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除危机

  “黑雪姬！有田学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煌看见走廊长椅上的黑雪姬，立刻快步走过去询问。
  黑雪姬瞥见赵煌，略显疲态的她抬起手指向走廊尽头的重症监护室。
  “手术倒是顺利结束了，但他还没脱离危险期。如果他意志不坚定，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尽管在虚拟世界见过不少世面，现实中那些阴暗面她也并非全然不知，但发生在身边如此严重的事故，还是让她内心感到一阵刺痛。
  人就是这样，听说再惨烈的事故、死亡人数，内心都难以产生波澜。但一旦亲眼目睹，同情心便会油然而生，甚至会担忧自己哪天也会遭遇类似的事。
  “唉，这件事，我也有点责任。”
  赵煌叹了口气，在黑雪姬身旁坐下。
  “我没想到，那些混混真敢动手。看来，天真的是我。”
  如果赵煌早知他们会做出这种事，绝不会在解救春雪于欺凌之后就撒手不管。
  他没有照顾春雪的义务，但对春雪的疏忽提醒，他在这事上也有一定责任。如果春雪知道自己可能仍被盯梢，或许会更加警觉吧？
  结果，赵煌对人性的理解还是太浅。
  不过，他也不会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他只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周全。
  作为帮手，却因看似完美的援助让求助者受到报复。
  【帮助他人，到底该做到何种程度呢？】
  有一点赵煌是清楚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顾及求助者的方方面面。
  “这不是你的错。”
  黑雪姬看了赵煌一眼。
  “我知道。”
  他点点头，随即望向病房的方向。
  “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
  “可以，但得等有田学弟的朋友出来。他的青梅竹马来看他了。”
  “他的……家人呢？”
  “他妈妈来过，哭过后就走了。”
  “……这样啊。”
  不愿过多涉及他人家庭，赵煌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久，一男一女从重症监护室走出，女生还穿着梅乡中学的校服。
  男生一边安慰女生，一边与她走向这边。
  赵煌起身，与两人擦肩而过。他不是学生会成员，与这两人也不相识，无话可说。
  只是，那男生的眼神让赵煌感到些许不适。
  ……
  由于春雪仍在昏迷，赵煌不久后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走廊长椅上，只有那位双眼泛红的青梅竹马女生掩面而坐。
  “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黑雪姬离开了吗？”
  “诶？……没、没有。”
  少女慌忙抬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学姐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
  赵煌向她点头致谢，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隐约间，赵煌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黑雪姬去了洗手间，那引起他注意的男生去哪儿了？也是洗手间吗？
  这种可能性存在，但赵煌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以他的运气来看，往坏处想通常不会有错。
  赵煌与黑雪姬的相识始于她将赵煌叫到学生会室并“袭击”了他。
  原因，是怀疑他是脑加速使用者。
  但赵煌知道，黑雪姬虽是叛徒，却不是疯子。若在学校一发现脑加速使用者就袭击，她的行为恐怕早就被神经连结装置记录并发上网了。
  况且，作为前“王”，黑雪姬应该不屑于这么做。
  那么，有没有可能？
  ——有人展现出对她实施现实袭击的可能，迫使她不得不先发制人。
  虽然那男生没穿梅乡中学的校服，但事情也许就这么离奇。总之，确认黑雪姬的安全并无坏处。
  想到这里，赵煌加快了步伐。
  ……
  走廊尽头，消防室内。
  与洗手间仅一步之遥的消防室内，藏着两个不应在此地的人。
  棕发少年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左手掐住眼前少女的脖子，右手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数据线。
  “马上就能得到我的积分了！”
  丝毫未察觉少女因缺氧开始意识模糊，少年颤抖的手将插头接入自己颈部的装置。
  此刻的他，正因人生首次的冲动而兴奋失控。
  洗手间的门本就接近监控盲区，而消防室不仅在录像范围之外，还因防火禁电没有监控。此外，为了救火效率，门并未上锁。
  正是看准了这点，少年尾随黑雪姬至洗手间附近，先发制人，利用物理加速将她推进门并制服。
  “快点晕过去吧，黑色的王。我要的只是你的积分，不是和你战斗！”
  只要还在联网，即使人失去意识也能进行对战。
  而这正是少年此刻需要的对战。
  “马上，我就能获取大量积分，解除危机，甚至升级，获得更高地位！”
  少年颤抖的手几次未能将另一端的插头插入仍在挣扎的少女颈部。
  “老实点！挣扎也没用！”
  他愤怒地用右拳猛击少女腹部，见少女痛苦地蜷缩，满意地拿起插头。
  然而——
  他没机会了。
  “中奖了！但我宁愿没中！”
  伴随着这句话，沉重的一击砸中他的后脑，将他击倒在地。
  天旋地转的感觉伴随着火灼般的疼痛，让他全身无力。
  无法理解。
  为何这个叛徒会有同伙？
  为何她的同伙正好在医院？
  明明，这种突如其来的相遇是最佳机会……
  少年无力地伸出手，眼睁睁看着赵煌扶起黑雪姬。
  接着，熟悉的“啪”声响起，世界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