的非正规军，从小学习系统化技巧，靠着这个世界先进的医疗设备从十岁就开始实战的泷，在搏杀经验上也不逊色。
“试探就到此为止。难得遇到你这样的对手，我会全力以赴。”
左手拇指轻轻推剑柄，蓝色的能量旋涡再次在泷身上爆发。
“来吧，剑士！”
赵煌也压低枪尖，红色的魔力环绕其上。
“砰！”
仿佛子弹撞击的巨响，两道白色身影同时从原地消失。
“嘶啦”，“砰”！
“叮叮叮……”
刺击、挥舞、砍削、格挡。
当思考跟不上，就让本能接管行动。
对赵煌而言，最可信赖的无非是身体和本能。
很多时候，他的生命就是靠本能挽救的。
“……！”
——泷的手臂蓄力，下一次攻击必将是下劈！
凭借曾经与剑士生死相搏的经验，赵煌看出这一点，果断选择进攻。
右脚垫步带动身体，如滑行般向前移动一步，赵煌左手压枪，右手顺势挥出！
一抹猩红的弧线自下而上，直取泷的右肩。
若是伤到那里，对于只用右手剑的剑士来说，几乎等同于失去所有力量。
在泷正准备下劈的姿势下，防守几乎不可能！
然而——
“流水加速。”
轻微的声音，像喃喃自语般透过两人间狂乱的风传入赵煌的耳朵。
“锵——！”
一瞬之间，赵煌仿佛眼花，泷的刀刃不知何时重重地击中枪身！
明亮的火花映照出泷狂喜的表情。
他居然不得不使用异能，这足以证明赵煌的实力。
对于泷而言，这就是最佳的对手！
“泷流·五星撕裂！”
快到一般异能者都无法反应，五道闪光的突刺瞬间照亮了战场。
这是泷自创的剑术，只有在“流水加速”状态下才能施展的极限攻击！
五次突刺不分先后，伴随着高温的空气爆炸，陨星力形成的剑气笼罩赵煌的双肘、双膝和下腹。
就在这一瞬间，泷展现出了无可争议的c级敏捷！
否则，绝不可能让赵煌的反应差点跟不上。
虽然他目前只有d级敏捷，但他毕竟曾体验过c甚至b等级的敏捷。
剩余的神经反应使他的身体先于思维行动。
“呜——！”
如同转盘般在面前旋转枪身数圈，接下来的一击让他被迫后退一步。
陨星力与枪身上的魔力相撞，蓝色与红色相互撕咬。
虎口疼痛，手腕险些因力量冲击而断裂。
然而，赵煌成功防御了这一招！
通常使用这招的泷，身体会因反作用力受损。但有了“陨星力爆发”这样不讲道理的手段，身体能力可以瞬间提升到
赵煌咬紧牙关，目光坚毅地向上望去。
少年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黑眸中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漆黑的长枪仿佛拥有生命般，像一道拦截在他面前的剑影，以诡异的角度反弹回去。
灵活地调整枪身长度，赵煌手中的长枪如灵蛇般灵动，枪尖裹挟着淡红色的能量在泷的制服胸口留下痕迹。
赵煌若有意，这一击足以贯穿他的心脏。
意识到这点，泷无奈地松开了紧绷的身体。
“我输了，投降。”
收刀入鞘，他长舒一口气，嘴角浮现出满足的微笑。
第一场较量，赵煌酣畅淋漓，与泷的对决势均力敌。
与以维拉德为对手不同，赵煌与泷的实力不相上下。
两人的身体素质在异能全开后几乎无差别，决定胜负的关键只有磨练的技术和实战经验。
赵煌的胜利得益于这几天的枪术修炼和心眼的提升。
那一刻，他选择了最流畅的“防御式进攻”，凭借超越水流加速的神经反应速度，穿透了泷的刀幕防御。
“真是……不错的对手。不过，就算比这差一点，c级的异能者只要训练，也能达到这种水平吧。”
这座岛上，会有人需要他的帮助吗？
赵煌在校园中漫步，不时根据手册指示避开决斗区域，思考着这个问题。
在这个人人可能成为“英雄”的都市世界，他同样可以成为“英雄”。
然而，“英雄”并不只凭武力。
赵煌坚信，唯有帮助众人、完成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才称得上“英雄”。
不过，他只想成为守护亲朋、援助求助者的小“英雄”。
无论世界如何变化，他的追求始终平凡而坚定。
...
