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同学，再见

  翌日，艺术楼，西花园，丝竹亭。
  13:50分。
  天气很好，冬日暖阳不急不缓的散发着热力光芒，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草坪上，惬意的晒太阳。
  丝竹亭在草坪中间，仿古八角大凉亭，中间有面大石桌，有四张石凳，正好可以用来临时面试。
  司雨身穿新买的商务范羽绒服，手里叼着烟，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旁边放着纸笔，若有所思。
  即将开始的面试不会很顺利，他有心理准备。
  他眼光很挑，找到看的上的人不容易。
  女生也不容易相信他。
  他是学生，面相青涩，营业资质没有，办公场所没有，面试场地都没有，找个凉亭凑合。
  凭一张空嘴，别人怎么相信他？
  双方都有难度，很难契合。
  而且他开的合同很苛刻，主要是签约时间比较长。
  固定月薪三千，签约时长10年，分成比例前三年2:8，中间三年3:7，后四年4:6。
  按经纪合同的最高上限开的签约年限。
  mcN公司培养纯素人网红时，商业分成比例一般是1:9，mcN分9成，时长2-5年。
  如果是有基础的网红，则根据情况提高比例。
  司雨找的第一批人，会按超级网红的模板培养，要把她们“生造”成千万大V。
  年限肯定越长越好，不会只签2-5年。
  不能投入时间、精力、财力物力，好不容易培养一位超网出来，赚几年就分道扬镳。
  太多红了后就和mcN公司扯皮拉筋的事情。
  必须长期锁定她们职业生涯黄金时间。
  牢牢绑在自己战车上，把剩余价值榨干再说。
  考虑到将是选美选出来的艺术生，素质比纯素人要高许多，才把初始分成比例提高到2:8。
  这种苛刻条件，不知道女生们会如何考虑。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看缘分了。
  司雨只知道，一个月3K的工资很有吸引力，肯定会有人愿意。
  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瞧得上的吧——不是颜值高就行，考核维度很多。
  他扔掉烟头，看向电脑屏幕，显示着第一位面试者的简历：
  张若涵，舞蹈专业三年级，身高166，体重105，锦城人。
  颜值很不错，88的样子。
  她是湖音的风云人物，舞蹈系出名的美女师姐，芳名远播。
  前天晚上的校元旦晚会文艺汇演，她有一曲独舞，出尽风头。
  看看时间，13:55。
  司雨把视线投向花园，花园小路上走来两位女生，探头探脑的朝亭子里张望。
  其中一位正是照片上的张若涵。
  司雨挥手示意。
  她俩交头接耳两句，张若涵走了进来，她的同伴在亭子外面等。
  真人比照片生动一点，很上镜。
  五官精致，柳眉杏眼。
  涂着豆沙粉水光唇釉，双唇晶莹剔透。
  穿着浅卡其色呢子大衣，白色长毛衣搭到臀上，黑色光腿神器，脚踩水晶半高跟，肩背古驰小包。
  烫过头发，酒红色大波浪。
  整体打扮风格看起来比较成熟，不像大学生，像社会人。
  走路婀娜多姿，挺胸收臀，体资体态很挺拔——学舞蹈的，气质没得说。
  司雨捏着下巴，暗自点头，大学系花的水准。
  在他的审美观里，女生82分是高中班花水平，85是高中校花水平。
  88，是大学系花水准。
  90，是普通大学校花，大高校的院花。
  上到90分的女生就很少见了，一个学校也没几个。
  92+，是几万学生的大高校的校花。
  95+，是国民女神的级别，内娱刘仙女、港娱李仙女那种，全国也没多少。
  颜值分这玩意，比较主观，每人都有自己的颜值标准，不可能打很准。
  女生的颜值会浮动。
  内分泌一紊乱，长两颗豆子立马掉两分。
  久旷的女人被好好滋润一番，也能长两分。
  只能做参考。
  司雨微笑着，站起来说，“张若涵同学是吧？”
  手指着面前的石凳，“坐吧，我们就在这里随便聊聊。”
  张若涵眉头微皱，眼前的面试官虽然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和笔，面色沉稳，把面试架势拿捏的足，但看起来很年轻，好像是学生？
  “您好，”她侧身坐下来，按捺住心里的疑问，问道，“是您给我发信息的吗？”
  “是的，我昨晚加你微信约的今天面聊。”
  “哦......”她试探的问到：“您看起来好年轻？”
  司雨察觉到她探寻的目光，明白她想问什么，坦然回答：
  “我是电音专业二年级学生，自己搞的公司，做网上的业务。”
  怀疑被证实，她恍然大悟：果然是学生，怪不得面相这么嫩。
  唉......她心里一声叹息，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以为是正规演艺经纪公司招人，没想到是校友开的野鸡小公司。
  这么小就开公司？真的假的？她很怀疑。
  能捧我做网红？有这个能力吗？
  学音乐的，怎么懂网络运营？懂演艺经纪？
  她心理落差极大，一连串问号在心头浮现，满怀希望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她微微抬起下巴，不动声色的打量司雨两眼，问道，“你公司是才开的吗？”
  称呼从“您”变成了“你”。
  面对二年级的小师弟，她有极大的心理优势，没有了来时的敬畏，腰杆子更直了。
  说话不自觉的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味道——被男生舔出优越感了。
  要是正规大公司的面试官，她肯定毕恭毕敬。
  她的变化被司雨看的一清二楚，面色如常的说，“是的，找到合适的人选，马上开始运营。”
  “公司在哪里办公？”
  司雨麻溜的回答：“光谷广场。
  张若涵轻声哦了一声，眉头皱的更紧：“那你之前有拍过抖音视频吗？有培养网红经验吗？”
  “都有的，专业能力不用担心。”
  你懂这些吗？难道有帮手？她心里暗想，眨巴着大眼睛，琢磨着问道：“你公司多大，有多少人？
  司雨心里冷哼一声，暗自摇头，决定不要她了。
  管你系花也好，校花也好，给老子滚蛋！
  你被pass了！
  虽然形象很好，应该很有镜头感，潜力不错。
  但是！
  她一来，看见 司雨年轻，就反客为主，连续问问题。
  从知道他是二年级师弟后，更呈现出不信任的状态，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质疑。
  搞清楚！是 司雨在招聘，他是甲方爸爸。
  而她，是应聘者，是乙方，把角色都搞反了。
  这情商低的表现。
  也是一种轻视，不在乎 司雨感受，想问就问。
  性格强势，不顾及别人想法。
  平常颐指气使惯了。
  她这种性格和情商，沟通起来会很不舒服。
  就像黑起来很干一样。
  还有很大性格隐患，红了后容易心理膨胀，管不住嘴，易翻车。
  司雨要找的人，不要仅颜值过关，还要高情商、听话、好沟通，不能有短板。
  未来十年的事业伙伴，马虎不得。
  司雨心念顿转，打算找个理由婉拒她，没等他开口说话，她等不急了，锲而不舍追问：
  “能把你做的账号给我看看吗？”
  看毛线！ 司雨更恼火了，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位置。
  司雨不再顾忌她的颜面和感受，直接冷冰冰的说，“张同学，你走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