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把钥匙
伴随着傀儡摔砸在墙壁应声落下的闷响，一场无止境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遍地都是傀儡残骸。
站在房间中心的人面色平静，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袖口，确保自身形象不会太糟糕。
他与这个地方仿佛不在同一个空间似的，清明沉静之外，充斥着混乱与暴力的痕迹。
例如墙上坑坑洼洼的砸痕迹，地上随处可见的断肢，被击败的傀儡融合其他倒地的傀儡然后再被击败，最后连站起来继续融合的力量也没了。
与之相比，塔兰没有一丝变化，他甚至没有将这些动静当作威胁。
从被引导走进这里开始，他来时站在哪，此时就还是站在这，位置分毫不动！
\"三十分钟。\"
忽然，塔兰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回荡在房间。
出于对自我的定义，塔兰并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出去也是无头苍蝇乱撞，于是他给自己留下三十分钟不动的时间，以确保灵曦或维卡修斯经过时不会找不到他。
三十分钟一到，距离一个小时迷失的时间就只剩下一半，那是他踏出房门主动寻找两人和出口的时间。
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塔兰踏出一步：\"时间到……\"
在他手中，一枚湛蓝色的钥匙隐隐发光，塔兰停下，垂目看下手中的物件。
这是他在一具大家伙身上取到的东西，直觉告诉塔兰这东西或许有用，至于那个大家伙……已碎成渣不知道融合到谁身上了。
钥匙在发光。
房门松动，随之被外面的人推开。
塔兰心念微动，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当看见门外探出的脑袋左右张望，最后看向他时。
塔兰眉目柔和了几分，微微笑道：\"你终于来了，这里已经没有危险，别担心。\"
听到这，灵曦也大胆推开门走过去：\"这些都是……你干的？\"
她是指地上傀儡和墙上的痕迹。
灵曦暗暗咋舌，把能无止境战斗的傀儡都杀没动静了，这是要打多少次才有现在的样子。
\"是他们主动上前，我有提醒他们，但他们看起来只是受控他人不具备自我意识。\"塔兰有些不自在，但他语气坚定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误。
灵曦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这是担心她以为他在伤害无辜？
\"大法官会不会管自己太严格了？\"灵曦语气半开玩笑的道：\"我相信您的为人，更相信帝国律法的活招牌。\"
塔兰无奈一笑，心情确实一松，没有吓到她就好……
他可不想以后相认时，灵曦对他的印象是暴力之类负面的判断。
\"不过阁下说的也没错，它们也许曾经是人，但现在只是一群听命于人的傀儡。\"灵曦解释道。
塔兰目光微凝：\"曾经……\"
灵曦微笑颔首，表示就是那个意思。
推开门就看见这么刺激的画面，塔兰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科研人员和法官，这两职业怎么看都不和战斗搭边，却一个比一个能打，莫非帝国是全民皆兵？！
灵曦能感觉到两人实力不俗，但没想到这已经不止是实力不俗的程度，即便没有她，维凯修斯和塔兰也不会遭遇危险，最多是迷失在这里。
\"你的手在发光耶。\"
\"？\"
塔兰反应过来，摊开手将钥匙送到她面前：\"喜欢？拿去吧。\"
这回灵曦没客气。
拿过钥匙后，对门的方向喊了一声：\"维卡修斯！\"
听见这糟糕的名字，塔兰嘴角上扬的轻微弧度已经抹平了，直到维卡修斯站在他面前与灵曦并肩时，塔兰一直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灵曦示意：\"给你的钥匙呢？\"
\"这里。\"维凯修斯拿出钥匙。
与灵曦手中湛蓝色钥匙不同，他的这把是白色……
不，也许是——银白色！
维卡修斯意外窥见钥匙中不起眼的小变化，这是之前没有的变化，应该是当时谁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
他眸光微暗，湛蓝与银白，这颜色也是巧合吗？
可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塔兰也会来。
沉思间。
两把钥匙都在灵曦手中。
\"少了一把。\"
灵曦抬眸，看向门外：\"另一把钥匙，在你手上？\"
维卡修斯和塔兰同时一惊，目光整齐投向门的方向——
房门并没有关上。
但一开始，那里什么也没有。
直到阴影中，一名女子形象的人缓步走出，她眉眼弯弯并不意外自己被发现了。
\"是你？\"
维卡修斯认出人，就是一开始和灵曦同时出现，站在灵曦身边的那个女子！
不是雌性。
她是异域人。
仿佛为了验证三人的猜想，女子手中悬浮着第三把钥匙，看不出具体颜色，黑白灰三色交融。
\"是我。\"女子笑着回答。
但她的目光始终都在灵曦的身上：\"还是被发现了啊，但我不能这么随意的把钥匙交给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吗？\"
灵曦转过身，抬起下巴：\"下次出门前，记得换一套衣服。\"
墨竹的暗纹，六界之内都难找逼真的纺织品，颜色看似黑，实则透着红。
真正的墨竹针线走向只有动手摸才能感受到不同，但灵曦见到太多，以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是真是假。
毕竟，这是墨家的象征啊……
女子看了自己的衣摆许久，怎么也料不到是一件衣服出卖了她，打击不小。
\"原来……是这样……吗……\"
她惆然的看向灵曦，仅有三分幽怨：\"所以你见到我的第一眼—— \"
灵曦笑着接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擒下，还要陪我走这一圈？\"女子不理解：\"即便灵力被封，据我所知，你也有其他手段。\"
灵曦：\"……\"好嘛，不打自招，力量消失果然和她有关。
\"看你要做什么。如果你是重要的人物最后一定会再次出现，但如果你只是一个小喽啰，我何必费力气拿下你？\"
灵曦失去耐心：\"直言吧，你打算怎么做才能交出钥匙，需要我做什么。\"
话题被引到正轨。
女子却也满足了，随意的道：\"需要你做什么……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灵曦没有说话。
\"我不是活人，在数十亿年前我就已经死去了，还能和你们说话，仅仅是为了完成未尽之事。\"女子闭上双眼，她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悲伤和痛苦，笑着说自己已经死了。
作为旁听的两人：\"？！\"
他们下意识余光瞥向灵曦，很好，她一点也不意外！
\"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困扰我数十亿年的问题。\"女子轻叹。
灵曦：\"你想了数十亿年都想不明白，我的年龄连你零头都不够，你怎么有自信觉得我会回答得上来？\"
多好的氛围啊，就这样啪唧一下，因为灵曦一句话摔碎了。
女子皱眉：\"是这么回答的吗？你直接应下不就行了？！\"
灵曦无语：\"可我不会啊！数十亿年没想明白啊！你居然问我？你怎么想的！\"
说着，灵曦手一指：\"你问他们，他们俩脑子一看就比我好用。\"
忽然被拉上来的维卡修斯和塔兰：\"？？？\"
\"不行！必须你来回答，先听问题再说不会行吗？你一看就在敷衍我！\"
\"……那你换一个，不要数十亿年的问题。\"
\"行。\"女子说道：\"问你一个我昨天还在困扰的问题。\"
\"有区别吗？！！\"
女子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你拥有救世的能力，但代价是要你杀死不计其数的生命为垫脚石，结局是牺牲'一'，去拯救'九'。\"
\"所谓救世却要先灭世，被牺牲的也是曾渴望被拯救的。\"
她问：\"如果是你，你愿意成为被牺牲的'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