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樱桃煎

  肃王府，鹿溪苑。
  “小念念，我们不写了，姨姨陪念念睡觉好不好？”肃王妃把还在书案写字的苏念念抱坐在自己腿上。
  “念念这个还没写好。”苏念念摇摇头，执笔的手还在写着。
  肃王妃叹了口气，把苏念念手里的笔拿走，握着她的小手腕轻轻地揉着，轻声哄着她：“若是娘亲知道那么累了还在写，也会心疼的。”
  “可是，可是娘亲说，念念要好好学，要成为大家闺秀，才会喜欢念念，才会回来看念念。”苏念念摇摇头，抬起头看着肃王妃，眨了眨眼，“念念早点学会了，就能早点见到娘亲了。”
  肃王妃把苏念念抱进怀里，低下头挨着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念念已经很棒了，娘亲知道了一定会找时间回来看念念的。”
  “真的吗？”苏念念靠在肃王妃怀里，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真的，”肃王妃抱着苏念念，轻声说道：“明早嬷嬷不是还要来教念念与清儿礼仪吗？晚上不睡好，明天就没有精神了是不是？”
  “嗯，念念把东西收拾一下。”苏念念点点头，伸手就准备收拾东西。
  “姨姨让人收拾，”肃王妃抱着苏念念站起来，往外走去，“今晚姨姨陪念念睡好不好？”
  “好，”苏念念伸手环抱住肃王妃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奶声奶气道：“姨姨，还有芍药。”
  “桃姑姑已经带芍药下去睡了，念念看天都黑了。”肃王妃抱着苏念念往房间走去。
  “瑾哥哥，糖。”苏念念揉了揉眼睛，耷拉着眼皮。
  “瑾哥哥今日没有回来，明日我们找他要两颗补上好不好？”肃王妃轻声哄着苏念念。
  “好。”苏念念点点头，还没挨到床榻就已经睡着了。
  *
  苏念念没日没夜认真地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礼仪的日子，终于在她七岁那年，自己选择了结束，那一年起，不再为了任何人学，只为了自己想学而学。
  “王爷，我想学武。”苏念念来到肃王面前，坚定地看着他。
  肃王一愣，屈膝与苏念念平视，看着她轻声问：“念念为什么想学武？”
  “我以前就想学。”苏念念依旧坚定地看着肃王。
  “学武很苦的。”肃王认真地看着苏念念，提醒着她。
  “我知道，我可以的。”苏念念点点头，毫不畏惧地看着肃王。
  肃王看着苏念念，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柔声说道：“温叔叔先去和季叔叔商量一下好不好？还有念念的祖母。”
  念念的身子，他不敢肯定可不可以去学武，他不能马上答应她。
  “好，祖母已经答应念念了。”苏念念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
  “念念想学武？”温言瑾拿着新买的樱桃煎来到鹿溪苑，看着在凉亭里画画的苏念念，轻声问道。
  “嗯，谢谢瑾哥哥。”苏念念点点头，放下笔，拿过温言瑾手里的樱桃煎，低下头，一颗颗地把樱桃煎塞进嘴里。
  看见苏念念不停地把樱桃煎塞进嘴里，温言瑾蹙了蹙眉，伸手握住了她还想继续拿樱桃煎的手，“念念？”
  “瑾哥哥，娘亲说不会回来看我了，她要照顾姐姐，还要照顾弟弟。”苏念念没有抬头，轻声说道。
  温言瑾看不见苏念念的表情，但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感觉到了湿意。
  这是苏念念的眼泪，这是他认识她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她流泪，她甚至在寒疾发作，疼得要死，都没让自己哭。
  温言瑾心里一紧，不由想伸手拥着她，可是手臂伸出来了，还是停下来了。
  苏念念七岁了，不是那个软糯糯的小娃娃了，不能随便抱了。
  温言瑾屈下身子，看着她的脸，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念念有我们。”
  苏念念抬眸看着温言瑾，见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间，痛哭出声，手里的樱桃煎撒了一地。
  温言瑾一愣，伸手抚着她的脑袋。
  院门外，已经和季不眠、肃王妃、定国公夫人商量过的肃王与定国公，本想来告诉苏念念，他们答应她教她学武，却意外看见了苏念念抱着温言瑾在哭。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苏念念在哭，停下了脚步没有进去，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瑾哥哥，对不起，衣服哭湿了。”苏念念哭够了了以后，松开了温言瑾，抱歉地看着他脖颈间的衣服。
  “没事。”温言瑾无所谓地摇摇头，拿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
  “樱桃煎都掉了。”苏念念委屈地看着地上散落的樱桃煎。
  “瑾哥哥带念念出去买。”温言瑾轻声哄着她。
  “好，现在就去。”苏念念点点头，拉着温言瑾的衣袖就往外走。
  第二天，肃王带着苏念念与温言清去了定国公府，从那天起，苏念念跟着定国公一起学武。
  这一年，肃王带着温言瑾去了南疆，援兵南燕抗击东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