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鬣狗又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半夜发牢骚惹了老天不满。
  天还没亮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了下来。
  被雨打醒的众人先是懵,接着赶紧去找避雨的地方。
  也有些人接受能力较差,看到地上的鬣狗尸体吓得尖叫,被雨一冲刷,昨夜干涸的血迹开始被洗去,很快多出几条沟渠,流满了红色的水。
  杜槐花经过几次下雨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迅速从背篓中取出叠好的油布披在张明珠身上包裹着月丫,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地上的行李,一应全放到油布下。
  一边还要招呼张岁,“岁儿,你——”
  “快走!”一直站在外面观察四周的张岁忽然转过头来,满脸严肃地对着众人说:“赶快收拾准备离开!”
  他们不懂为什么忽然这么严肃,“为什么?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周草也在一边等着消息。
  张岁几步来到杜槐花身边,把张明珠拉起,“鬣狗要来了。”
  “什么?”距离较近的人听到那鬣狗吓得指尖发颤,赶紧把自己的包袱背了起来。
  小英雄不会拿这事骗人的。
  不少人在见识过张岁能耐之后也没有选择怀疑,而是纷纷收拾起自己的行囊,在得到肯定后抓紧时间朝前跑去。
  沈旭看向沈卓,“你怎么看?”
  沈卓看向远处,却没看到什么鬣狗,所以无法理解地摇头。
  田翠已经背好包袱,对沈旭说:“她不会拿这种事情说着玩的,我们赶快跑,她都处理不掉的话,怕是来的数量不会少!”
  说着把周草招呼回来,“阿草!”
  周草立即返回背着自己的包袱带着田翠朝前跑了。
  张岁此时也背好背篓,护着张明珠抓紧着朝前走去,杜槐花和张牙紧紧跟着。
  在路过沈旭身边时,对方问:“你从何处看出来的?”
  张岁道:“你若不信留下来待一段时间便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脚步不停,直往前去。
  怀中的孩子饿醒了,嘤嘤嘤哭着。
  沈旭看向沈卓。
  沈卓道:“你们先走,我倒是要看看这儿到底会不会有狗来。”
  沈旭也赞同这个说法,带着沈煜迅速离开。
  在此地等了约莫一盏茶周遭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沈卓立即警觉起来。
  突然,他朝刚刚张岁所站着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之处竟是真有昨夜那鬣狗奔腾而来,看数量绝对不算少的!
  沈卓惊诧之下慌忙也要逃窜。
  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他看到了对方,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所以无数的鬣狗顿时朝他冲了过来。
  看那凶狠的姿态似乎是要将他追上一口口咬死。
  沈卓不能朝众人离开的方向跑,那岂不是要害了那些逃命的人?
  所以他紧急转了个道儿,废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才甩掉鬣狗群来到自己大哥的身边会和。
  “怎么了?”沈旭看到他那么晚才回来又气喘吁吁的连忙围上去问:“还真有?”
  沈卓想到张岁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无所畏惧而是带着一些谨慎和震撼,“还真是如她所说,真有一大群的鬣狗!”
  想到狂追自己的那些狗群,沈卓的心里满是后怕,“很多,也很凶狠!”
  如果不是他的能力不错怕是早就被安那些鬣狗追上咬死了!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点无从去问,因为张岁他们并不是和他们待在同一个地方。
  在想要快速离开时张岁就想着要远离他们,所以一鼓作气地跑了几个时辰。
  早就和他们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而且沈旭他们因为担心沈卓和好奇也完全没有发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田翠和周草也跟着离开了。
  这会儿已经坐在离张岁不远的地方歇息着。
  几乎没有一口气走过这么长的路的田翠累得够呛,蹲在地上狠狠呼吸,身上被雨淋湿都来不及计较。
  周草拿出水壶想要给娘喝一口,却发觉水壶里的水居然一口都没有了。
  而此时天空的雨也停了。
  他舔着干涸的嘴唇,吞着满是黏腻的唾沫,“娘,没水了。”
  田翠愣了一下,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张岁他们。
  周草迟疑地问:“我们要去和师父要水吗?”
  田翠问:“他是你师父不是吗?”
  周草点头。
  田翠:“徒弟和师父要水不是很正常?自古以来,师父就是父亲,他就算给你吃的也是合情合理。”
  道理是这么说的,但真要去问东西周草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田翠问:“不想和你师父增进感情?只有交流你们才会成为最好的师徒,你们这么陌生怎么成为最好的师徒?”
  最好的师徒?
  周草看向在那边收拾着油布的张岁,那是个很好的师父,教他打拳的时候细致入微,昨天晚上还拉着他看了他的拳法,并且说他做得很好。
  如果能继续相处下去,他相信自己和他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师徒!
  所以现在不正是老天爷给他最好的机会嘛!
  周草朝田翠重重点头,“嗯!”
  拿着水壶朝张岁一步步走去。
  “师父。”走到张岁跟前时,气势明显小了,声音轻如蚊蚁。
  “嗯?”张岁把油布叠好小心地放到背篓底下。
  这油布造价很贵,要不是当初抢的板车里就有这玩意儿她还没有这么大块呢。
  又能遮阳又能挡雨,在逃荒路上,必不可少。
  放好东西后也不见周草说出来由,张岁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好说?”
  抬头朝着田翠那边瞄了一眼。
  只见专心致志盯着的女人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飞快躲避,装作自己很忙的模样。
  显然周草过来不是随意问候的。
  周草抓着水壶的手踌躇,半天后问出个,“师父怎么知道那些东西会再来?”
  抬起的眼睛闪烁着清澈的求知欲。
  张岁拉着他坐下,“因为我看到一条鬣狗在不远处盯着我们。”
  “啊?”尽管张岁说得平淡随意,周草还是被这话吓得一个激灵,难以想象在他们休息的地方居然有一条鬣狗在目不转睛的盯着。
  再想到昨晚的鬣狗群,周草恐惧地咧起嘴,“他们怎么这么大胆?”
  张岁:“人饿得狠了尚且会易子而食,这些动物饿极了去攻击人也是没法子。”
  何况鬣狗可不是寻常动物,凶猛残暴是它们的专有名词。
  奇怪的是,怎么会追着人来?
  根据最开始被追着那人的说辞是鬣狗在吃人的尸体……
  张岁眸间一动,了然了。
  原来是尝过了人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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