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祂？
灰蒙蒙的无色天地间。
少女独自一人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举目观望，这里似曾相识却又感到一丝挥之不去的异样。
【姑娘。】
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
却见有一人手中握着伞朝她缓步走来，两人的距离正在拉近，越来越近……
【此物，可是姑娘遗落正在寻找的那样东西？】
目光本该留意那张被遮挡在伞下没来得及看清的脸，却不知为何，她不知觉中被声音吸引目光随之落在那只朝她伸出的手上。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犹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展品，正在向她张开。
白光迎面发出强光，逼得她只能闭上双眼。
再睁开眼。
鼻息间扑入一股清淡的冷香，她被一双手臂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却有三分不容置喙的意思，耳畔听到头顶上越来越熟悉的声音。
以及胸腔传递出的数声闷笑。
\"曦儿，你中计了。\"
灵曦目光逐渐清明。
眉心上一朵小巧却精美的浅色紫金莲花融入，渐渐消失。
\"烙印？！\"灵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就被打上精神烙印了。
\"司 、夜！！！\"
她炸毛了。
浑身力气连同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也还是无法撼动那两条手臂，抬头果然看见那张连她都忍不住妒忌的神颜，伸手毫不犹豫的掐上去：\"你给我松手！\"
身高不够，垫脚来凑。
灵曦咬牙切齿，凑得足够近时她脸色一僵，当即要推开人。
\"灵曦……\"
一声低语。
灵曦后背一凉，下意识转头看去，这一见她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引入她眼底的那双紫眸含着笑意，却再难遮掩着其中蠢蠢欲动阴暗。
灵曦呼吸都放轻了。
脑子里自动开始播放好几年前那次，她意外撞见的那一幕……
司夜……
\"我不走。\"灵曦平稳住声音，她轻声道：\"但你要松开手，这个姿势我很难受。\"
她必须后仰着才能拉开些距离。
\"好。\"很意外，他微微一笑非常自然的就松开了手臂。
司夜凝视着她，片刻露出了一丝黯然：\"是我刚才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信任我，而不是害怕我。\"
灵曦呆若木鸡：\"……\"
这个浑身散发着诡异委屈的家伙到底是谁？
记忆中那个强大温柔而高傲的司夜是被调包了吗！！
而且说实话兄弟，不是不信任你，是你一上来就搞这出，真的很难让人信任好嘛！
\"这不是你给我下烙印的理由。\"
灵曦冷声道：\"司夜，我信任你，不对你设防，不是为了让你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拉入梦境再给我下精神烙印！\"
\"对不起。\"
司夜轻声道，眷恋的目光却流连在她的容颜上，一寸寸，贪婪的注视着。
\"但我不能……\"
他合上双眼，遮挡住其中席卷的疯狂，尽力平静温和的解释道：\"我不能再见你落入危险，我……\"
\"不想再看见你……死在我眼前！\"
紫色是一种天然自带蛊惑的色彩，当掺入强烈的情绪时，就会变成无法令人忽视的存在。
\"所以曦儿，我不会做出将你囚禁在一个地方的事情，他说的对，你是向往自由了，谁也困不住你。\"
在说话期间。
司夜保持着一段能让灵曦感到心安的距离，没有贸然靠近。
但灵曦知道，他一直都在看着。
只要她有退缩的念头司夜连动动手指都不用，一个念头就能让这片梦境变成无人可破的牢笼！
\"精神烙印可以让我随时出现在你身边，即便我无法本体亲自下界，分身的力量也足以保护你。\"
\"烙印可以转移伤口，我是不死的，那些肉体伤痛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司夜的精神状态已经不知道混乱还是清醒。
或者是在混乱中清醒着。
一个正常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就要离不正常的家伙越远越好，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也感觉不到疼痛吗？\"
灵曦的一问，让司夜顿了顿。
他回答：\"屏蔽掉感知就可以……\"
\"那就是会痛。\"灵曦平淡的揭过他的遮掩。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有喜欢替人挨刀子的嗜好吗？\"
司夜眉宇间流露出无奈：\"灵曦，莫要打趣我。\"
灵曦：\"司夜，你爱我吗？\"
司夜瞳孔瞬间清明，眼睛缓缓睁大，这震惊的模样灵曦还是头一次在他身上见到，呆愣呆愣的，像一只呆头鹅。
然而他不愧是他。
很快恢复常态。
\"想要将一个人完全独占，便是人类口中爱吗？\"他低笑，目光晦暗不明。
灵曦：\"也许不是世俗上认可的爱。\"
\"但你想拥有我，不是吗？\"
这一次。
又是司夜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嘴角扬起一抹得体而优雅的微笑。
\"是。\"
\"我曾想要独占你，但又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转而想要拥有你并且绝对不会放手。\"
\"曦儿。\"他微眯起紫眸，流光亦是潜伏危机的信号，冰凉的指尖触碰上柔软脸颊，柔声道：\"该怎么办呢，你逃不走了……\"
灵曦嘴角一抽。
一脚狠狠的踩在某人的脚背上！
司夜：\"？！\"
\"你给我正常说话，别学也不许说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灵曦一怒上头。
才到司夜肩膀的她，硬是让这一刻的自己有一米八的气焰，开始漫长三分钟的说教和痛斥，并罗列出司夜不让人类睡觉可能会导致脆皮人类猝死等之类的罪状。
而对世人或是灾厄，对魔界或是至高之主的某位，此时愣是一声没吭。
\"还有。\"
梦境该结束了。
离天亮不远。
\"我看见了。\"
灵曦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人模人样的司夜。
那只眼睛，说真的她都被吓一跳，超脱世俗竟有几分神性连星域正在运行的法则都瘫痪了！
哪怕是那些后来成就神位的神，也不见得有这种能力。
直到刚才司夜说肉体伤痛对他没有影响，灵曦忽然意识到，身边这位的身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嗯？\"
司夜微微点头，没有隐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那都是久远前的事。\"
\"我曾主宰世界一切黑暗，夜神是我，毁灭之神是我，魔界始祖亦是我。\"
灵曦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问号。
有心理准备。
但啥心理准备能承受得住这摊牌啊！！！
\"很惊讶吗？\"
司夜目光柔和：\"我以为，他独自占有你多年，你已经习惯了，原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吗？\"
灵曦下意识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眉头皱起，于是那张脸被一只抽象的王八画取代。
\"你们果然认识！\"
两人都是玩心眼子的。
只不过各有各的玩法。
司夜微眯紫眸，笑容带有些许疯狂：\"是啊，我们都是远古神明，不然他如何能挡我见你？\"
\"你好像要离开了，真想让你长眠……\"
灵曦举起握紧的拳头，面无表情：\"我打不过你，但我赌你不敢对我动手。\"
司夜轻笑，他再次轻柔的将人抱在怀中，宛若神只俊美的容颜上多了几分温柔：\"曦儿别怕，我永远……永远……\"
\"不会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