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千
阿蟹停下脚步，饶有兴味地盯着老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老猎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急切地说道:
\"你不必掩饰，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亲眼看到，你对那把枪动了手脚。\"
阿蟹眼中的警惕马上消失了，他发出了一声嗤笑。
嗤笑的声音不大，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得到，但是足够让老猎完全感受到那份嘲弄。
感觉到羞辱的老猎恼羞成怒地说道:\"你笑什么？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去告发你？\"
\"去吧！别犹豫！\"阿蟹嘲弄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能够看穿我手法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别说是你那双昏花的老眼了……\"
他的眼神飘向对准演讲台的那台摄像头，淡淡地说道:
\"就算是监控，也不可能拍得到我的手法。你一说你亲眼看到，我就知道你在虚张声势了。\"
老猎老脸一红，随即狞笑道:\"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承认了。\"
\"我承认了什么？\"阿蟹奇怪地问道:
\"要不要叫个黑西装来问问我承认了什么？我也很好奇，他们会怎么处理空口白话的你。\"
\"你肯定做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是你肯定做了些什么确保那把枪开不出火。\"
老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转动轮盘时左手把整个轮盘完全挡住，还有微微侧身挡住摄像头的视野，还有最后开完枪之后把子弹卸掉的那些动作……\"
老猎越说越激动:\"你为什么开完枪后要把子弹卸掉？你说？\"
阿蟹冷笑了一下。
老猎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老千，而且是最好的那种。
作为一个胜负师，平时的工作就是进行高额的胜负。
很高的高额，能让人倾家荡产的那种高额。
如果不会千术，又怎敢进行这样高额的胜负。
就算自己不出千，也要在别人出千的时候有能力识破，否则不是上去白送？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也不可能在刚才的俄罗斯轮盘游戏里，给手枪装上五颗子弹。
这毕竟赌上的是自己的生命，绝对不能输，也不能指望任何侥幸的奇迹发生。
在装完子弹后，阿蟹用左手将转轮转动，并轻轻抚住，盖住整个转轮。
他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拨动，就把五颗子弹都拨了出来，并夹在自己的掌心。
子弹都取出来之后，阿蟹左手轻推，\"啪\"的一声合上转轮，然后右手持着空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关注阿蟹垂下去的左手，更不会知道所有的子弹其实都藏在他的左手里面。
开枪之后，再用右手向左甩动左轮手枪，帮助自己的左手迅速地打开转轮，并用力转动转轮。
左手依样画葫芦的抚了上去，迅速地把掌心的子弹装入转轮之中。
然后阿蟹就把左手让开，让所有人都看着他在转轮中倒出五颗子弹。
最后的微微一躬，是用来掩饰自己开枪之后还要转动转盘，卸下子弹这个不自然的动作。
让所有人都以为，阿蟹是在炫耀自己1\/6概率的奇迹存活。
毕竟正常人谁会在开完枪，发现自己死里逃生之后，还要再次打开转盘，数数里面有几颗子弹呢？
这是阿蟹利用知道游戏规则之后的这段时间，想出的必胜法。
至于他跟郝兴云聊的那些话，不过是在掩饰自己思考的过程，顺便装一下b罢了。
很多时候，装b也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心理战术，是很多老千的必修课。
如果给阿蟹足够的时间练习，他完全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地控制左轮的转速。
那样的话，不用拿出子弹，他就可以确保自己开的那一枪一定是空枪。
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阿蟹只好兵行险着，加入了几个不自然的动作用来善后，把\"赃\"还回去处理掉。
也因为这样，他才被机警的老猎看出了破绽。
他左手掌心夹着子弹的行为，在千门黑话里称作\"藏赃\"。
如果这个时候被喝破，那他只有认栽。
\"藏赃\"的\"赃\"如果被抓了，那么砍手都是最轻的惩罚。
因此对阿蟹这样的高手来说，\"藏赃\"的行为是非常低级的。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做过。
之所以他的整套动作那么快，那么行云流水，就是为了减少\"藏赃\"的时间，尽量避免被抓千。
现在整个出千过程都已经完成，所有的黑西装包括摄像头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阿蟹连胜利的50美刀奖金都已经领到手了。
老猎这个时候再来说他出千，无疑为时已晚，也不可能找得到任何他出千的证据。
阿蟹嘲弄地看着老猎，笑道:
\"我卸掉子弹，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我创造的奇迹。没看我最后还鞠了个躬吗？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喜欢炫耀，爱秀。\"
老猎哑口无言。
他思索片刻，一副谄媚的笑容挂上了他满是皱纹的脸:
\"跟我合作吧！我已经来到这艘船上很久了！\"老猎紧张地微微喘息着:
\"以你的实力，再加上我的经验，我们一定能从这船上逃脱，还能获得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我从一开始就猜到你的目的了。\"阿蟹冷笑着说道:
\"就算真的能抓到我的千，又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无非就是想要以此来要挟我，让我带你赢下后面的死亡赌局。
\"你的经验，也就是在这第18层地狱做一只秃鹫。除了能从弱者的尸体上捞点儿微不足道的油水，你还能有什么用处？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我已经攒了50美金！\"不死心的老猎补充道:\"我留下买去负17层门票的20美金，其他的都给你！
\"我吃得不多，再带我攒的一瓶水上去，对我来说足够了。其余的30美金都给你，你想怎么花都可以，算是我对你的投资入股。\"
\"我一分钱都不需要。\"阿蟹冷冷地回答道:
\"那个面具人说过，每一层的游戏都是赌命的赌局。不赌钱，只赌命！
\"钱，除了用来买上楼的门票和保证生存之外，根本毫无用处。
\"我倒是很佩服你这种人，很会审时度势。现在不想做秃鹫了？改做鬣狗了？我看你不应该叫老猎，应该改名叫老鬣狗。\"
\"老鬣狗？什么意思？\"老猎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