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互相掣肘
南境骠骑军营内，程哲颂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清茶，看向了营帐外的雨雾，
“南方的气候果然与京城不同，看这细雨蒙蒙也别有一番风味。”
林峰手里把玩着茶杯却并未入口，半开玩笑道，
“丞相如此不设防，就不怕我给您下毒吗？”
程哲颂闻言轻勾唇角，
“我相信林将军的判断，您总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毕竟我们现在可是盟友关系。”
林峰嗤笑一声，盟友？这是算准了自己还有求于他。
只是程哲颂能弄到“轰天雷”的配方图纸已经是意外之喜， 老狐狸的后手还真不少。
所以哪怕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朝堂，被东方唯所通缉，自己也还是有些不敢下手。
“不知丞相何时愿意跟林某敞开心扉？”
程哲颂目光朝林峰看过去，
“将军还是莫要再叫我丞相，如今程某已经不是华夏的左相了。另外，林将军说的敞开心扉不会是指‘轰天雷’的方子吧？”
林峰并未明言，只是眯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哲颂。
其实南边的突厥军队在他有了“轰天雷”的加持以后早就被打退了，只不过一直压着没往朝堂上报。
原本是想再要些武器好留作己用，可没想到一封信发回去之后就好像石沉大海，再没有了消息。
他猜想这是小皇帝对他起了疑心，不过好在这位前左相大人弥补了他武器上的缺憾。
不过这老狐狸到现在都不肯直接将“轰天雷”的方子给他，只卖成品。
而且他能确定自己现在要是敢动一下程哲颂，那后果一定是他承担不起的。
毕竟这位可不是楚浩然，一个不好就有可能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程哲颂见他未答也不强求，只给自己又续上一杯茶，
“程某不是说了？
将军需要的话，多少都可以随时告知在下，程某这边不管是人还是原料都安排的妥妥的，不需要林将军再为这些费心。
您只说数量，然后等着收成品就是了。”
林峰看着这人厚颜无耻的样子暗自咬牙，他从朝廷拿武器的时候可从没付过钱！
如今要这些“轰天雷”的话就要付钱来买，可不买自己对上东方唯便毫无胜算。
偏生卖武器的人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他们军营来，也是知道自己不敢对他怎么样。
程哲颂当然半点都不害怕林峰会对他做什么。
目前他才是那个光脚的，只要自己这边有任何情况，程靖就会立刻将“轰天雷”的配方图纸送到突厥可汗手里。
而现在，东西被他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甚至制作的时候也是让不同的人分工完成配比，跟朝廷工部的保密方式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只要林峰想要攻回京城，就必须从自己这里买武器，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他要钱，林峰要武力，这样看起来也是各取所需。
等路清干净以后鹿死谁手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儿，在此以前，还影响不了他们的合作。
林峰暂时也拿程哲颂没办法，只能乖乖掏钱。
他知道这老狐狸的心思跟自己一样，只是他现在也需要自己替他将东方唯派出的阻碍清开，所以还愿意将武器卖给他。
等他不需要自己了，便是他们俩兵戎相见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需要将配方掌握在自己手里，又或者说，将程哲颂掌握在自己手里。。。
程哲颂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兴趣道，
“不过程某倒是很好奇您之前给楚浩然下的那种是什么毒，能让人生不如死。”
听他说到楚浩然林峰终于也笑了，将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相爷说笑了，林某哪里给楚小将军下过什么药？
不过是突发疾病，变得神智不清，楚小将军年纪轻轻就有此顽疾，林某也很痛心啊！”
这回轮到程哲颂看着林峰似笑非笑了，
“嗯？林大将军还不知道吗？
楚浩然回到京城以后就跟皇上说明了你给他下药且有不臣之心，要不是当时第一批轰天雷已经运到南境，估计怎么都要追回来的。
而后楚小将军就自行回府戒毒去了，听说皇上还专门给他派了御医。
程某曾见过他一次，不过那时他身形消瘦，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下一般，看起来是相当可怜啊。”
林峰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明白了为何再怎么向朝廷催促物资和武器都没有回音了。
不过还好粮食他现在能自给自足，武器也找到了别的渠道。
但军医不是说楚浩然绝对记不起来，没有问题的吗？怎么刚回京城就不行了？
亏自己在他走之前还特意下令又灌了一次重剂量的，看来那药也不是万无一失。
“楚小将军定然是病情加重，都开始胡言乱语了。。。我这边还要去校场，丞相若是无事也可四处转转。”
林峰说完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是吗？可我想转的地方倒不在这里。”
林峰离开的脚步顿住，转过头危险的看向程哲颂。
程哲颂冲林峰微微一笑，
“林将军的私兵营应该比骠骑军的训练更加有趣吧？”
林峰的右手终于扶上了腰间的剑柄。
“丞相可是在京城待久了？
若将人逼得太过的话会适得其反，这样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丞相吧？”
“林将军多虑了，在下只是想看一看，你这边对上镇东军甚至镇北军能有多少胜算罢了，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林峰面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起来颇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样子。
“丞相可是太闲？是需要林某将东方唯派到南境的探子送到您那儿去玩玩吗？”
程哲颂赶忙赔着笑朝林峰拱了拱手，示意不必了。
林峰这才冷哼一声离开了营帐。
程哲颂见他离开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就阴鸷了起来。
看来，他的依仗就是那些私兵，如此的话，那些人数量应该不少。
也是，之前还能卖暗卫给自己，那私兵定然比自己想的还要再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