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腿毛跟脑瓜
饭很快就盛了上来，满满的渔村风味，非常有特色。
酱油水由是一些小黄鲫鲷熬煮炒制的酱油味鱼料。由黄酒把酱油和大料爆香，然后把鱼码的整整齐齐开始炖煮，再放上自家炸的葱酥炖个一刻，极鲜极香，拌饭吃能下好几碗。
大黄蚬子汤不能炖时间长，否则肉会老，也不能炖太短，否则里面没熟，必须要掌握极佳的火候，然后再在出锅时放上一小撮盐巴和葱。汤比肉更让人流连忘返。
最高端的食材就要用最简单的做法，鸦片鱼的鱼生被薄薄地铺盖在盘子上一层，晶莹剔透的雪白鱼肉入口即化。沾上生鲜的酱汁和一点点的芥末，简直人间美味。
还有些爆炒的鱿鱼和海胆蒸的蛋，以及些许用作当下酒的零食的干干脆脆的小螃蟹。
老爷子还给三个孩子蒸了些虾仁，让他们蘸着鱼生的酱汁吃。
谷涵恍惚道：“这里就是西天极乐世界吗？周瑞封超你们去修行吧我要死在海洋的温柔乡。”
封超抹了把口水：“醒醒，这里是东方，开饭了。”
话音刚落，一众妖兽加上三个小饿狼就朝饭桌扑了上去。
开饭啦！
周瑞口中正大嚼特嚼弹牙的蚬子，忽然肩头被桑罗拍了一下。
“怎么了桑大哥？”他嘴里包着肉，含混不清地说。
“马上就要到妖族大陆了。”桑罗的脸上隐隐带着担忧：“你知道的，人族，妖族，魔族，海族四大族早在千年前就达成了和平契约。”
“但妖族可不似人族这般和平。妖族有大量的未生成灵智的真正的妖兽，那些不能算是我们的同类，并没有任何灵智。”
“他们攻击起人类可是毫不留情的，你们三个到时候最好别离我们太远，否则我们也不知道能否保住你们。”
周瑞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桑大哥，我会与他们两人说的。”
一行人吃饱喝足来到沙滩边缘。
细碎金黄的沙子铺在脚下，踩起来非常柔软舒适。周瑞回首看向身后，看到一串串脚印从渔村延伸到他的身后。
桑罗分给每个人一个小小的白色珍珠。轻轻一挤，从珍珠里爆出一团絮状半透明的白色物质包裹在全身。
那白色的絮状物东西围绕着他们，在眼部周围形成了一个完全透明的空气泡。
“哇哦。”周瑞试探着戳了戳眼前的空气泡，这个玩意儿好像是某种炼器产品，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桑罗看见他的动作笑道：“这是海族人专门为陆地种族的人们炼的防护衣。据说是用某种鱼皮做的。”
“海族处于四大陆的最中心，所以自然做起了海底运送的生意。”
“这些防护衣便宜的很，基本上从海底路线走都是穿这个东西，那些海族为了扩大生意都是免费送的。”
“你们那机车很棒，但是飞舟类渡海都需要去海族申请执照，麻烦的很。”
桑罗摇摇头：“下海吧，海底的鱼船已经在等我们了。”
周瑞试探地踩入海水，那在岸上的白色絮状物防护衣遇到水瞬间变得透明起来，而且他们在这里面居然还能呼吸。
周瑞往前多走几步，试图水底的珊瑚。那防护衣好像没穿似的，周瑞的手指直接就感受到了珊瑚表面粗糙的颗粒感。
“真厉害。”周瑞感叹：“怪不得海族到处经商，原来是交通如此便利。”
一行人全身浸入水底，冰凉的水包裹着全身，在这盛夏中甚是舒爽。不时有小鱼从水里游过，上面那漂亮的彩色花纹十分引人注意。
桑罗从怀里掏出两枚贝壳，在手中轻轻碰撞三下。
周瑞看见有一圈圈波纹以贝壳为中心扩散过来。
很快，封超眼尖看见远处有什么红色的庞然大物朝这里驶来。
“大家看，那是什么？！”
只见几条体态丰盈的海豚鸣叫着，拉着一艘巨型的红色流线型巨船以一种相当恐怖的速度朝这里逼近。
“桑罗，从人族回来了啊？”
一个爽朗的女声从船上响起，红色巨船上面飘逸的鲛绡被水流冲起，一个美丽的女子从船上游下，她那美丽的赤红鱼尾轻盈灵动，像是一条丝绸，又像是一团火焰。
她身上只着一件红色短打，露着平坦的小腹，手臂上和脖颈上以及那头在海中随水波晃动的红发上都别着各式各样的美丽珠宝。
她满足了周瑞对鲛人的一切想法。
