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生日
山鸥哭笑不得，她脚趾快将鞋底抠穿，恨不得立马钻到桌子底下。
她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下午一定要带这个小话痨过来？
本来康康是要上兴趣班的，怪就怪她多了一句嘴。
对面的莫悉始终礼貌弯唇，也将头沉得低低的，故意不看大家表情。
正当山鸥觉得已经不能再尬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杨美美又来事了……
“康康，别乱说话。”杨美美嗔她。
表面看上去她的确在制止康康，但山鸥太了解她们母女俩了，这句话一出，康康准还得辩解。
担心康康继续畅所欲言，山鸥急中生智，连忙转移注意力：“盛盛康康，喊苏枫奶奶没有？喊悉悉阿姨没有？”
待二人听话地喊完苏枫奶奶悉悉阿姨，她又开始逐一给仨小朋友们介绍在场所有人，直到确定康康完全消停并不会再提刚刚的事。
山鸥舒一口气，终于到坐下吃饭的环节了。
饶是这一舒气的动作，恰巧被杨美美看见了，她不怀好意地盯着山鸥，直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旁众人见状，或是心领神会，亦或是被感染，也跟着意犹未尽发笑。
没一会，整张桌上的人笑倒一片。
三个小朋友不明所以地望着大人们的前仰后翻东倒西歪，最终也被她们的怪异动作给逗笑。
此时剩下山鸥和莫悉掩面汗颜。
好在桌上摆满了吃的，她们还能借此来分散注意。
得说小初沂是有眼力见儿的，她见莫悉和山鸥没笑，以为她们不开心，于是将面前的小蛋糕拿了一块给莫悉，另一块跑下桌专程送到山鸥面前：“山鸥阿姨，奶奶说，吃甜食心情会变好，沂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小蛋糕，呐，沂儿请您吃。”小奶音可可爱爱的。
山鸥笑意盈盈，收下蛋糕，忍不住摸了摸小初沂的脑袋，温声道：“谢谢沂儿。”
莫悉被对面的母慈女孝吸引住视线，她一瞬不瞬盯着山鸥过分明艳又动人的眉眼，顷刻间心似绕指柔。
这一幕，可把这场聚会的始作俑者宁柔柔和苏枫高兴坏了。
她们眉目传言，眼里除了欣慰还有胜利在望的喜悦。
“不用谢。”小初沂扭过头害羞地跑开了。
另一边康康见状，也学着小初沂拿了块蛋糕到山鸥面前，她止住脚步，双手捧着蛋糕，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不停转动着，很快，喳喳张着小嘴：“干妈，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正当山鸥以为结束时，康康踮起脚尖，凑近山鸥耳畔，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说道：“祝您早日与悉悉阿姨同床共枕，百年好合。”
话毕，山鸥早已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偷瞟了莫悉一眼，希望她没听到。
奈何，耳边大家没压住的笑音若隐若现，她无一都听进去了。
等瞥见莫悉表情时，她正捂着嘴一旁偷笑。
山鸥无奈叹了口气，此刻的她仿佛‘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任大家把自己当成笑料。
“康康，干妈谢谢你。”山鸥微微横杨美美一眼，有难以察觉的咬牙切齿。
康康哪会说这些，不用想山鸥都知道是杨美美教的。
察觉到有一粟寒意打在脸上，杨美美起身别开头适时转移话题：“对了对了，吃完饭咱们吃蛋糕吧。”
众人强忍笑意附和：‘好啊，吃蛋糕。’‘好。’‘咳，我去拿。’……
趁着大家准备蛋糕的时候，山鸥走到宁柔柔旁边将盛盛带到一边，说是让她上洗手间，实则有任务要分配给她。
‘盛盛，咱们等下玩个游戏，要是一会你康康姐姐要再跟妈妈说话你就假装哭好不好，你赢了的话到夏天妈妈带你去看萤火虫，怎么样？’山鸥走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半蹲在小盛盛面前，眼带恳请。
小盛盛一听到萤火虫眉眼弯弯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好的妈妈，保证完成任务。”小女孩立正挺胸敬礼，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山鸥欣慰，好在不是太孤立无援。
等返回桌边将盛盛放到宁柔柔身旁后，围上防风的蛋糕上已插好了八支蜡烛，山鸥回位坐下，杨美美无缝衔接给她扣上了寿星帽。
“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就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啦。”杨美美一气呵成。
说完，她立马掏出打火机点蜡烛、又噔噔噔跑去关户外彩灯，回来后马上撺掇山鸥赶紧闭眼、大家好唱生日歌。
饶是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山鸥直觉，杨美美大概率是又要借机整自己了。
但她还是选择闭上眼，虔诚地许着老旧的生日愿望。
许完愿，她刚一掀开眼皮，便陷入了对面女人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的明眸之中。
此时她的整个世界里，仿佛只有她的存在。
她直勾勾盯着她明亮动人的眼眸，迟迟不肯挪开眼。
她似乎完全忘了周围还有她人的存在，也忘了所谓的腼腆不好意思，自顾自沉浸着。
她的眼神犹如早已干涸到出现大裂缝的河底在汲取水分一般，有渴望、有温柔也有一些小心翼翼。
众人见状，小声唏嘘着，不过一会功夫，大人连带小孩火速撤离了这易燃之地。
一起上车的，还有连体婴儿般的四只狗。
直到蛋糕上的蜡烛熄灭后，山鸥才反应过来，她后知后觉发现，桌子上只剩下了她和莫悉。
摸索到手电筒，莫悉打开了场地上所有彩灯。
一瞬，她们所处这草场地通亮通亮的，好像再有一缕什么别的心思都会被照得原形毕露。
二人依旧相对而坐，不时礼貌弯唇回应着、看似对方不经意的视线对撞。
“生日快乐，山鸥。”莫悉率先打破宁静。
“谢谢。”山鸥弯眉浅笑，然后半吞半吐提议道：“你，想要在附近走走吗？”
莫悉嫣然颔首，回答：“可以啊。”
二人并排而行，冷清地走出一段距离后，异口同声道：“你脚……你先说。”
莫悉：“我脚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你呢？”
“我的也没事。”
山鸥回答完，气氛又冷却了下来。
二人安安静静沿着小道漫无目的走着，距离刚刚聚会的地方也越来越远。
山鸥紧紧靠小径外侧行走，莫悉担心她走到草丛里，让出了30公分的距离。
饶是这一让，山鸥不动声色拉了些距离、往外踩在了草丛里。
晚上九点半，茂密的草丛间时不时会有小动物们活动的窸窣声。
几乎每次一听到动静，莫悉便有难掩的惊吓。
其中有一次，遇到一只癞蛤蟆跳入草丛时，她下意识握住山鸥手腕将她往小道内侧拽了拽，而后松开。
这次以后，山鸥非常听话，遇见草丛自动远离，也不再刻意离莫悉远远的。
距离明亮的出发地越来越远，小道也越来越窄，二人并肩走着，时不时彼此摆动的手会有不经意的摩擦。
莫悉不动声色侧头睨了山鸥一眼，而后立马抽回视线紧了紧嗓子。
在月色朦胧下，山鸥精致的脸庞似蕴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将她衬得格外迷人。
似乎气氛有些尴尬，山鸥主动打破僵局：“莫悉……”
“嗯？”
“我有件事骗了你。”山鸥坦白。
“什么事？”莫悉借机重新看向她，在与山鸥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她少有地成为优先挪开视线的那个人。
她想，再这样继续走下去，内心的欲望终会将她仅存的理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