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里马遇伯乐

  乔安言低头一觑，腕间果然泛红，她知不宜示人，便随手取过旁侧系桌布之带，环绕腕间。
  龙沉砺无意一瞥，紧抿双唇，压抑怒火，凝视乔安言手腕，略显尴尬问道：“伤到你了？”
  “无妨。”本非大事，加之乔安言素不爱在外人面前显弱，不动声色答道：“只稍有些敏感，与你无关。”
  龙沉砺深深吸气，胸中怒火似欲喷涌，不......
  “龙沉砺，龙沉砺醒来，你不是口渴吗？我已为你倒了水，你起身饮用吧。”
  龙沉砺毫无反应，薄唇略显干涸，乔安言无奈，只得缓缓将水递至其唇畔。
  等待完毕，她已是满身微汗，能如此尽职尽责，作为助手已算不易。
  乔安言将水杯置于桌案，起身欲离，不料手腕被人握住，天旋地转间，乔安言已被宽阔的胸膛拥入怀中。
  闻着男子淡雅的香气，乔安言半晌才回过神来，挣扎起身：“龙沉砺，你松......
  “多谢。”
  乔安言礼貌点头，缓步走向电梯。
  敲响办公室门，室内很快传来徐正铮特有的爽朗温润之声。
  “请进。”
  乔安言推门而入，徐正铮正端坐书桌前查阅文件，闻言抬头，温和的面容随即浮现笑意，起身道：“安言，我还以为你这般忙碌，必定无暇前来叙旧，不料今日便到访。”徐正铮指向沙发，“先坐下，我去为你沏壶茶。”
  “今日恰好有空，加上这半年未曾与徐哥相见，便想着......
  “嗯。”龙沉砺收敛怒气，自语般抱怨：“那你早说便是，害我误以为——误以为你偷偷溜去游玩。”
  “……”你也未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既因项目之事，那我暂且不究，但下次行动，务必告知于我。”
  “安言，好了吗？通话太久，桌上的菜肴都凉了。”
  乔安言正欲回应龙沉砺，背后传来徐正铮关切的声音，令乔安言心头一紧。
  她也不明为何会突然紧张，毕竟自己只是调查合作项目。
  艾米一脸恳切：“算是我拜托你了，我今晚有约会，若要在公司加班，约会必泡汤无疑。我快两月未休假，男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我……”乔安言苦笑：“我也想助你，可不知问题所在，我试试看，若不成功，我也无能为力。”
  “好好好，安言，太感激你了！不论成败，明日我都请你用餐！”
  艾米兴冲冲离去，乔安言无奈一笑，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龙沉砺启唇。
  乔安言轻蔑低头笑道：“我差点忘了，龙二公子自幼天之骄子，众人皆对你阿谀奉承，何时有过低头之时？你不说‘对不起’，也是常理。”
  龙沉砺面色微红。
  他知道自己错了，但这女子何须如此曲折地嘲讽自己？
  “不过是一句‘对不起’，我说便是，对不起，对不起，我承认下午冲动了，可好？”
  乔安言凝视龙沉砺，见他躲避眼神，心中略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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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 欺瞒如此愚妇
  因点滴之故，喉间苦涩如水，她轻咳几声，手下意识摸索，寻找手机所在，却触到坚硬肌肉。
  乔安言怔然偏头，见龙沉砺半裸身躯躺于身旁，或许是阳光过于刺眼，他手臂遮额，紧皱眉头，睡容并不安详。
  阳光斜照，男子健硕坚实的身躯沐浴其中，起伏之间尽显男子的雄浑魅力。
  乔安言脸颊瞬间绯红至耳根，作为从未涉足情场的女子，这......