那鲛人笑嘻嘻地用柔软的手臂勾住桑罗的脖子：“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啥人族特产啊。”
桑罗很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红发：“就记得吃，今天还有新客人呢。”
哦，原来是嫂子。周瑞瞬间心如止水。
桑罗回头跟周瑞说：“这是你孔姐，是海族运输队人妖通道的管事儿的。”
“走吧，咱们出发去妖族！”
桑罗一挥手臂，象鼻甩了一下，在水中荡起一阵波动。
周瑞拨开鲛绡，进入到船的内部。
一些海草像是盆栽一样摆在船的几个角落，上面有几个小海鱼围着海草来回打转。
里面有几条从船头到船尾的长椅，上面坐着的是不同种族的来往修士。大家坐在一起，有的在小声攀谈，交换一些情报，有的似乎是在互相卖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
周瑞三人刚坐好，孔姐就轻飘飘地游了进来。
“旅行者们，去往妖族的海路就此出发！”她一撩头发，张开嘴巴露出里面的两层尖牙，然后一阵声波从喉咙里传出。
外面的海豚听到这声波，瞬间就从懒洋洋的状态变化为全身肌肉紧绷，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前拉着红色巨船驶去。
周瑞看见鲛绡不再在水中波动了，一触碰才知道，他们进来的入口也像是用跟身上防护衣一样材质的鱼皮做了隔离。把船舱和海水分成了两个部分。
蓝到深黑一般的海水快速地从他们身旁穿过，周瑞不敢想象这个船此时的速度是有多高。
孔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你可千万别小看外面的三只海豚。”
“那可是三名金丹海族的原型。”
周瑞瞪大眼睛：“你们海族用金丹修士拉渔船？？？！”
孔姐笑得愈发神秘了：“你不知道，这可是个抢破头的差事。”
“他们其实每月除了海王给的月供，每拉一趟就会给他们一块中品灵石。是多少海族梦寐以求的职位。”
哦，周瑞懂了，相当于公务员。
他心中的疑惑少了些许，于是转头看向入口之外，静静地欣赏这般难得一见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当周瑞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周遭发生了些许变化。
于是他睁开眼睛，看见船舱以一种奇妙的姿态倾斜着。
原来是海豚们需要去海平面换下气。
孔姐拍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开口道：“大家可以去船头的甲板上呼吸下新鲜空气，我们已经到了人妖两大陆的中间。”
“您可以在这里远远看到我们海族的奇观——钻石龟岛。”
封超本就等得不耐烦了，二话不说立刻冲了出去。
周瑞紧随其后，也挤过去看热闹。
只见远远的海平面上有一只硕大无朋的透明巨石矗立于此，晶莹剔透，反射着夺目的光芒。
其形体酷似海龟，又像一个巨大的凸透镜，静静地悬浮于海面之上。
孔姐的鱼尾不知什么时候变作裹着红色长裤的双腿，来到他们身边
“看，那就是我们海族的骄傲，钻石龟。”
“据说是混沌时期的一枚补天石落入海中，经海水打磨成了这般形状。”
“阳光透过钻石龟岛照入深海，这龟岛之下就是海城，也是深海唯一有文明的地方。”
她感慨万千：“我们海族能诞生灵智，多亏这龟岛啊。”
那特殊的岛屿，静静地漂浮于海面之上，如同与之前万年一样，守护着整个海族的繁荣。
众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孔姐拍了拍手：“好了，我们要再次出发了。”
周瑞等人再次回到船舱之中，等待着到妖族的那一刻。
待到上岸之后，众人与孔姐打过招呼，便再次骑着机车，朝商队驻扎地所在的妖族族地前进。
