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就好奇，问问
许招娣今晚依然没有出来吃饭，她先是按照惯例，骂天骂地骂全家，然后又把四婶儿，叫进屋里伺候她吃饭。
沉乐心想这要是她婆婆，她一定会把饭碗扣她头上，让她自己吃个够。
没长手啊？还要人伺候，又不是老得不能动弹。
没月钱没福利，谁当她儿媳妇谁可怜。
看对面这两兄弟，一心只干饭，完全没有去解救亲娘的想法。
抛开两家前世的恩恩怨怨，沉乐觉得四婶是真的很惨。
丈夫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日子就挺难的。
不过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上辈子她们家更惨家破人亡，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心疼她不如多多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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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大河生产大队没有通电，一到晚上外面就一片黢黑。
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出来聊天。
大人们吃了饭，在堂屋聊了会儿天，就回了各自的屋子。
锅碗瓢盆则是沉盼儿，带着两个妹妹洗的。
沉家的家务，大多是女人做，男人偶尔会帮忙。
他们也不是不愿意做家务，只是做事笨手笨脚，动作慢、洗的也不干净。
每次进厨房没多久，就会被自家媳妇儿赶出去。
餐具则是不分男女，所有小孩轮换着清洗。
沉乐和沉让之前洗过碗，如今还没轮到他们。
两人吃完就放筷，跑回了屋。
等所有人都回屋了，沉乐才摸着夜色，悄悄溜到她父母房间。
“爸、妈，我进来了。”沉乐提前喊了声，走进屋前停留了一会儿，抬手敲门，刻意用双手捂住眼睛，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她也没卖关子，开门见山：“你们有没有看见，我从水里出来时，捏在手里的东西？”
“把手放下，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沉守军目光落在沉乐漂亮的小脸上，似乎想透过外表，看穿她的灵魂。
她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她有很多小习惯，和他女儿一样，可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比如小时候的女儿，没有现在的她有礼貌。
哪怕媳妇和他教了女儿无数次，她也会忘记这一点，进门时不会主动敲门。
在家里他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确实很反常，可老婆、儿子好像，没有感觉到不妥。
刚刚老婆还逼问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在城里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让他有事解决不了，可以说出来。两人一起商量，不要把情绪带到家里，发泄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沉守军被老婆严厉地指控，情绪不稳定状态危险，也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不是，他没有，他没有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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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显然不行，疑心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活了，必须尽快确定女儿身份。
时间耽搁久了，他也怕自己失控，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沉守军心里正纠结，要不要再举报一下系统，把装死的系统炸出来。
但他又担心，会把这破系统举报没了，导致自己吃亏。
除了系统外，还有能辨别一个人灵魂的方法吗？
难道真得去找老瞎子看看？
“爸，谁抱我回来的？”
沉乐从善如流地放下手，他们衣衫整齐，看来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沉守军：“是我。”
沉乐一脸期待，“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东西？”
“没印象。”
当时太乱，人多口杂。
沉守军把人抱回来，立刻就去厨房烧水，衣服和澡都是媳妇儿，给她换给她洗的。
屋内点着煤油灯，豆大的火苗，一闪一闪，十分昏暗。
她妈妈在灯下纳鞋底，她爸在看报纸，两人靠的很近。
他们的身影投在墙上，相依相偎一看就是，关系极好的夫妻。
而她是误闯二人世界，很没眼色的淘气鬼。
难怪他语气不好，也不怪她捂眼睛。
她爸妈感情是真的好，在房里少有正经的时候。
以前不知事，误闯时被教训了一通。
从那后，沉乐再也不敢，不打招呼就进父母的房间。
问题在于，这是她爸的老婆啊。
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行事不要太离谱。
她爸人很好，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很感激。
可是她真的不需要，换一个爸啊。
沉乐知道得太多，感觉自己很有负罪感，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爸爸。
她还不好和人说，这个惊人的秘密。
如果告诉妈妈，现在的爸爸不是爸爸，不要和他亲近，不要让他靠近。
妈妈一定会认为，她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哥哥把她看得很重，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
可一旦她说出，‘爸不是爸’这么离谱的话。他也会认为，她病得不轻，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唉，她瘦弱的肩膀，承受了太多。
白茯苓听着爷俩的话，回想了下，说：“好像有点印象，我以为是没用的东西，丢去喂鸡了。”
沉乐：“……”这是亲娘，我不生气。
她还准备留做纪念，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耽于享乐，不要忘记上一世的仇恨。
然而具有非凡意义的纪念物，居然进了鸡肚子里，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结局。
“怎么了？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吗？你当时抓得很紧，跟握着宝贝似的，我取了很久才取出来。”
白茯苓看女儿脸色僵硬，不确定地说：“里面好像是石头？裹着水草又腥又臭。我受不了那股味儿，扔在鸡窝旁，你如果感兴趣，明天可以去那儿找找。”
“哦，我就问问，没事。”
丢都丢了，外面黑灯瞎火，她也不可能现在出去找。
家里虽有手电筒，但也不能随便用。
这玩意儿爸妈自己使用，都藏着掖着生怕让人知晓，被许招娣顺回娘家。
天黑许多人没睡，任何光亮都能引起他们注意。
大队里没几个人有这稀罕物，他们家还是别出这个风头了。
用手电筒打光不现实，强光会刺激鸡的视野，会让鸡受到惊吓。
倘若被发狂的鸡追着叨，闹出的动静小不了。
大队长家的王宝蛋，调皮捣蛋有一次，偷拿家里的手电筒照鸡照狗。
狗吓得汪汪叫，鸡吓得四处逃，还有的追人叨。
第二天醒来，他家里人就发现，地上死了几只鸡。
大队长以为发生了鸡瘟，火急火燎地赶去镇上，请兽医回来查看。
得出的结论，令人大感意外，他家的鸡，竟然是受到惊吓恐惧而死。
社员们这才知道，原来鸡被强光照射，是会死的。
王宝蛋勇士用屁股开花，这个惨痛的经历告诉了大家，这个鲜为人知的养鸡知识。
“过来说话。”白茯苓招招手，让她坐到炕上来。
沉乐慢悠悠地走过去，始终没想起来，那铜钱是哪来的，目光在父母之间徘徊，“妈，家里有铜钱吗？”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白茯苓和沉守军闻言，同时看向女儿，神色严肃起来。
沉乐不知道他们为何，忽然变了脸色，心中有些紧张，故作镇定地说：“我就好奇，问问。”
难道铜钱是爸妈给的？他们也知道，铜钱的不凡之处？
“你好奇心还挺重。”沉守军瞧着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