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塔兰的记忆碎片
黑影被镇压消失后，塔兰身上的黑色雾气也有消退的迹象。
但还是看不清身体的轮廓，躺在灵曦面前的就是一团被煮沸了的黑雾！
接下来该如何下手……
灵曦蹲下身，一边留意塔兰身上的黑雾一边思索着。
生命之力可以驱散压制这些黑雾不错，但没过多久黑雾还会有隐隐反弹的迹象，证明这不是根治的办法，最多起到暂缓的作用，不过也留下足够明晰的一个方向。
或许，她可以更深入一些。
比如进入塔兰的精神领域，也就是修仙者常说的精神识海，二者并无差别，只是地方说法不同。
可这么做也有危险。
如果塔兰的潜意识排斥，那么她本就受伤未愈的神魂很有可能再次负伤，这代价对灵曦而言不轻。
但不这么做的话，她无法唤醒塔兰的意识，失控值如心魔一般一旦沦陷想要自救难如登天！
\"只能这样了。\"
灵曦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浮躁，她绝对不能让塔兰在这种地方出事。
\"失控值的本质接近暗元素，如果有可以净化黑暗负面的光元素的力量……\"
\"此前灵界意识承诺，当种子神格，我就会拥有光元素的力量，可我也没感觉多出什么。\"灵曦鼓了鼓脸颊，不理解能怎么办，世界意识都消散等同以身殉道，她想找都找不到。
灵曦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眉间绕着一丝迷雾，最后放下手。
\"什么光元素还不光元素的不知道，但再不救人，我就得带着塔兰凉凉的尸体回去见克雷厄斯……\"
想到那个画面。
灵曦脸色肉眼可见的绿了下。
不再迟疑。
灵曦俯下身，眉心泛起一点灵光，她靠近塔兰的脸，那缕光便从她眉心挣脱，在中间打转了一会儿才找到方向咻第一下钻入塔兰的眉间。
\"……\"
灵曦身体软下，失去意识。
身周的翠绿剑气朝空中迸发出道道光束！
复杂的纹路对应着的空白正巧都插着未消散的剑气。
阵法既成，并且还是个杀阵。
一旦有外物靠近就会毫不留情的万剑齐发，不成为糖葫芦串，也得被扎成刺猬。
此时。
一道人影悄然从空中飘然落下，看着这遍地的杀招，嘴角狠狠的一抽。
\"这小妮子，我说怎么帝都内找不到人，原来跑这来了。\"
说着，又留意起周围，有些嫌弃的摇摇头。
\"看来我这一遭来对了，族内竟有人和魔族勾结，嗯，得尽快把消息带给她……嘿，墨鸦那厮怎么还在外围打转，没我快！哈哈哈哈！\"
玄羽严肃不过三秒，感知到外围某人的动向，忍不住叉腰发出爽朗而健康的笑声。
与此同时。
\"阿嚏！\"
幻景某处角落，走路走着，墨鸦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啧，怎么这条路也走不通？！最烦这些迷阵迷境了，直接连根拔除不是一劳永逸吗！\"
边说边嘀咕的人最后也没有真动手。
灵界的傻子都知道，在法则不同的异界里最好别太招摇，有时被异界的世界意识注意到也不见得是好事。
墨主生前嘱咐，派他和玄羽那家伙前来收拾麻烦。
之前想不通是什么麻烦，现在看来，麻烦的确不小——灵曦也在这里！！
那说得通了，十有八九这麻烦最后会祸及灵曦，担心不好收场，这才派人来救场一下……换而言之，墨主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未来，顺便交代后事。
可墨鸦有种怪怪的预感，墨主不在意他人评价，但却格外在意这件事？
因为这事一旦爆发，灵曦得知幕后主使必然愤怒，坟头会不会被炸不知道，但墨主未曾出面的祖宗十八代可能会不保，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也会随之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好端端的祸害她家里人干嘛，寻刺激吗？\"
墨鸦不理解。
墨鸦摇着头，继续找出路。
……
穿过迷雾之后，就是塔兰的精神领域深处。
灵曦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看地方这里像是某处私人花园。
阳光从头顶照射下，可惜因为内心世界的灰色，感受不到刺眼，这里没有艳丽的色彩，所有的东西，包括鲜花绿叶都是灰色。
她成了这里唯一的色彩。
冥冥之中，灵曦觉得她应该再往前走几步，也许她要找的人就在前面。
渐渐的，前面传来人声。
\"被抛弃了吧，我早就说他无法成为公爵的继承人，他的兄长艾斯索尔可比他出色了不止一点点！\"
\"同为初始天赋SSS级的天才，结果差距越来越大，谁能想得到他曾也深受普布利乌斯家族的重视呢。\"
\"要我说，早点放弃是好事，再坚持下去就是不自量力了！\"
尖锐刺耳的闲言碎语带着戏谑的笑声，从花丛之后响起。
灵曦看见几名身着帝国贵族服饰的年轻人聚在一起，他们说笑着，而被人们议论的少年塔兰就坐在不远处的阳光花房中静坐着。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动，仿佛外面那些人嘲笑的不是他，但从垂下的眼眸和紧绷着的后背来看，他并不如表面上看着那么轻松。
人人都在说他不行，而他还在坚持。
过去这样的坚持会被人称赞，而如今，只会被唾弃不自量力。
灵曦的脚尖朝向花房，她想走近些，不只是因为那少年模样的塔兰是她要寻找的目标，也是因为……
然而。
画面一转。
\"公爵阁下的意思是驱逐塔兰，这是失败者的下场，直到一万年期限到后，才能再度重返家族！\"
如同宣判死刑犯般，洪亮却无情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灵曦周围的环境迅速变化，眨眼间就变成在一间房屋装饰典雅大气的房间内。
这次少年模样的塔兰距离她最近的一次，沉默着，低着头，没有声响的转身离开。
眼看就要撞上灵曦。
灵曦伸出手想拽住他，手却穿透他的胸口，紧接着着整个人都透过。
在属于塔兰的精神领域内，她无法触碰到过去的他……这只是记忆，不是她要找的那个真正的塔兰。
短短的数秒。
却将塔兰少年时期的过往铺开在灵曦眼前，她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家族中的竞争有些温和，有些残酷，而很不幸，普布利乌斯家族选择的方式不是仁慈的那种，失败者遭受驱逐以确保正统唯一的继承人快速掌握家族主权——
这是帝国惯例，即是灵界，也会有驱逐或杀死竞争者的事时有发生！
不论现在的塔兰如何看待这段记忆，它出现了，就代表伤痕已经留下。
会出现在灵曦面前的这些记忆，都是造成塔兰失控值上升不下的根源！
\"……\"
灵曦收回探出的手，缓缓握紧成拳。
活得久的人，难以忘怀的事就会更多，而真正的塔兰，就藏在这些记忆的碎片中被困住出不去。
难说时间拖久了会不会彻底迷失。
灵曦只知道，她必须找到他！
不再停留这层记忆中，灵曦挣脱出，她目光扫过一块块飘来荡去在精神领域海洋中的灰色碎片。
最终。
目光落在散发着强烈黑色雾气，与失控值同源的灰色记忆碎片上——
\"应该就是你了！\"
\"再坚持一下，我会带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