次日清晨，天未亮，赵煌已醒来。
经过调整的生物钟让他迅速进入清醒状态。虽然不再置身于试炼，但赵煌的身份注定了他离不开战场，所以他不会丢掉这些习惯。
握紧长枪，赵煌离开了宿舍。
尽管昨日最后一击导致手腕受伤，他去医务室处理并放弃了下午的决斗，但今天开始，他要认真参加排名赛。
如今他是一名学生，至少不能被学校开除。
对岛外世界一无所知，先了解清楚眼前的七星岛是当务之急。
“砰！”
一团火焰在赵煌刚走出宿舍楼门口时爆炸。
校方早已用异能加固的建筑和路面，加上决斗期间增设的防护屏障，即使是b级甚至A级的异能攻击，破坏力也被限制在破碎大片地砖或在墙壁上留下大坑的程度。
然而，这些力量打在毫无防备的学生身上，其威力自然不减。
灵巧地躲避四处飞散的攻击，赵煌感觉自己如同在战场穿梭。
去食堂的路上，他遇到十几场决斗，各种元素系异能纷至沓来。
还好这些异能都在c级，威力顶多相当于普通手榴弹爆炸。
早餐过后，赵煌开始物色决斗的对手。
“这是一万元……”
一名男生颤抖着手打开空间视窗发起交易。
“好，同意决斗，我输的同时完成交易。”
对面男子爽快点头。
男子似乎习惯这种买卖积分的交易，手法老练。
他右臂缠着红色布条。
昨天下午，赵煌见过不少右臂缠红布条的人。
现在想来，他们可能属于某个组织，专门针对这个时期进行交易。
一分一干元，稳赚不赔。
完成一场交易后，男子吆喝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人声鼎沸、爆炸声不断的环境中，大声呼喊也可能听不清。
但对于五感灵敏的人来说并非如此。
“我、我不想和你们决斗！为什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存在，决斗不应该是公平的吗？对了，风纪委员会呢？！”
尖锐的惨叫声从花坛的另一端传来。
“拿退学做条件，别做梦了，你们这群疯——咕哈！”
声音戛然而止。
短短两声惨叫，即使被模糊听见，也会被当作战斗中发出的惨叫忽略。
至于他的话？决斗中的人都无暇顾及！
但总有些意外发生。
不急于决斗的人，总有几个。
扛着长枪，赵煌看着周围激烈的决斗场景，直接跃过花坛。
落地后，他抬头望去。
一名倒霉的男学生被两名壮汉控制，一人架着他捂住他的嘴，另一人正用他的手开启空间面板准备手动同意决斗——
“嗖嗖嗖！”
赵煌惊讶地发现这种操作时，几道闪光划破空气，从林荫道那边射来。
迎着赵煌的目光，蓝发少女缓步走近。
蓝色柔顺的长发随风飘荡，瓜子脸上没有表情。
些许白霜残留她走过的地方。
她手中握着一把由冰霜雕琢的长弓。
弓身散发出的森冷气息丝毫未影响到创造它的主人。
刚才的闪光，是几支晶莹剔透的冰箭。
元素系冰系异能，少女的力量一目了然。
被攻击影响，壮汉们下意识放开那个男生，转而瞪向少女。
但下一刻，他们认出了少女的身份。
“莉迪娅·阿克曼，b级异能者。...撤退！分散跑，十分钟后A点汇合。”
其中一名男子打开空间视窗确认后，迅速说道。
随后，两人头也不回地朝不同方向跑去，穿过决斗场地中央，险象环生地避开异能攻击逃走。仅凭他们准确判断不同异能的落地点，就知道他们对异能战斗极为熟悉。
追赶不及，赵煌望向男子离开的方向，然后走向男生，伸手欲扶他起来。
男生警惕地挥手推开他，狼狈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无奈之下，赵煌看向蓝发少女。
“阿克曼同学……对吧。真巧，我们又碰上了。”
“嗯。”
少女略一点头，没有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