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躺好,夫子来了

  “是我派他来杀你的!”
  劲风掠过,一道剑光呈诡异的弧形从敖蛮腋下穿过,“当”,“咔”二声交织,敖蛮的两只手臂齐齐被斩断。
  顿时,一道血柱从敖蛮左肩断臂处喷出,但很快就神奇般地止住,零星有血滴打在了乔历蕉的脸上。
  而他右肩,则出现了一个平滑的断面,这一剑,竟削铁如泥。
  “啊!!!”
  敖蛮痛苦的喊声直接从喉咙钻出。
  “谁?!”
  一剑抵在了敖蛮的脖颈处,抖出残影的剑尖被敖蛮的余光所捕捉到。
  那是一柄软剑!
  “古克俭?!”
  “你直呼我名?!你配吗?!别用染血噬毒功止血了,残喘的时间你再听我说一次,让你死得明白!是我派他来杀你的!”
  “你...!”
  敖蛮话未出口,就又见银光闪过。
  一阵眩晕感袭来...
  “啪”,某物落地,他才再次透过古克俭的背影看到自己的身躯。
  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掌门,你可是很少让人死得明白啊!”
  一个白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往昏迷不醒的乔历蕉嘴里塞入一粒金灿的药丸。
  此人正是回归孤毒派没多久的陆夫之。
  现在的他已经褪去了一副村长模样,气质也变得颇为冷淡。
  “唉,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古克俭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只见他抬手一抖,软剑重新回到了乔历蕉的腰间。
  “可惜,没能见着这少年舞剑的模样...是我的错!”
  谁也没想到,在最危急的时刻,古克俭和陆夫之会拍马赶来,在最后关头将乔历蕉救下。
  古克俭本不想过多追究许荣叛变一事,可一姑息,差点酿成大祸。
  依陆夫之对许荣的了解,或曰陆夫之谨慎的性格作祟,他始终觉得养痈遗患。
  再结合孤毒派此次参与战争的动向,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陆夫之二次回到孤毒派后,就展开了对许荣的调查。
  果然,在他的抽丝剥茧下,许荣隐匿在背后更大的阴谋也被揭开。
  许荣、贪狼、敖蛮三人意欲叛变靖国,在战场上倒戈慧国。
  甚至他们已将部分情报传递给了慧国,正如十年前许荣所做的一样。
  如果不是陆夫之及时发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战败不可怕,可古克俭担心的是,万毒的怒火必将由孤毒派千万弟子的性命来平息。
  起初,陆夫之认为只要在门内守株待兔,等两人回归即可擒杀。
  但古克俭不放心,他惧怕任何意外的发生。
  如果剩下的贪、敖两人心生他意,就此不回孤毒派,那即使改变作战方案,也将后患无穷。
  所以,为了不走漏了风声,他和陆夫之连夜进山寻找,誓要将贪狼、敖蛮二人就地正法。
  可越是着急,古、陆二人就越难以发现叛徒的踪影。
  好巧不巧,二人辗转多次,当行至芭蕉林时,发现了异样。
  古克俭还在林中捡到了自己送给乔历蕉的佩剑。
  陆夫之见此大急,两人很快就寻到芭蕉林深处的村庄,发现了死去不久的贪狼。
  要不是乔历蕉将贪狼击杀,也许蔓延的血腥气就会被贪狼处理殆尽。
  因此,二人能及时赶到,救下乔历蕉。
  当陆夫之看到奄奄一息的乔历蕉时,眼里爆发的无尽的愤怒。
  古克俭很少看到陆夫之如此失态,但他却阻止了陆夫之动手。
  他要自己亲手解决孤毒派的叛徒!
