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
昨晚王旲还和王晟念叨着自己不怕，今早一听院里有声响，立马把王晟喊醒。
“晟哥！晟哥！你说是不是院里进贼了。”
“我们这个院子都是读书人，左右街坊邻里都知道，没有多少银钱，我看是灿辉叔出门等着看榜吧。”
王晟虽然刚睡醒有些迷糊，但还是懵着脑袋回答这个问题。
“不行，我得去看看。”
王旲没有看见王晟想要阻拦的手，立马跳起来，穿上外衣，出房门溜达一圈，又在王灿辉门口敲了敲，果真没有动静，这才相信王晟说的话。
“晟哥，你果真料事如神，灿辉叔出去看榜了。”
王旲脱着外衣与坐起来的王晟说着话，人却又开始低落，“如果我这没考上……”
“就此打住，你不如假设万一你中榜了，应该如何。”
王晟揉着太阳穴，这下睡意醒了一半，可睡眠不够头有些疼，又打了声哈欠。
“旲弟，我们睡一个时辰再起吧，不然万一中了榜，晚上也看不成那些书了。”
王晟好说歹说，终于两人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睡就睡到卯时六刻，以往一向卯时始醒的王他，起来刷牙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困意终于在王晟第四遍冷水洗脸褪去，看来往后不能再熬夜看书。
这三日，王晟想着府试那题，府试结束的第一日去书肆花了五百文买了一本《地方志》。
这看书的时间，来去匆匆，也不觉得枯燥，就是一日睡得比一日晚，这不今早成功起不来。
“旲弟，我们出门买些吃食吧，如果晏兄、景兄稍等醒来，也能吃上朝食。”
“好好好，晟哥等我再穿件外衣。”
王旲一听要出门，赶紧答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衣服，大步走到王晟身前，咧着嘴笑，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好了！我们出门吧，晟哥！”
王晟回屋拿了些银钱，两人前往南市。
这人走到南市，太阳已早早升起，晒满整个脸庞。
“我又看见那个姑娘了。”
王旲脑袋一时也不停歇，左看看右看看，不知看见什么，凑近身子，小声朝王晟说道。
“谁？”
王晟这宕机的脑袋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后面反应过来。
“是她？”
“对啊，这都第三日了，她还在这里。”
王旲突然语塞，转念一想，突然震惊道：“她是骗子！”
“可能不是骗子，但能说出如此高昂的葬身费，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我们还是去买朝食吧。”
王晟一点也不想在此人身上耽误时间，立马撤退。
可买完朝食回去的时候，这条路堵了，硬生走不过去。
“让让兄台……”
“唉，你这人别挤，我还没看到呢！”
“前面有什么事情吗？”
王旲好奇说着，踮起脚尖也看不见。
“前几日那位卖身的姑娘，被人指给了花月楼的妈妈，那位妈妈带着打手来此处想要抓她回去，突然旁边窜出几位壮汉，两边就打了起来。”
王晟这一听，那还得了，连忙喊道：“兄台，让我过去一下，我有急事。”
王晟说罢，直接拉起王旲的手，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旲等两人挤出人堆，才纳闷说道：“晟哥，你怎么拉我走了，我还想看看后续。”
“他们拳脚向你挥来，你我二人都承受不住，而且聚在此处扰乱府城治安，等衙役一来，统统把我们抓过去询问，我们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等放榜。”
王晟在府城待了这么些日子，看过几起事故。
院试将近，有些名声的童声均躲在屋舍不敢出来，就怕生了些意外，更何况是这种放榜的大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带着王旲回到城北屋舍，王晏与王景均已然清醒，洗漱完毕在看书，他就高呼一声，四人便聚在屋舍中用餐。
享用朝食时，王旲提起这件事，王景语气中带有无限悔意：“都怪我识人不清。”
王晟用完朝食，回屋接着看《地方志》。
王旲最近一连八九日都跟着王晟一同看书，这次自然也是回房。
只是，他用心不专，看着看着，难免望向院门口。
等午时将至，王灿辉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他也坐不住，站起来在屋内走来走去，又怕影响到王晟，起身前往屋外等候。
王晟没有认真看着这书，也没反应过来王旲去院中，等他回过神来，王旲早已不见踪影，立马寻了过去。
“旲弟。”
“晟哥！”
他站在门口望着巷子，期望出现王灿辉，可迟迟未到。
“没准是放榜延后了些，你再回来看看书，等等灿辉叔就回来了。”
王晟劝说道，就在这一来一回，王旲瞥见身影，高呼：“灿辉叔！”
他小子便一溜烟跑过去，脚还没站稳，就高声呼喊：“灿辉叔！灿辉叔！我中了吗？我中了吗？”
“中了，中了！都中了！”
王灿辉看着王旲跑来，急忙回应道。
两人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到院中，右次间的王晏与王景等人听见动静，也连忙赶出来。
王晟看见身影，就回正堂盛了杯水，等王灿辉走到院中就将水递给他。
王灿辉一饮而下，“都中了！王旲你排榜尾四十五名，王景排四十三名，王晏排二十名。”
“王晟，你排第一！”
这时他也忍不住乐出声，“我这趟跑得值，从没见过这么多童生老爷一同考上。不行，我要写封信给族长，告知他这等大事。”
“我中了！晟哥！”
王旲一蹦三尺高，右回头与王晏、王景说道：“大哥，景哥！我中了！”
“恭喜恭喜！”
王晟心下欢喜，面上带出笑意更甚。
“要不我们去南市吃一顿吧，庆祝庆祝。”
王灿辉望着这情形，开口说道。
看来今年这府试中榜人数上涨，去年只录了三十余人，今年能录到四十多人，想必与新政策有关。朝中缺人，往下就录取名额就多了，这倒是件好事，希望院试人数也多些。
王晟心里想着，拒绝外出就餐的提议，“今日离院试仅有七日，我们仍旧照例看着书籍，等考完院试我们再好生庆祝一番。”
王景中榜以后，神情有些耐人寻味，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下，也没人发觉此事。
听见王晟说这话，他赶忙接过，“是了是了，我觉得现在还是好好看书。”
众人商量过后，一致决定院试考完再好好吃一顿。
但是商量归商量，王灿辉还是忍不住自己掏腰包买了条鱼，在厨房整了半天，晚上大家都喝上鱼汤，事后也不收这钱。
王晟四人私下决定，要是院试过后去南市庆祝，不能再让灿辉叔出钱，就也不再提此事，专心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