妖族生活的大陆拥有着各种各样的气候形态和地形地貌，一路上周瑞看得眼花缭乱，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等等，”桑罗一脸凝重地开口：“情况好像有些许不对。”
周瑞伸头朝下面看去，只见一群群妖兽在蜿蜒的小路上缓慢前进。
“咱们下去看看。”桑罗说罢，便掉头朝着兽群的头部飞去。
带领这群兽族迁徙的不是别人，正是象族的族长，桑罗大惊，连忙把车交给周瑞，对着商队其他人比划了个手势，自己下去找首领去了。
商队人员纷纷停下车子，一个二个化为自己原型，试图去兽群中寻找自己族人。
周瑞三人将机车收回储物袋，跟着桑罗一起来到象群首领面前。
桑罗一脸紧张，连忙询问到底发生何事，老首领摇摇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小罗你们回来的晚有所不知啊，我们象族，豹族还有好几家的族地都在红河以南，这上个月下了一场大暴雨，红河大水，把我们的族地都给淹了！”
“所以我带着一众兄弟们，想迁徙去别的水源，这红河，一时半会儿是待不下去喽。”
老象甩着鼻子，泛黄的象牙结实有力，看上去虽然年岁已高，但仍然非常魁梧。
“我们已经迁徙了有一周，现在一些食肉族群带的粮食也有些消耗，怕就怕他们到时候饿的开始吃有灵智的同胞，我们还没找到新的落脚之地啊！”
周瑞听了，脑内瞬间有了些许想法。
他冲象首领问道：“你们可有飞舟？为什么不用飞舟把大家都送过去呢？”
巨象这才看到脚底旁居然还有三个人族小娃娃跟着，也不理会周瑞，冲桑罗发火：“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没看到大家都忙成这个样子了吗？怎么还带着外人来族里？”
“你不知道咱们这个时候正是外敌入侵的好时机吗？”
桑罗连连道歉，用鼻子一卷把三人卷到背上以免他们被没看见的妖兽踩到脚底。
“叔，我这不也是不知道嘛，这三个孩子跟我们一起做生意的，您别介，我回头跟他们好好说。”
然后又连忙跟周瑞传音入密解释：“人族修士的飞舟太贵了，我们妖族很少能买的起的，而且各族的老族长们都年纪大了，很少用新鲜东西。”
周瑞又对桑罗说：“桑大哥，我有个法子让大家快速找到新的水源和族地。你能不能跟老族长说说，我来帮你们。”
谁料老象听了哈哈大笑，从鼻子里喷出一串气流嗤嗤乐道：“就你个还没我腿毛年纪大的人族小鬼也敢说帮我？”
“回家吃奶去吧小东西，我们妖族需要你帮忙？”
封超立刻回怼了过去：“让我看看是哪个老东西仗着腿毛多欺负小孩啊，看来您老思考用的是腿毛而不是脑瓜。”
“你这小鬼！”象族长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扭过硕大的脖子对桑罗吼道：“瞧你带回来的没礼貌的小玩意儿，滚滚滚，老子看了心烦。”
封超又气势汹汹地接了一句：“你的腿毛真发达，都把大脑的地儿给占了。”
周瑞连忙摁着封超的脑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再哔哔，跟桑罗示意先出去。
桑罗讪讪笑着，不知怎么作答，只好驮着三人来到大部队旁边。
他愁眉苦脸：“唉，你说你们三个惹他干嘛呢，这老逼登脾气一直烂的不行，族地被毁更是火上浇油。”
封超瘪了瘪嘴：“我就受不得那一口鸟气，那么大一坨大象，怎么心眼儿就跟一坨鸟屎那般大呢。”
桑罗又想起什么，朝着周瑞扭头问道：“小瑞，你之前说的那个办法，是什么呢？”
周瑞正准备开口，之前商队里那豹子朝这里跑过来，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三位还有桑老大，俺们族长请你们过去诶。”
周瑞三人交换了一个视线，桑罗再次驮着他们朝豹子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