  孤毒派掌门与万毒门下的两种角色将他拉扯多年,他已感到心力交瘁。
  所以对孤毒派的“叛徒”许荣,他决定不再追求,免生事端。
  结果,十年后,这个“叛徒”竟然连万毒都敢“背叛”。
  古克俭为孤毒派一众老小隐忍、受罪十年,差点满盘皆输,他怎能不愤怒。
  如今,三人毙命,留给他的又是无尽的唏嘘。
  “夫之,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孩子挡在我们的前面?”
  古克俭摸了摸自己空出的腰间,神色有些沮丧。
  “掌门,您日夜顾及门内上下,操劳无度,疏忽再正常不过,结果是好便可,不必苛责过多!”
  陆夫之宽慰道。
  “唉,你把还命丹喂给这孩子,你自己怎么办?”
  古克俭点头又问。
  “事有轻重缓急,情有深浅短长,这孩子,值得!”
  陆夫之的话语严肃而恳切,丝毫没有犹豫的样子。
  那粒塞入乔历蕉嘴里的金灿药丸,是孤毒派这次为战争所准备的,堪称江湖中的续命神药,还命丹!
  即便身受重伤,只要不死,还命丹都有八成把握将人救活!
  “呵呵,我以为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果然变了!我的还命丹你拿去吧!”
  古克俭一挥袖,又一颗金灿的药丸射入陆夫之的手中。
  “掌门...”
  “我又不上战场!这孩子如此遭遇,与我失察有关,不必多说了!”
  陆夫之点点头,竟又将还命丹切了一半下来。
  “你这是做甚?”
  古克俭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陆夫之将半颗还命丹喂入乔小蝮的嘴里,笑道:
  “掌门,你也应该对贪狼的死有所怀疑吧?呐,这就是杀死贪狼的秘密所在!”
  古克俭一脸不置信的神色:
  “我孤毒派什么毒不比翠竹蛇毒来得强?嘶,难道说...?”
  陆夫之没说话,而是目光炯炯地点了点头。
  “呵呵,有趣有趣,这孩子不简单啊!不对,你当初领他来见我怎么不和我说这些?”
  古克俭有点不满。
  “唉,这不是想保护好这个孩子吗?怀璧其罪...”
  “你连老夫都防?”
  “不是这个意思,掌门,我这不是想让您客观地看待这个孩子吗?单论他的能力评判印象,而不掺杂外物!”
  “你放屁,陆夫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油嘴滑舌?”
  古克俭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我和这孩子学的!”
  陆夫之一脸无辜的样子。
  “嚯,老子像儿子是吧,那我再问你,这只拇指大的蚂蚁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谈话间,乔一竟然率先苏醒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二人。
  要是乔历蕉醒着,他绝对惊掉下巴,最顽强的竟是只蚂蚁。
  乔一能感觉到此二人没有恶意,但他们散发的威压,还是让他感到恐惧。
  他躲进了乔历蕉的怀中,直勾勾地盯着二人打量。
  这是他头一次,在没有乔小蝮的逼迫下,躲进乔历蕉的怀中。
  “这我就真不知了,这孩子奇遇颇多,养一只特别的蚂蚁,实在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陆夫之伸手点了乔一的脑袋一下,吓得他把头也缩回乔历蕉的怀中。
  “我信你?”
  古克俭好像已经失去了对陆夫之的信任,转头朝着敖蛮无头的尸体走去。
  “他身上的东西一并带上!回头再派两人补上...”
  收好小蛇,背上乔历蕉,陆夫之说道:
  “掌门,正要与你商谈此事呢,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呜,你的意思是?”
  “再找二人,我与之打入敌人内部,可否?”
  “不无道理,可门派中可有你信任之人?若有,你怎能独行山间十余年?”
  “所以我才现在就向您提议,您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我信任的人!”
  陆夫之有目光闪烁!
  古克俭微喜而笑:
  “哦?哪里?”
  。。。
  怀内似有活物在胡乱爬动,乔历蕉的意识逐渐有了“一线”的苏醒。
  恍惚间,他听了亲切而又熟悉的话语。
  那话语说道: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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