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准备
春去秋来，又过了三年。
这三年里，王晟跟着徐夫子学习完了四书五经，还有简单的诗歌与策问的书写。诗歌徐夫子没有系统地讲授，所习得《千家诗》部分精讲。
王晟按照老方法将各种题材的诗歌均写了一遍，到时候，考到什么写什么上去。最近几年考的都是山水花鸟，四季变化，他也是如此准备的。
关于策论部分，徐夫子只列了一个书单，让还在族学的弟子自学，又倒回去讲《三字经》，因为五年已到，王家村的家长们又送来了一批需要启蒙的幼童。
王晟买来了书籍，对着书单的顺序自习，有疑问再去询问夫子。每个沐休日就去镇上誊抄邸报，这份清清书肆免费供给学子查阅的，只要当场誊抄完毕，没有污损即可。
王晟新年过完后，就没再去族学，在家准备县试，王晏与王旲兄弟亦是如此。
说起王旲，他原本打算是再学个三年，这一听王晏与王晟也要一同去，这才咬着牙吵着说也要去考。所以，王晏、王晟、王旲，连同族学里的王景与王易是同一个廪生作保，是为张廪生。
廪生是老村长托了徐夫子寻的，这也是廪生赚钱的一个门路。
徐夫子领着众人与张廪生在报名的时候相见，廪生也怕考试时有人假冒，这不止廪生的身份没了，连带着可能要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这报名，只要在本县师爷那里，写下保单与文书，交予确认后，领得浮票，就算报名成功。
王晟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与三代履历，再由师爷写下外貌特征，此事暂且不表。
县试不用提早启程，只因清河镇是县级镇，若是府试与院试，这两者均在长乐府，就要提早三天启程，才能赶到。王晟怕考试那天从自家赶去考场太远，就提早一天到清河镇上住在客栈。
这也去了一百文钱，果然读书是最花费钱的事情了。王晟想着，心下更加坚定，放下行李就拿起书看着。
“晟儿，我让小二准备了热汤，你要不洗漱一下歇息吧。”
王文秋喊道，手上麻溜地检查明天需要带的物品。
“好。”
王晟应了声，洗漱的功夫脑袋也没闲着，直接默背起自己冥思苦想才写的几首诗，又想到今年的邸报上写着，皇帝下发命令，科举出台新的政策，县试改五为三，只要考三场。
以往一般考墨义、作诗或赋、策论等内容，不知今年会考什么。王晟按下心里的不安。
他察觉到水里阵阵凉意，连忙起身，穿完衣服，高呼：“爹，水凉了，我出去唤小二换个水，你洗完我们歇息。”
王文秋点了点头，王晟拿着书，走到楼下唤小二：“小二，二零二房换水。”
“好嘞。”
小二甩着肩膀上的白色布条，前往后厨，稍等片刻，就领着两个壮汉提着木桶上去，又提着木桶下来。
现在住在这间客栈大部分都是考生，王晟来得早，整理完东西洗个澡刚巧傍晚，人声嘈杂，在这里也看不下去，踌躇片刻还是上楼等吧。
突然王晟感觉楼下传来几声不和谐的声响，他探头往下仔细一瞧。
“对不住了，客官，我们这家店住满了，您去别去瞧瞧吧。”
“唉。”
来者叹了口气，转头离去。
“放手，我自己走。”
不乐意离去的人，直接被门口的壮汉拎走。
王晟刚刚听见的就是想要赖在此处的人，他回屋没有再瞧，明天还要早起，还是抓紧时间吃个馍馍，多看点书。
隔日，天未亮，考场的外面就传来敲锣声，提醒各位考生起床勿要错过时辰。
王晟起床洗漱后，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生产工具与浮票，当然，必不可少的是吃食、罐子、抹布与蜡烛。
县试一天内考完，这一天考生只能待在考场里，考场不提供吃食，只能自备，有水，也要自己自带工具，外边的水也不能带进院中。
好在柳昭星准备了肉干与干馍馍，在这农历二月天，还能撑些时日。
王晟还让柳昭星用帕子制作成口罩的模样，这万一倒霉见的分到了臭号，也有防护。
王晟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
王文秋在那喊道：“来喝杯热水，吃个包子。”
王晟接过包子，嘴还没张口说，王文秋就解释道：“今早我去码头那里买的，码头边上的便宜，一个肉包只要四文钱，我想着你一去就是一天，还是吃点热食。”
王晟没说话，将包子吃完。
“走吧，爹。”
“都带上了吗？”
“都带了。”
两人到考场，这时前面已经排了老长一队，王晟两人先在一旁，等人。
等到众人到齐后，才一起排队。
这时衙役出来后，考场外的考生就安静了。
王旲揪着王晏，小声说道：“我甚慌。”
“莫慌，看见什么答什么，答完就出来。”
王晟安慰完王旲，自己趁着这功夫，再思考一番昨日还未想过的策论。
天边微亮，队伍也排到王晟这里。
衙役领着这五人一同进场，这两旁站着的衙役得有二十余人。
前头还有五人一同站在一处正在查验，王晟等人就在他们后头等候。衙役命令他们脱掉外衣，仅余贴身衣物，一个衙役翻考生带来的篮子物品，一个检查考生，为的就是防止考生携带。
只见衙役一个手势，将自己在吃食中查到的小字条呈给县令。
“拖出去。”
县令声音落下，旁边站着另外站在一旁的五个衙役就把那五人拖走了。
“我是冤枉的啊！”
县令唤来衙役说道：“你再出去与众考生说明，同保中一人作弊，其余人一律按照作弊处置。”
“是。”
这就轮到王晟上前查。
只听书吏唱保：“天启七年清河镇童生试，禀生张学余作保清河镇王家村王晟，清河镇王家村王晏，清河镇王家村王旲，清河镇王家村王景，清河镇王家村王易！”
这话一落，另一位衙役带着禀生前来认保，张禀生仔细查验后跟着唱保：“禀生张学余认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