  乔安言轻叹，龙沉砺与徐正铮之间的嫌隙，恐难化解。
  \"为何未闻兄长之声，你只在外人前礼数周全，对我却无此待见？\"
  确乎有异。
  乔安言并未开口，深知继续此话题无益，低头品了一口粥，原以为龙沉励这等贵族公子所做的膳食味道平平，不料竟出奇地美味，说其媲美皇宫御厨亦不为过。
  \"如何？滋味可还满意？我手艺颇受赞誉，众人皆赞不绝口。\"
  \"嗯，确是美味至极。\"乔安言毫不吝啬赞美，点头称许，忍不住又连连饮了几口。几番下来，乔安言已食量大增，腹中鼓胀。
  幸而今日换了一袭宽松的长裙，故而并未显出。
  \"用毕否？若已用完，即刻出发至公司，车已停于楼下，收拾一番一同前往。\"
  龙沉励主动承担起收拾餐具的职责，乔安言起身答道：\"不必了，今日我想请个假，暂不去公司了。\"
  龙沉励回眸瞥了她一眼，皱紧眉头问道：\"何故不去公司，难道身体尚未痊愈？我陪你再去趟医馆可好？\"
  \"不，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今日——\"乔安言稍作停顿，咽下欲言又止的名字，\"今日有人邀我去打网球，我顺便也可洽谈些生意事宜。\"
  龙沉励紧握筷子，心中冷笑不止：\"徐正铮？\"
  乔安言料到此事瞒不过龙沉励，点头承认，速答：\"是想去了解他们公司正进行的项目，我觉得前景甚佳，如若合适，便可召开会议商议——\"
  \"无需商议！\"龙沉励冷哼一声，\"我怎会信这偌大城市，仅他们一家握有优质资源？况且VR技术本就存有风险，我岂会陪你冒险，你也不必枉费心机了！\"
  乔安言急道：\"龙沉励，你怎如此不听人劝？我说前景良好，即意味着该项目多半会受到大众接纳。再说，即便这项目对我们而言风险颇高，其他项目难道就没风险？既然是同样冒险的事，为何不选择更好的发展之路呢？\"
  \"那只是你所认为的更好，况且我龙沉励做事从不需助手以美貌换取，此事若传出去，我还有颜面面对他人吗？\"
  牺牲美貌……
  乔安言脸颊微红，既恼又羞。
  \"你多虑了，我和徐兄仅是业务上的合作关系，除此之外并无私下往来。\"
  龙沉励充耳不闻，男性之事他自是比她了解，唯有乔安言一人天真地以为对方仅是为了合作。
  换言之，若徐正铮真是为了商议合作，为何不找他这位公司总裁，反倒盯住一个无足轻重的助手，其意图不言而喻！
  \"我不管你现在如何想，就算不是为了合作，徐兄昔日华尔街对我诸多援手，今日我定要请他一餐。\"乔安言语气坚定，侧头等待龙沉励大发雷霆，甚至重现昨日一幕。
  \"你想去便去见他吧。\"
  乔安言猛地抬头，见龙沉励已将餐具放入盆中清洗，动作利落，仿佛毫不介怀。
  乔安言怔住，\"你不生气？\"
  \"有何可气？既然你并非代表公司，我便无权干涉你，但下午记得回家休憩。\"
  龙沉励突如其来的体贴让乔安言愧疚不已，然时间紧迫，乔安言未多言，取了门旁挂着的外衣出门。
  拦下一辆马车赶往目的地，时已近午，乔安言在网球场工作人员引领下，来到徐正铮所在场地。
  徐正铮身着运动装，因戴运动帽，原本束在脑后的发丝散落，摘下眼镜后温文尔雅的俊颜竟显得年轻许多。
  乔安言走近打趣：\"徐兄？若非工作人员带路，我几乎认不出是你，瞧着像是才二十出头。\"
  徐正铮挥舞球拍，闻言笑坐回座位，\"别开玩笑了，我已三十二，即将跨入三十五的门槛，哪还能这般年轻。\"
  他指向一旁的包裹，\"知你性急，特地为你买了套运动装，换上咱们打一场如何？\"
  \"我不擅长网球。\"
  徐正铮微微一笑，\"无妨，我手把手教你，整天坐在办公室，也该活动一下身体了。\"
  乔安言想想也对，提着包裹进入更衣室更换。未及查看效果，出来时，徐正铮眼前一亮。
  但徐正铮的目光充满欣赏，令女性既喜悦又倍感尊重。
  \"我倒要说，你穿上这套衣服，的确显得年轻，乍一见，我险些以为回到了华尔街初次见面之时，那时你才大一，懵懂无知，唯有那份灵气，令人欣赏。\"徐正铮微笑叹道，\"不得不说，偶尔我挺怀念我们在华尔街共事的日子，我这人不易信赖他人，只有你，我可以全心交付任务，无后顾之忧。\"
