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顿悟
黄天霸获悉西城门告破的消息后，连忙通过城主印联系犄角城城主楚言。
“城主大人，西城门怎么会告破呢，这才过去一天的时间不到！”
黄天霸看了一下时辰，还没有到第二天卯时。
在城主府休息的楚言，和常年对待小阴阳逆转一样不需要处理政事，只要躺在家里安坐就可以了。
不过他感觉今年的城防可能没有往年那么乐观，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年征的新兵，只训练了不足一年，他们恐怕难以对付有阴阳逆转加持的邪灵大军。”
“可谁叫前线战败了，老兵一个没有回来，今年全是我的人培养他们，花我的钱，吃我的粮，本城主已经尽心尽力培养和训练他们了！”
“希望朝廷派来的玄影卫是一个能人吧，要是城破人亡，那是朝廷多少年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了。”
“要是发生这种事，我也难逃其咎。”
果然，朝廷的六品文印此刻绽放光芒，楚言急忙起身查看。
闻西城已经告破的消息，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清河帮那些狗东西！”
“你们搜刮民脂民膏，不顾百姓死活就罢了，你们身后有大人物撑腰！”
“可谁要是影响了我的仕途，我可不管你背后有谁谁谁！”
“不想要我好过，那就鱼死网破！”
西城那边的守将，是清河帮派系的官员。
楚言眼神闪过一丝怨毒，朝廷不出钱不出力，要他们这些各级城池的城主训练军队，每年按时缴纳一定的赋税，以换取城主之位的世袭。
可这样的制度，自万寿无极神皇帝上位后，有权臣追加一年一度的考成法，其中就有抵御阴阳逆转的考成：邪灵不可破城，否则城主之位不再获许世袭。
现在城门已经告破，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当前他要的做的是及时止损。
“要考成我们，又害怕我们和将士们同心同德，不让我们统兵！南光党真是提了一个好的建议呢！”
楚言随即招呼他楚家的私兵，有一百多名灵动境，他要去挽救一下损失，只要平民没有大量死去，贿赂一下考成的监察御史，那还能糊弄过去。
然后就通过八品文印告知黄天霸：“黄大人不必担心，本城主亲自过去救场！”
“不过还请黄大人告知各处守军，再有此事发生，你我都逃脱不了罪责！”
然后就匆匆忙忙前去救场了，当他赶去的时候，西城的平民已经死伤上万人了！
黄天霸闻言也焦头烂额起来，暂时放任视察东城墙的伤亡情况，紧急通知北城墙，要不惜使用巨额的龙纹币驱动千机大炮，只求击退邪灵侵袭！
······
东城墙。
曲直等人不可后退，却可以左右支援附近的烽火台。
在他救援了几次后，竟然收集到了七百多颗阴灵珠，和三四颗魂晶。
“前面就是将军台，怎么残破不堪？”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的甲兵被一道白丝瞬间洞穿，接着一只实体化的蜘蛛邪灵出现在他的眼里。
“不需要附体就能自由活动的邪灵！”
“这······快躲！”
仅仅犹豫一秒钟，曲直立马掉头就跑！
可是蜘蛛邪灵在和黄天霸对决中受了伤，想要从这些普通的士兵报回这个仇，这不一路杀过来，很快就看到了曲直。
它没有犹豫，立即追了上去。
“它怎么回事，受伤了还不退走？”
“城墙外在东面啊！”
然而，蜘蛛邪灵仅在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他，他只感到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传来。
“这是什么速度！”
“根本躲不了！”
然后死亡的气息再次将他笼罩，他看到一根狰狞的巨刺洞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四溅。
“好痛！”
“这是要死了吗？”
剧痛瞬间袭来，他的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我还没有······没有活够呢！”
他带着不甘，努力的睁开眼睛，因为一旦他闭上了眼睛，心就跟着先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来了。
蜘蛛邪灵好似特意避开曲直的心脏，它一路杀向东城墙的前沿烽火台，把路上遇到的所有魂魄境强者，都一击贯穿了他们的胸膛。
然后那些一击毙命的魂魄境，在曲直的注视下，被蜘蛛邪灵开膛破肚剜出心脏，将他的心脏吞入蜘蛛邪灵那丑陋多毛的口中。
而且它竟然还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它的脚下，还踏着四位魂魄境强者，那被开膛破肚的魂魄境护卫，身上洒落下他的血肉，滴在曲直等人的身体、脸旁，这场面，好不血腥，好不残忍。
“我还不想死！”
曲直被滴落的血液惊醒，那温热的血液，刺激了他快要模糊的意识，他不断地尝试呐喊出来。
“什么命如草芥，什么伤亡数字！”
“我根本不在里面！”
“你们都想要我死，我偏偏不想死！”
即便喉咙说不出来话，可他依然在内心深处呐喊，人在真真感受到死亡的时候，只要还没有做好死的准备，就都不会轻易放弃活下去的可能！
“我不是草芥，我不是野狗，也不是乞丐！”
“我要做人，我要做那高高在上的人！！！”
曲直临死之前，终于爆发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一开始，他以为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亲情，看着同行乞讨的小孩，他们有父母疼爱，每次施舍得到的食物，只要小孩露出眼巴巴的神情，那第一口基本上都是给他们，这让他羡慕不已。
但当他也尝试的时候，眼巴巴的神情只是换来无情的嘲讽和打骂：“哪来的臭乞丐，给我滚！”
接连几下挨了巴掌后，他终于沉默了！
饥寒交迫下，他渐渐的不再渴望亲情，他只想活下去！
教他读书的关老头告诉他：“别做好人！好人不长命！”
曲直当时反问他：“为什么，好人不好吗？”
“李员外施粥放粮不好吗？”
“不是好人不好，而是你做好人，活不了！”
“那我想要活下去，要做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活下去，你自己去找答案吧，也许你和我一样，也找不到答案······”
回想往事，曲直自己循规蹈矩的人，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
可这竟然也活不下去。
“那就，加入你们！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曲直内心突然产生力量，真正的欲望和执念爆发后，他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蜘蛛邪灵的毒刺，眼神凶狠和毒辣。
“不知，吸收他们血肉爆发的血影印，你能否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