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变化
早餐后，李思柔迫不及待地拉着柳煜在院子里转了转，因为昨日柳煜走前交代她布置布置屋子，柳煜当然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李思柔却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
柳煜跟着她看了一圈，怎么说呢，他也没参与，也不好指指点点，所以只是一味地夸奖。
“好，妹妹安排的真好，嗯，很好，很好。”
实在找不出形容词了，柳煜就一个劲儿地夸好。
李思柔也不觉得他敷衍，反而十分开心，金黄色的阳光下，明媚的笑颜那么治愈。
这么看着她，柳煜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恬静，还是幸福，总之，很舒服。
他也笑了，笑的很开心，宠溺地伸出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
她十分受用，缩了缩脖颈，依偎着他。
然而。
恬静，幸福终究只是暂时的。
今日，明日，后日，生活有太多困难需要他解决。
……
“怎么样？弄清楚了就走吧。”
“哦，对了，昨夜我喝太醉了，不太好，容易误事，你今日帮我多挡几杯。”
“知道了。”老万答应着。
“哎，等等，等我一会。”
柳煜说着，停下来，返身回到家中。
她正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
“思柔。”
嗯？
“哥！”
她急急来到他面前，抬起头，一双眸子，静静等待着。
“哥这几天可能都比较忙，闲不下来，你看？我知道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干坐着，也挺无聊的，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几日我给你找个教授女红的姐姐，你学一学，或者，我去外面，对，这样吧，我再回来给你带几本书，没事了读一读，解解闷，怎么样？”
很明显，李思柔对此并不十分期待，虽然也没有出言反对。
“那你还要出去吗？”
“啊…对，那个，不会太久，很快，天黑前我一定回来。”
……
柳煜前脚刚走，张掌柜派来报信的伙计才到布铺，没见到柳煜，伙计只好原路返回。
……
直到傍晚，柳煜揉着肚皮，与老万走出酒楼，心头沉重，不断地唉声叹气。
柳煜安慰老万几句，然后便与他分开了，独自走在人影渐渐稀疏的街道上，身影被斜阳拉长，拉长，然后消失。
因为没生意，铺子早早地就关门了，看着这景象，柳煜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挣不来钱，吃什么？喝什么？
院子里。
李思柔依然寂寞地趴在石桌上，在一片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更加孤单。
柳煜暂且放下心中的杂事，走到她身边坐下。
“怎么还在外面，不冷吗？”
李思柔摇摇头，笑容不足的样子。
用不着询问为什么，柳煜很清楚原因，自己应该多陪陪她的，可问题是，有时间？自己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累的浑身难受，喝酒喝的都要吐了，有精力？
唉！
关键，累的不轻，还啥也没干成。
算啦！明日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天再说。
“思柔，妹妹，明天中午你想吃什么？哥给你做好不好？”
李思柔下意识地想要说随便。
突然。
“明日？中午你在家吃吗！”
柳煜笑着点点头。
她一下高兴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吃什么好了。
“嗯...嗯......嗯...”
“不然包饺子？”柳煜提议道。
李思柔立马乖巧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有些黯然。
“可是，可是我不会包呀。”
“没事，有哥呢！我教你。”柳煜大手一挥，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加一点花生碎好不好？”
“好。”
……
翌日，天还没亮，柳煜当然还在沉睡，李思柔却早早醒来，她要先把包饺子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面粉加水，还有什么来着？盐，还有什么吗？
用量是多少呢？
李思柔抬头看向柳煜房屋，脑海里想象着哥哥平时的食量，一勺一勺地添着。
好，和面！
和面这个事，虽然简单，却是个力气活，李思柔一个小女生，又没有专门锻炼过，身子很柔弱的，揉起来自然觉得吃力。
不过，虽然很累，但一想到哥哥因此可以多休息休息，李思柔还是觉得很值得，至少，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有用的人，对哥哥来说。
转眼。
当太阳公公都看不下去，啪啪啪给了某人臀部两个大巴掌后。
柳煜醒了。
