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千年前的墨无痕
激荡的水面如同受到某种威慑，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回想起玄羽告诫她的话，又看向还在装死的水面，灵曦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在看我，别装了，玄羽早就把你卖了！\"话语刚落，灵曦略带几分咬牙切齿：\"墨无痕，你贵庚啊？滚出来说话！\"
\"其余人等，墨家如今物是人非，你们身边那位说话可不管用。\"
灵曦嘴角上扬，语句平稳却内含杀机暗伏：\"身在墨家，诸位还需考虑清楚再站队，别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又连累家人亲友……\"
这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但效果非常好。
在场另外两位神情此时就有些微妙了。
尤其在听到\"墨家\"两字上时，塔兰忍不住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孩，眼底一闪而过讶异色彩。
灵曦不再催促耐心的等待。
拿家人亲友威胁人多少有点无耻，但无耻就无耻吧，只要有用就行。
水面上从第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开始，接二连三，这处小小的湖水下竟藏了十五名黑衣人！
灵曦的嘴角狠狠的抖了两下，抬手揉了揉眉角，一时无语。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场蓄谋一旦爆发，造成难以挽回的余地，灵曦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疯了！
\"墨家众，主家一队首领墨行，见过少主！\"
为首的黑衣人单膝跪地，抬手抱拳恭敬行礼。
\"少主？\"塔兰这回是彻底震惊了。
灵曦她……
竟然是那个家族的继承人？！
灵曦微眯起眸子，耸肩，似笑非笑道：\"少主？原来你们还认识我，刚才是打算连我也一块解决了？\"
\"属下不敢！\"
十五名黑衣墨家众沉默无声。
此时毫无疑问，灵曦已经取得优势，她略带散发讥讽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纠正你们——不是少主，是家主！\"
\"墨家如今以我为首，十位族内长老除去叛离两人，皆归顺于我！\"
\"自然，也包括身为墨家众的你们！\"
水下的暗流似在涌动，如同在场所有人内心的汹涌波涛。
十五名墨家众纷纷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远在星域，还没能接收到主家的消息，更不知道当今墨家家主已经换人了。
塔兰：\"……\"
这算是灵界神庭高层亲身前往异国吧……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要走报备，以防突发情况造成外交危机，但克雷厄斯并没有……那家伙，甚至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和他说一声！
他瞥向斯德切尔，却见公爵阁下丝毫对此情此景不为所动，不像他，已经接连被震惊好几次了。
塔兰深呼吸一口气。
灵曦不说，肯定是有灵曦的考虑，他只要相信她就可以了……这才是一个哥哥应该有的念头。
\"……\"
斯德切尔垂目，让人看不出他在心思，身边的女孩眉目冷冽嘴角噙着一丝并无多少温度的笑意，仅仅是这样，就让对方的十五人忌惮不敢上前。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并没有受到欺负？
嗯，也许是她欺负别人也说不定。
斯德切尔抬起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想要靠近女孩一些，被当成虚假角色也没关系，最早他的本意是这样不会让她感到紧张和害怕。
现在依然是这样。
撇开他的身份不谈，突然一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出现，对毫无准备的人来说也会无措的吧……
\"嗯？\"灵曦回头，顺着他的手看向斯德切尔，警惕的目光顿时清澈：\"怎么了吗？\"
她歪着头，疑惑的问。
随后想到这不是真的，又看向不远处的塔兰，明明走过来就几步的距离他却和被定在那边似的一动不动。
塔兰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表情下也是一颗茫然的心。
他怎么知道父亲要做什么？
但不愧是父亲，忽然得知自己又多了一个孩子，还是一名小雌性，居然没有一点慌乱。
看起来时常留意灵曦，应该是喜欢的意思吧……
如果是这样。
塔兰有预感，边境的那位尊贵无比又无法无天的皇帝陛下，又将迎来一次痛苦回忆了。
\"也许是……想靠近你一些？\"塔兰凭借直觉说道。
如同肯定般，斯德切尔微微一笑：\"嗯。\"
灵曦被笑容晃了下眼睛，她干巴巴的道：\"啊？哦……那你往前走两步就是了，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
塔兰快速偏过头，低咳一声，恢复正常。
\"好的。\"
斯德切尔的声音很好听，他还有着一双十分惹眼的红色眼眸，灵曦看去时以为自己看见了太阳，因为那双红眸与她不同。
斯德切尔的红眸颜色艳丽夺目，其中流淌着丝丝金色，如同一轮坠入眼底的赤金色烈阳。
而她更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没办法，谁让她掌握的是毁灭法则，走的还是人间修罗道呢。
灵曦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
湖面上再度传来声音，终于还是按耐不住——
\"灵曦，让开。\"
灵曦眼角余光瞥去，看见那本该是熟悉的身影时，她愣了。
那是墨无痕吧。
也许是。
或者可以说，是更年轻时的他。
那件仿佛救过他命的墨色长袍薄纱还是如记忆中一样，是他出现在人前，十次必有九次的装扮。
\"……让开？你要让我到哪去？\"听到熟悉的声音，灵曦只感到眼底涌出一股酸涩，她死死睁着眼：\"你不是他，他没有你这么年轻。\"
墨家众最前方的男子长着一张与墨无痕一模一样的容貌，但看起来又有几分不同，用灵曦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更年轻，埋了的那个更老。
墨无痕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负在后面，闻言也忍不住沉默了。
\"你……说什么？\"
他没有想到，灵曦开口会这么说话。
\"玄羽说你是千年前的他，墨无痕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千年后的你苍老了那么多？都变成糟老头子了！\"灵曦悲痛的说道。
墨家众们目瞪口呆，想看墨无痕，又不敢抬头乱看。
墨无痕深呼吸一口气：\"灵曦，不要胡闹，你是我的弟子我清楚你的心思，虽然有些事不可避免要耗损命元，但还不至于让我苍老到你口中描述的那个模样。\"
\"可是你老了是事实啊，我的好师尊，不要不服老嘛是人都会老。\"
灵曦笑容并不真诚，她抬手指轻轻一勾，塔兰被她放在身后：\"不好意思，让不了一点。\"
毫无预兆就被瞬移的塔兰：\"？\"
墨无痕皱眉：\"灵曦！\"
\"我如今所做，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墨家之主若有牵挂必会成为你未来的阻碍！\"
灵曦厉声喝道：\"所以你又要开始你那自以为是的为我好了是吗！墨无痕，我不需要！尤其是需要杀死我的亲人，来成就我自己的未来！\"
\"我不在意什么墨家主之位，不在乎我的将来到底是辉煌还是落魄，你再这样自以为是下去，我还有没有未来都是一回事！\"
\"如果你非要动手，那就亲手杀死了我吧。\"
灵曦抬起脖子。
墨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