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朝三暮四,不守夫道(爆更3)

  言卿穿着一身夜行衣,悄悄尾随在齐语冰身后。
  这片荒山正好是位于青山隔壁,大半夜的齐语冰先是下山,本以为他会去县城,甚至竟然摸到这种地方来。
  接着又眼睁睁看着那人喵呜喵呜了半天,言卿:“……”
  怀疑她跟那齐语冰保准得有一个有点啥大病,要不咋全都半夜不睡觉,一个在那儿学猫叫,另一个藏身暗中听人学猫叫。
  不久,齐语冰走了。而等那人一走,言卿也打算进入破庙探探情况。
  可谁知,
  “什么人!?”
  那冷戾的话语,不怒自威的语气,还有那天生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就从破庙中传来。
  言卿:“……”
  斟酌片刻,才道:“是我。”
  她冷得一哆嗦,这夜行衣到底还是太薄了,但穿小六儿江雪翎给她的那件雪白大氅又太过显眼。
  估计是有点着凉,她吸吸鼻子,觉得自己这嗓子也沙哑了些。
  破庙之内,仇翼晟突地一怔,
  什么“是我”?是谁?
  怎么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难不成庙外那人认识那个白骨山的大当家?
  仇翼晟,又或者该说,他其实叫做江云庭,江家那个老三,自幼学武,练武奇才的江云庭。
  他如今披着“仇大当家”的这层皮,然而若是白骨山的那群弟兄还好说,那些人他认得,好歹曾相处过几个月,可除了那些人外,以前那仇大当家认识谁,又或者说曾与谁打交道,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问啥啥不知。
  这状态跟某位姓言的妻主也挺像的。
  想当初某人初来乍到,也是跟他一个情况,那完全就是满头雾水,全靠自个儿连蒙带猜。
  心里正琢磨着,就忽然听见庙宇外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
  江云庭皱着眉一看,就见枯枝抖动着秋叶,有人从树上一跃而下,看那身手很是轻敏。
  一头黑发,腰肢不盈一握,整体看似偏瘦,但四肢修长,身形窈窕,一袭的夜行衣,脸上还蒙着块黑布。
  但倘若他方才没听错,倘若他此刻没看错,这蒙面人分明就是一位娘子。
  一位妻主娘子!??
  且,
  这身形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忽然脑海之中闪过一张脸,闪过那人的凶恶暴戾,也想起了半年前,霎时他眉眼一阴,本就锐如鹰隼的双眸,此刻也不禁散发出些许寒意。
  而言卿已三两步走进这破庙之中,她一把扯下脸上那块黑布,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姣美白皙,如白璧无瑕,就好似今夜的冷月,
  她眉眼清淡,神色也冷清,之后又微微一侧首,看向那片黑暗凝聚的地带。
  月色流淌,那些月华洒落在她身上、脸上,更将她衬出了几分清贵来。
  可那片黑暗之中,江云庭却突地瞳孔一缩,一瞬之间,他仿佛再次被拖回半年前的那场噩梦之中。
  …
  “小娘子真是有趣儿,特地交好本官,不知又是在为哪般?”
  那日山中洪水,江云庭本是在山下镖局,但得知之后立即赶回了江氏宗族。
  然而进门之后却扑了一个空,家中已空无一人。
  正当他准备出门问问时,就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一辆马车停泊在江家的院子外,而那位妻主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正好拦下了从马车走出的岑佑情。
  江云庭一看见岑佑情,其实心里便是一咯噔。
  因为那几日他身在镖局,正好听说了一件事,与大哥有关,也与那岑佑情有关。
  听闻家中妻主与那岑佑情交好,又撞见了那一幕,他当时便已知晓大事不妙。
  匆忙之下便想顺着后屋的窗户翻窗逃走,可那时突然嗅见一阵烈酒醇香。
  那是岑佑情的信香。
  岑佑情说:“倒也是有趣儿,本官心血来潮,来这嵊唐转转,谁知先是小娘子上赶着拜山头,而后又是你家这位夫侍死盯着本官不放。”
  “也不知这人究竟是何企图,他近日可没少在本官附近打转。”
  岑佑情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进江家,而那位妻主则是低着头,但也紧随在其身后。
  “让我想想,该如何处置这江云庭才好呢?”
  当时岑佑情眉梢一挑,仿佛戏谑,也好似赏玩一般,抬起的手如剧毒的蛇,紧紧锁住了江云庭的咽喉,而那时的江云庭被信香所控,他完全无法抵抗,也无法阻挠。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窒息。
  可就在那时,
  “贱人!!”
  那位妻主突然低喝一声,顺手抄起挂在墙上的鞭子,狠狠就甩来一鞭。
  那鞭风凶狠又凌厉,险些扫在岑佑情手上,叫岑佑情惊呼着后退了半步。
  而那位妻主则是咬牙切齿,“不安于室的东西!已有妻主竟还敢生出外心?”
  她似乎极其愤怒,突然冲过来一脚将江云庭踹倒在地。
  而岑佑情惊讶了一番,接着便又是冷淡一笑:“小娘子这是作甚,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而那位妻主则是凶狠回眸,脸上戾气未散,而她的手则是一把薅住江云庭那满头长发。
  她仿佛在不满:“他三心二意,不守夫道,此为不贞不洁!又究竟是想置我这妻主娘子于何地?”
  “他为我夫,我是他妻!”
  “他理当三从四德恪守本分,理当为我守身!可他如此分明就是瞧上了岑巡察您,他这分明是明摆着在羞辱于我!”
  那位妻主讲得理直气壮,而岑佑情则是若有所思,眉梢又一挑,接着便挑了一把椅子坐下。
  她慢条斯理地问:“那依小娘子的意思,又是想如何是好?”
  那位妻主则是冷笑着说:“又能是如何是好?”
  “如这等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下贱之人,那自是直接解决了更为合适。”
  岑佑情问:“哦?小娘子当真舍得下手?若小娘子不舍,不如由本官代劳如何?”
  她勾唇冷笑,但那位妻主却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贱骨头,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而接下来,那些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整整的一个时辰。
  那些鞭子,刀子,刑具,依次落在了他身上,
  岑佑情起初曾释放过信香,可后来那信香已被她全部收走,她如看戏一般就那么赏玩儿着,就那看眼睁睁地目睹着江云庭那一身血腥,与满地的血迹。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江云庭并不是很清楚,但神智涣散时,他或许曾想过,那应该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回。
  只是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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