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爱屋及乌
秦朗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北川府一直是在秦朗阿父的治下。
所以也可以说。
整个北川府的百姓，都曾经是北川王的臣民。
在爱屋及乌之下。
秦朗对整个北川府都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
他可不想北川府刚刚回归朝廷的管制，便会因为区区旱灾，造成饿殍满地的事情来……
自从秦朗来到边境地区之后，便没有见过一滴雨水。
当时秦朗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秦朗才得知。
原来整个北川府已经好几个月都没下雨了。
如此干旱的情况，虽然不至于让庄稼颗粒无收。
但减产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秦朗想了想道：“殿下，若是今年北川府真会形成旱灾，咱们也不能置之不理。”
“你还是把蔡仲铠叫进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吧！”
萧景炎点了点头，向门口的侍卫吩咐道：“你让蔡仲铠这个老头进来吧！”
不久后。
一位身着官服，年约四五十余岁的老者走进了殿内。
此人正是北川新任太守，蔡仲铠。
蔡仲铠进入正殿之后，便立刻向萧景炎跪倒。
“下官蔡仲铠，参见晋王殿下。”
萧景炎摆手道：“起来吧！”
“今日秦朗回来了。”
“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他说。”
很多人都知道，秦朗与萧景炎相交莫逆。
此刻蔡仲铠总算是体会到了。
这两人的关系，恐怕不只是相交莫逆那般的简单……
蔡仲铠爬起身来，对着秦朗深深一躬。
“下官见过忠毅侯。”
秦朗可不敢像萧景炎那般对蔡仲铠毫不客气。
他赶忙站起身来，亲自把蔡仲铠扶了起来。
“蔡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蔡仲铠坐在秦朗身边的椅子上，屁股只挨了一点椅子边，却依然是稳如泰山。
这不得不让秦朗佩服蔡仲铠的下盘功夫。
蔡仲铠向秦朗拱手道：“下官愚钝，承蒙陛下垂青，才厚颜坐在了太守的位置上。”
“为了北川府的百姓，下官不敢有一日懈怠。”
“然今年天公不美，半年不曾落下一个雨点，导致庄稼至少要减产七成以上。”
“农户们全靠这点土地活着。”
“就这点收成，刨去赋税就不剩下什么了。”
“又如何能坚持到下一个秋收？”
蔡仲铠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朗想了想道：“我刚才听殿下说，他已经上书陛下，恳请陛下免了北川府百姓的赋税。”
“若是陛下能答应的话，能不能扛过这次旱灾？”
蔡仲铠苦笑着摇了摇头。
“晋王殿下悲天悯人，爱民如子。”
“虽然此举能为百姓减轻很大的负担，但对今年的灾情，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如今百姓正在秋收。”
“虽然庄稼收成很少，但最起码嘴里还能有一些吃食。”
“下官可以断定。”
“百姓们的这些收成，也仅仅够他们一两个月之用。”
“等两月之后。”
“灾情定会全面积的爆发。”
“等百姓们没有了吃食，到时候定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秦朗能感觉到。
蔡仲铠是一位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在灾情没发生之前。
蔡仲铠就能未雨绸缪，为百姓的性命开始到处想办法，这不禁让秦朗也有些感动。
秦朗心里很清楚。
若想扛过这次旱灾，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屯粮。
秦朗问道：“如今粮价如何？”
蔡仲铠满脸苦涩的道：“如今粮铺内的米价，是一天一个价。”
“即便如此，也一天只卖一个时辰。”
“这些商家都是明白人。”
“他们肯定想着等灾情爆发，再狠狠地赚他一笔……”
北川城的粮铺。
基本都被城内的一些世家大族把持着。
淮南王在占领北川城后，并没有去骚扰城内的这些世家大族。
因为他还幻想着。
等太子的计划成功，将来北川城会成为他的治下。
若是继续经营北川城，就不能失去这些大族富户们的支持。
所以北川城虽然经历了战火。
但大部分世家大族，富户们的财产并没有得到损失，想必存粮也应该不少……
秦朗皱眉道：“常平仓内还有没有存粮？”
蔡仲铠叹息道：“常平仓内的粮食，都让叛军给食用了……”
淮南王没有动北川城内的世家大族。
但对于常平仓内的粮食，淮南王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如今常平仓内一粒米都没有了。
整个粮仓空的可以跑老鼠……
秦朗想了想，有些奇怪道：“你把此事上报朝廷，让他们把赈灾粮运过来不就完了。”
“既然灾情会在两个月后爆发，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啊！”
蔡仲铠苦笑道：“侯爷可能有所不知。”
“今年旱灾的受灾面积很大，并不单单只是北川府一处。”
“灾情基本已经覆盖了整个边境地区。”
“据下官所知。”
“咱们北川府还算好的了，起码能有一点收成。”
“有的地界干脆就是颗粒无收。”
“本来朝廷的救灾粮就没多少。”
“就算能分一点给咱们北川府，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蔡仲铠所表达意思的很明显。
朝廷很穷。
这次旱灾，就别指望朝廷的救灾粮了……
秦朗皱眉道：“既然如此的话，也只能号召当地的富户们捐粮了。”
“你有没有试着去召集当地的大户，也好让他们捐出一些粮食出来？”
蔡仲铠苦笑道：“这个办法下官已经试过了。”
“只可惜下官初来乍到，威望不足。”
“昨日用了一天的功夫，都没能筹集到多少粮食……”
秦朗闻言，顿时明白了蔡仲铠的来意。
“你是想让晋王殿下出面筹粮？”
蔡仲铠望着萧景炎，谄笑着点点头。
众所周知。
萧景炎一定会登上太子之位。
将来还会继承大统。
若是让萧景炎出面筹粮，想必每一个世家大族都能给他一个面子……
萧景炎赶忙拒绝道：“不行。”
“你一个太守都不能让这些富户拿出粮食。”
“本王出面也未必能成功。”
“更何况这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粮食，咱们也不好强取豪夺。”
“我看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