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二次实验
二十分钟后，穿好防护服的白河，与赵凝，特蕾莎三人站在病床前。
“开始吧。”白河将圣杯放到赵凝的面前。
后者闭上眼睛，通过手背上的烙印开始沟通丰穰地母。
庞大的无形之物降临尘世，它睁开一只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侍女。
丰穰地母并无意识存在，它只是一种现象，一种纯粹的规则结晶。
赵凝的身上裂开数十条漆黑缝隙，从中钻出一只只深红色的眼睛，腹部的魔纹也开始泛起幽紫色的光芒。
这时她睁开眼睛，用尖锐的指甲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纯黑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入圣杯中。
等到圣杯中已经集满血液，白河用眼神示意特蕾莎揭开封印。
特蕾莎闭目祈祷，三秒之后，才揭开莎莎右臂上的绷带，露出下面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胳膊。
一枚纯金的十字架就钉在肘关节上，但诡异地是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特蕾莎将十字架摘下，数不清的真菌与脓包从伤口中涌出，眨眼之间莎莎的右臂便膨胀到足有两米高。
白色的菌伞仿佛有生命一般，按着诡异的节奏舞动，低沉而怪异的呢喃从菌伞的缝隙中涌出。
白河托举着圣杯靠近菌伞，突然一条乳白色的手臂从菌伞中钻出，朝他抓过来。
白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一柄燃烧着白色火焰的长剑从斜面斩下，将手臂直接斩落。
断裂的手臂掉在地上依旧在挣扎，但附着在伤口的火焰暴涨，直接将它吞噬。
特蕾莎收回长剑，苍老的双眸如鹰一般锐利。
突发状况并没有阻止白河的行动，将黑血倒在菌伞上后，他便开始小心地观察两者的反应。
菌伞刚碰到血液，便发出一只犹如垂死兔子的尖叫，七八条手臂钻出来想要把血液弄掉。
有得干脆想要将接触到血液的部分直接扯下来，但白河就站在一旁，怎么可能让它们得逞。
就好像用开水烫蚂蚁的恶趣味儿童，白河也不断将血液洒在那些手臂上。
不一会儿，菌伞便蔫了，软趴趴地耷拉在病床上，任凭黑血不断吞噬着它的躯体。
特蕾莎两眼一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
以前的手段处理神性污染的手段，要么是净化，要么是封印。
而黑血则不然，它是在吞噬千疮之渊的力量。
“怎么样，有效果吗？”白河看向赵凝。
女孩脸色绯红，吐气如兰：“我感觉没什么变化。”
果然没那么简单。
白河模仿的是记忆中疯王尤瑟的操作，通过血液将力量赋予莎莎。
效果确实有，但与他意想中的不同。
最主要的是丰穰地母没有智力，要不然就直接问它该如何吞噬千疮之渊就行了。
总不能直接把莎莎做成菜，让赵凝吃掉，那也太十八禁了。
“我看效果不错，要不要继续？”
特蕾莎期盼地看着白河，终于看到了曙光，就连她也有些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
“继续。”白河点点头。
接下来，三人又如法炮制，依次解除了左臂和双腿的封印，然后利用黑血将涌出的真菌吞噬。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没有将莎莎体内的力量本源清除，千疮之渊的力量依旧会不断复生。
想到这里，白河看向特蕾莎：“下一步需要直接将黑血注入莎莎体内，风险会提高，要继续吗？”
“继续！”
特蕾莎回答地斩钉截铁，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冷酷。
莎莎面部的绷带被缓缓揭开，露出一张令常人畏惧的面孔。
那并不是人类的相貌，而是一个膨胀的蘑菇。
五官的位置各有一个孔洞，正流着浓稠浑浊的黄色脓液。
特蕾莎双眼紧闭，强行把眼泪留在眼眶中。
白河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心态，将赵凝提供的血液顺着嘴巴位置的孔洞倒入其中，然后默默后退到赵凝身旁。
一，二，三，倒数三秒后，莎莎依旧躺在床上毫无反应。
这让白河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出问题是正常的，不出问题才不正常。
“咳，咳，咳。”
低沉的咳嗽声突然从莎莎的腹部传出，听起来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病人。
特蕾莎握紧手中的长剑，走到白河两人的前面。
【钢铁意志】，【荣耀辉光】，【天使祝福】，【坚韧之躯】……
数道卡牌亮起的光芒一闪而过，特蕾莎浑身沐浴着辉光，如同光铸的圣像。
莎莎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腹部不断响起咳嗽声。
每咳嗽一声，身上的孔洞就会流出腐臭的脓液，刺鼻的腥臭气息在房内流窜。
赵凝忍不住捂着鼻子，黑色的触手从斗篷下涌出，像是狂乱的海葵。
“咳，咳，咳。”
白河也在咳嗽，防护服已经阻挡不了神性污染，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腐败。
“趁现在，你赶紧离开这里。”
赵凝关切地看着白河，忍不住用触手将他卷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挡千疮之渊的力量。
“咳，咳，咳没事，我在等一个机会。”
白河咳嗽地越来越厉害，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因为他看见了莎莎额头上的符号，那是一轮空心的白色圆环，正是千疮之渊的烙印。
只需要将烙印拔除，就可以将莎莎体内的神力清除。
更重要的如果他有办法将烙印吞噬，也许就能获得千疮之渊的力量。
但问题是该怎样做呢？或者说该制造怎样的卡牌呢？
融合圣杯，丰穰地母，千疮之渊……
这三件事物在白河的脑海中盘旋，渐渐地一个疯狂想法冒出来了。
这时，莎莎也发动了进攻。
她张开嘴部的孔洞，脓液与毒气瞬间喷射而出，眨眼之间就将整个房间覆盖。
黏腻湿滑的液体遍布地面，就像是下了一场污浊的大雨。
闪耀的剑刃如烈阳破开污浊的浓雾，特蕾莎如母狮一般冲锋到莎莎的面前，声如洪钟地高喊道：
“以圣父之名，驱逐污秽。”
砰！
莎莎抬起手臂挡住这一击，两者碰撞的地方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手臂毫发无损，但它的主人却直接被巨力崩飞，身体撞到墙壁上。
镌刻在其上的圣文书荡漾着光芒，就像被巨石搅乱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