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冤案

  很快,所有的学生聚集一堂。
  这些人皆是身穿儒服,男女老少皆有,最小的只有九岁,最年长的,鹤发如雪,一共一百零五人。
  其中女的占了三成。
  女人当官是前朝大周开创的先例,到了大夏依旧延续下来,所以县学有女人也不奇怪。
  苏应一眼扫过,发现这些人精气神十足,脸上透着一股勃勃生机,几乎人人习武。
  在他观察学子的同时,许多人也在偷偷的打量着他。
  没想到这位新任县令竟然如此年轻,和一般的县令有明显的不同。
  “肃静!”
  陈院长微微一喝,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这位便是新任县令苏应苏大人,尔等见礼吧。”
  “我等拜见苏大人!”
  “诸位免礼。”
  苏应抬了抬手,笑道。
  “陈院长,这些学子都极为不错,今年春闱,本官希望他们都能高中。”
  “多谢大人吉言。”
  “不过,在此之前,本官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
  突然,苏应面色一转,冷声道:“不久前,本官正在衙门处理公务,突然有人暗中射箭,送来一封匿名信。其上写着一个血红的冤字。再加上本官自上任以来还未前来县学,于是便前来看看。陈院长,你看,这是不是县学的草纸?”
  说话间,苏应手腕一甩,信纸轻飘飘的落入陈院长手中。
  “这......”
  陈山阳展开一看,顿时眉头跳动,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之色:“回大人,这的确是县学草纸。”
  “哦?那请问陈院长和诸位教习,最近县学有没有发生什么冤案?本官既然来了,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县学一片朗朗乾坤。”
  陈院长闻言,皱眉道:“这......回大人,下官不知您说的冤情是什么,只不过在月前,县学有一女学生上吊自缢。等我们发现时,已经回天无力了。”
  “上吊自缢?”
  苏应闻言,冷笑道:“为何没有报官?”
  陈山阳额头满是冷汗,连忙拱手解释:“这.....因为那时前任县令刚死,而苏大人您还未到任。”
  “于是你们便将此事压了下来?”
  苏应冷哼一声,目光扫视众人:“那射箭之人本官虽然现在不知道是谁,但必定是县学中人。所以,到底是谁?”
  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纷纷对视,眼神中满是疑惑之色。
  “嗯?没人敢认么?”
  就在这时,苏应冷哼一声:“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先提一个奖赏。如果谁有线索,本官可以考虑,直接将其举荐入京,入国子监,当贡生!”
  此话一出,陈院长和其他两位教习脸色大变,目瞪狗呆。
  其余人等更是虎躯一震,双眸爆放精光。
  大夏自定鼎天下以来,科举虽然也加以改变,但本质上还是沿用了大周那一套。
  第一场,县试,县官主持,大多在每一年的阴历二月举行,由现任县令和郡城所指派之人监考,通过的县试就可以叫做童生。
  第二场,府试,一般在每年的四月,由各地郡守和州府所派之人监考,通过之人为秀才。
  只有成了秀才,才可以进入各地的县学,不仅享受朝廷待遇,每月都会有银两拨付。
  除此之外,见官不跪,同时无需纳税交粮。
  第三场,州试,每两年一次,一般在秋季的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举行。
  监考之人为总督,镇抚司指挥使,州府当中的各级官员和朝廷指派之人。
  通过之后,便是举人。
  成为举人后,才有资格前往圣京,参加京试。
  京试五年一次,通过者已然可以入朝为官。
  其中佼佼者可以参见殿试,也就是当今陛下亲自选拔监考。
  苏应当初考中时,没看到当今陛下神武帝,乃是太子监考。
  索性得中。
  而他之所以能来宁阳城一出来便是县令,也是因为各方斗争权衡之后的结果。
  这一路考上来,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要恐怖,莫说进士,即便想要高中举人,实力,心态,运气,缺一不可。
  不知多少人资质不错,但就是怎么也过不了郡试,生生熬成了白头。
  眼前众人当中便有五六个。
  所以,不少学子心思活络,就准备找另外一条路子。
  当贡生!
  只要县令举荐,通过郡守和总督认可,就可以直接升入京城的国子监读书,是为贡生。
  京城满地的都是机会,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所以,苏应此言一出,顿时让许多人双目放光,好似和尚庙呆了三年的色魔见到绝色美人一样。
  “大人,这万万不可。贡生乃是各地选拔的优质人才,如何能用来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本官视察县学,正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顶尖人才推荐入京,怎么能算交易呢?”
  苏应面无表情道。
  这也行?
  众人面面相觑。
  “尔等放心,本官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谁有线索,本官可以直接将你举荐入京!除此之外,若是提供的线索能帮本官抓住凶手,本官额外还会奖励一百两,黄金!!”
  一千两银子?
  这话一出,简直比入京当贡生还要诱人。
  去京城只是机会多,并不代表去了之后一定可以升官发财。
  但一千两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颇为心动。
  但是,他们只知道那女学生是自缢而亡,至于其中还有什么线索,当真不知道。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颤抖的声音响起。
  “大.....大人,我知道!”
  苏应抬眼望去,只见在最后一排,一个身穿洗的发白的儒袍,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青年抬手道。
  他约摸二十来岁,衣衫略显单薄,衣衫上也打了几块补丁。
  “你是?”
  苏应眉头一挑问道。
  “回大人,学生姓赵,名风,是宁阳县中山村人士。”
  名叫赵风的青年抿了抿嘴唇,恭恭敬敬答道。
  “赵风?好!你随本官来!陈院长,你带本官去一间静屋。”
  苏应冷淡吩咐道。
  “咦,赵风?他和死的那个女学生好像是同村?”
  “不错,听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呗,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议论纷纷,陈院长眼神一睁,肃然道:“肃静!县令大人在前,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顿时,所有人闭口不言。
  “苏大人,这边请。”
  苏应点了点头,随即带人朝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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