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色
夜色渐浓。
无数灯火陆续点燃，街道上，灯笼排成串整齐的悬挂在头顶上方的绳子上，暖光阴影无处遁逃，让人身在其中却和白天里没有差别。
街道两侧的小贩们也仿佛卡着点准时出现，并且数量越来越多，叫卖声连成一片
\"要糖葫芦，三串。\"
灵曦将两串放入空间，留下的一串直接开啃。
熟练的把一整颗果子都塞入嘴中慢慢咀嚼，鼓鼓的脸颊一动一动，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看起来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像某种小动物。
在屏幕另一端，亲眼目睹她从街头吃到结尾的两人：\"……\"
\"唔？\"灵曦歪了下脑袋，发出疑惑的声音。
不是她不想好好说话，现在嘴很忙，刚才啃下来的山楂还没吃完。
艾琳体贴的道：\"你慢慢来，别急。\"
克雷厄斯得体而优雅地颔首，他留意到一个点：\"喜欢甜度较高的食物？\"
\"沿路一共买了三十四份不同的可食用物品，三十份里甜度都超过正常水准，剩下四份中，一份是加了糖的奶制饮品，三份甜度适中的糕点。\"
可以看出小家伙对甜食的偏爱。
很符合雌性幼崽的食谱，但……会不会太不均衡了？
\"嗝！\"
灵曦用震惊打了个饱嗝。
\"怎、怎么看出来的……\"不会她一直吃，他一直边看边数吧。
克雷厄斯轻笑了声，手中持着高脚杯红色液体微微摇晃：\"稍微留意了，提前知道你的偏好，以后也更方便。\"
艾琳无奈的说道：\"你别在意，皇叔习惯把控细节了，一般有他在场的地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
灵曦的手抖了下，这就是星域传说级别的大佬拥有的被动技能吗，她就是全神贯注也不可能把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记下吧。
真的不会记混吗！！
\"不会。\"来自克雷厄斯的淡然一笑，他从容地道：\"我的记性很好。\"
灵曦：\"……\"
刚刚……她说话了吗？
\"说回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艾琳神色有些担忧。
而且还是在北凛皇朝的地盘。
她记得灵曦有一次说过与她有仇的十大大家族半数主家都在都城内，要是遇到，不就麻烦了……
\"你哪一次看我不是在外面？\"灵曦找了个地方丢竹签，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语气倒是轻快打趣：\"我这该死的忙碌命啊，想喘口气都难，所以刚才我不是在偷懒，我只是……\"
话说到半中间，忽然停了。
灵曦表情微变，目光看向前方小路，她看了看四周，身影闪入阴影中。
\"就是这批货，今夜的宴会，就是炎家那群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月色下。
灯火通明的都城也有一些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灵曦跳上屋顶脚下无声，找了个位置，面无表情的坐下。
在她正下方。
十几人打扮成小贩的模样，箱子表面是装着普通的饰品零用，而箱子之下则是沉甸甸的炸药。
\"敢和我们白家作对，别说一个炎家，十个炎家来了也得死！\"
\"这里边放着的可不是普通的炸药，点燃时飘出的香味就会让人灵力涣散浑身无力反抗，引线全部烧完后的爆炸效果啧啧啧，家主这回下狠了，特意让人把爆裂丸整了几百颗进去，太子府地皮都得往下多炸几千米深！\"
居然这样就开始了？！
艾琳：\"！\"
她眼中泛着一丝兴趣，这还是第一次联系灵曦时遇上状况。
过去五年都能完美错开，让她遗憾了不止一回，只能偶尔问问通过语言感受几十秒前惊心动魄的那些场面。
克雷厄斯似隐隐的叹了声。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手指尖滑动选项，关闭通讯的单向声音，防止这边的动静暴露灵曦。
\"还是皇叔谨慎，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艾琳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胸口，幸好没出声。
虽然不论什么时候，帝国中枢要地都不可能让人轻易入内，但，就怕百密一疏。
克雷厄斯十指交握置于膝上。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浑身气场却从温和转变为淡淡的肃杀。
\"艾琳。\"他唤道。
艾琳：\"？\"
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又或者多心了？
五年来她算是看透。
克雷厄斯只有在灵曦面前才会放下所有，小心翼翼的调整语速语气甚至是表情，像深怕把人吓跑，连她这个直系血脉都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犹豫的一会儿。
克雷厄斯最后还是决定问：\"你知道灵曦一直忙碌的事情是什么吗？\"
艾琳感受到了危险气息，不是指向她。
\"不知道，她没有和我提起过。\"艾琳皱起眉头，不由自主地直起后背，神色平静：\"皇叔为什么会这么问？\"
克雷厄斯微微眯起眼眸，金色在流转，仿佛是在提起吃饭喝水般的语气，轻笑道：\"她无需置身危险中，帝国可以帮她完成任何心愿。\"
艾琳心中有一万句灵界本地脏话，但她还是保持着仅剩不多的温柔，露出微笑：\"皇叔，帝国军舰所到之处皆是焦土，灵界也是灵曦的故乡，您该不会想让灵曦恨我们吧？\"
那是帮忙吗？
那是帮倒忙！
让帝国军队去学习温和的对战方法，还不如让他们去学习针线活，至少后者成功率更高，前者一点希望都没有！
克雷厄斯：\"……\"
他有些头疼，但艾琳说的也不假。
看出他已经动摇，艾琳乘胜追击：\"以强硬的手段结束一切，我不信灵曦做不到这点，据我所知，灵曦目前在灵界所处的地位与帝国皇室相当，为什么她不这么做？\"
\"是做不到，还是不能做？\"
\"皇叔，我们没有亲自去过不知道灵界的具体情况，真正打起来，恐怕未必能赢。\"
如今随着联盟越来越频繁的使用灵界才会用的技术，其变化诡异威力强悍，已经给星域不小的震撼，关于灵界文明最后的判定结果也一直在变化至今不敢下定论。
以为是中级文明，结果人家一个法阵招雷轻轻松松把一片密集的星球带全炸了，连渣都不剩！
这特么的是中级文明能干出来的事？！
当时这消息出来时，艾琳眼看着帝国一半的军方高层看着画面陷入了沉默——他们没看懂那个法阵怎么运作的。
再之后，灵界疑似高等文明的说法也出来了。
以数据说话是星域的共识，那一击扫出的威力已经达到高等文明的程度。
如果灵界真的是高等文明，还是极具欺瞒性的高等文明，就更要谨慎小心了！
\"那……只是派几个人呢？\"
克雷厄斯觉得这个不错，几个人，又不是一整个军团，这几人也只会听灵曦的命令。
艾琳：\"您真执着。\"
克雷厄斯不置可否：\"我也可以亲自去。\"
艾琳：\"相信我，她会被您的亲临吓得飞出灵界。\"
克雷厄斯：\"？\"
另一边。
在下面的人口水四溅的时候。
灵曦身边不知不觉多了一人，炎辰逸眼底阴翳浓郁的注视着下面一行人。
直到一根糖葫芦伸到他眼前，目光顿时清澈了几分。
\"吃糖葫芦不？\"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