  \"徐兄确实是我在职期间印象最深刻的上司。\"
  乔安言并未奉承，徐正铮在工作中教她很多，她如今这般沉稳，徐正铮功不可没，可谓她人生道路上的明灯。
  徐正铮深邃的眼眸凝视乔安言，毫无玩笑之意，\"安言，其实我有时也会想，若此刻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多好。\"
  \"徐兄……\"
  \"我知道你在龙晟集团担任龙沉励的助手，这职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但我太了解你，你的心并不在那里，龙沉励也无法懂你。伯乐寻的应是懂得他的千里马，既然你不在意那些虚名，何苦委屈自己？\"徐正铮注视乔安言，直至此刻，他仍说得委婉，给她留了退路，让她有权选择。
  乔安言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认徐正铮的话语极具吸引力。
  若她真在乎现今的助手职位，就不会期盼有朝一日能离开。相比丰厚的报酬，她更希望找到自己热爱的生活，只可惜现下她别无选择…… 徐兄如此看重，实乃小女子之幸，然而龙二公子曾有恩于我，此时离去，于情于理皆有亏欠。况且，并非时刻陪伴徐兄左右方能效力，若有佳策，仍可共谋合作之事。\"
  徐正铮淡然一笑，点头应允。见乔安言婉拒，自是识趣，便递过一支羽扇，问道：“可懂蹴鞠之术？”
  乔安言昔日确曾涉足，然仅属一时兴起，无奈道：“略通一二，然技艺拙劣，恐令徐兄扫兴，还要顾虑于我。”
  “能与你共蹴一球，便是乐事，传授技艺，亦无妨。”徐正铮舒展筋骨，言道：“来吧。”
  二人相对而立，蹴鞠数回。
  果然，乔安言久未蹴鞠，即使徐正铮已尽量让球，她也无法接住。如此继续，恐无趣味，徐正铮走近，开始教导她。
  “发球之时，需保持此姿态，蹴鞠非羽毛般轻盈，需用力击出。”徐正铮握住乔安言的羽扇，与她手隔一段距离，然两人姿态贴近。
  乔安言不习惯，向前挪步，徐正铮即刻放手，此年纪之人，更喜循序渐进。
  “依我所教，试蹴一蹴。”
  乔安言毫不犹豫挥扇而出，力道与初时大相径庭，控球之技尚欠火候。
  “已十分出色，多年未蹴，初次持扇，竟蹴得如此，你悟性极高。”
  乔安言微笑：“仍是徐师父教得好。”
  “那是自然。”徐正铮坦然受赞，“但我感你手腕之力稍逊，此护腕戴上，以防疼痛。”
  徐正铮轻轻捏了捏乔安言的手腕，解下自己腕带上，正欲递予乔安言，侧方忽然伸出一双手，截住了物品。
  徐正铮抬眸，只见一双深邃黑眸涌动思潮，龙沉励满脸笑意，却未入眼底，嘴角微扬，透出冷冽之意。
  “龙沉励？”
  龙沉励的突然出现，乔安言同样意外。
  徐正铮不动声色收回腕带，佯装无意问乔安言：“安言，原来你也带了龙二公子来，此事未曾与我提及？”
  乔安言无法回应，因为她也一头雾水。此刻龙沉励本应在商议之中，就算不行，也该在场地上训练，怎会在此地？
  幸而乔安言未语，龙沉励已接口：“徐总勿误解，我只是陪几位友人蹴鞠，偶遇故人，特来问候。”
  龙沉励示意后方，乔安言望去，见两位身材相仿的男子，面孔略生，细想才忆起皆与龙沉励同一圈子，其中一位正是当红伶人景承风，此刻身着粉衣，颇显风流。
  “是吗？”徐正铮冷笑，“真巧，城中有诸多蹴鞠场，偏偏在此相遇，可见我与龙二公子颇有缘分。”
  龙沉励岂能听不出徐正铮的讽刺，却假装不知，拿起羽扇道：“确是缘分，既巧遇，何不一同蹴鞠？”
  徐正铮沉默，乔安言歉意地向徐正铮一笑，拉着龙沉励至一旁，咬牙问：“龙沉励，你什么意思？想来，直接告诉我便是，如此突现，将我置于何地？”
  龙沉励扫过乔安言握着的手，表面平静，内心恨不得一拳揍在徐正铮那伪君子脸上。
  刚刚场外，他见徐正铮对乔安言动手动脚，而她竟毫不知情？
  是不知情，还是故意与徐正铮亲密？
  想及后者，龙沉励胸口憋闷，强辩道：“乔安言，你是否误会了什么？你出门未告诉我目的地，场地也是景承风选的，你若说我故意避开，我倒想问问你是否故意让我碰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