“嗯～舒服。”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快速吐出来。
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啊！
“我巧？天都这么亮了！”
即使人在屋里，躺在床上，柳煜还是准确地判断出了时间，迅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间。
“哥，你起来啦。”
“哦，妹妹，对不起啊，哥睡过头了，你饿，早就饿了吧，你想吃什么？哥去外面买，很快就能回来。”柳煜急匆匆地，一边问着妹妹，一边就往门外走。
“哎，哥，你等等，我不饿，你先看看这个。”李思柔追上前，拉着哥哥便往厨房走。
“你看，我早上起来，把面给揉了，我们包饺子不是需要饺子皮嘛。”她说着，打开了面盆上的盖子。
boom！
柳煜真的觉得，当他看到满满一盆面团的时候，耳边绝对，不，眼前好像也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boom！
好大一盆面啊！
视觉冲击力好强啊！
这是我俩人吃的？
这能包多少饺子啊？
这，哎？
嘶嘶！
怎么好像有一股酸味？
柳煜看向妹妹，善意地笑了笑，随后，俯下身来闻了闻。
确实有点发酵过头了，有点酸了。
“呃，妹妹啊，那个，你什么时候揉的面啊？”
“就是，就是……”
李思柔面色涨红，紧张地有些说不出话。
她也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啊！那个酸味，她也闻到了，而且，这份量，为什么会涨的这么大呀？
“没事没事没事，哎呀，没事，我估计就是空气里的天然酵母和乳酸菌太多了，这天气温度也合适，你揉的估计也早，你是不是很早就起来揉面了？”
“嗯……”
“没事，没事，就是发酵过头了，没关系。”
“哥，我，我本来是想帮帮你的，真的，我就是想，我，我，我，我是不是把它弄坏了，我是不是把好好的食物给浪费了？”
李思柔看起来十分自责，不久前，二人还经历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正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日子，所以，她很在意自己有没有浪费食物的行为。
“没有没有，这只是有点发酵过头了，不是坏了，没事的，这样啊，我去外面买点番茄，买点肉酱，把这个弄成烤饼，反正番茄也酸酸的，是吧，咱们吃番茄肉酱烤饼怎么样？”
“嗯……”
“对不起，哥哥。”李思柔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开心。
“说什么呢！我还要谢谢你呢。”
“为什么？”李思柔闻言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因为你想要做饭给我吃啊，所以我要谢谢你。”柳煜笑道。
“不过，昨天都说好了吃饺子的，我也不能食言，这样吧，今天中午双拼，烤饼和饺子咱都吃。”
“好了，我要赶紧去买东西了，妹妹，你呢，在家里，帮哥哥把这面团做成剂子，然后，哦，家里还没擀面杖是吧，我也买一个回来，你先弄成剂子，可以手压一下，然后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做。”
“全部都做了吗？”
“啊......对，全都做了吧，反正今天一天都在家呢，brunch，呃，早午餐，下午茶，晚餐，夜宵，没事，吃的完。”
市场。
柳师傅背着双手，拎着刚刚买好的番茄以及一些配菜，此时正站在肉摊前，等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肥瘦三七分的肉馅。
这时。
“请问，是柳煜柳掌柜吗？”
“你是？”柳煜转过身，看着那人道。
“我是柳氏绸缎庄的伙计，之前见过您一面，是这样的，柳掌柜，我家张掌柜想请您午时赴宴，谈谈生意上的事，派我前来相邀，还请柳掌柜万万不要推辞。”
“哦，是...谈生意，今天中午吗？”
“是的，掌柜的已经订好了酒楼，还请柳掌柜千万赏脸。”
“行...我知道了。”
……
酒桌上，老张也挺不好意思的，只能说这事也太凑巧了，前脚答应人家保持供货，后脚东家就要减一半，那怎么办呢？谁让人家是东家呢？自己也不过是个打工人。
席间，老张想要将之前收的好处还给柳煜，不过，柳煜坚持不要，只是想请他再帮个忙，希望带自己去见见他东家。
老张便不再推让，依他请求。
只是，一路上老张还是不断提醒柳煜，见不见的到东家还两说。
因为，其实老张也没见过东家，他与东家的联系一直都由柳家管家传递。
尽管如此，柳煜还是不死心的，坚持要去见面。
不多时，到了。
柳家的宅院还挺气派，甚至比柳煜自己家都要好上一些，此时大门紧闭，只有旁边小偏门开着，走近了往里一望，除了一道很大的石屏，什么也看不到了。
隐约间，可以听到石屏后，一些下人干活的声音。
“干什么的？找那位？”门房看到柳煜，开口问道。
老张上前，说明来意，门房便进去通报了。
过了不久，一个年纪大概四十上下，国字脸，额头宽厚，眉眼十分端正的人走出来，看穿装打扮地位应该不低。
柳家管家走上前，与张掌柜寒暄了几句，之后带领柳煜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