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往事：碎剑与龙之舞（2）
天空中乌云密布，那轮新月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条条枝条般的闪电撕裂天空，露出惨白的光亮，还有那轰鸣的雷声。
V12发动机展现出它的实力，跑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奔腾着。像是一把快刀，迅速而又完美地在里面划过，只留下车尾灯照亮激起的水渍。
依稀能听见车外的风声雨声，似乎有着倾盆大雨要降下，但在这行驶的过程中，雨还是这么小。
“这天气真是怪异。”西泽尔说。
“怎么？这种天气你没见过吗？我以为你什么都懂呢。”龙慕扬说。
“切。”
龙慕扬咧嘴笑了笑，这是为数不多触及到他知识盲区的时候……不过，他有时候的知识面对任务帮助挺大的，只不过不太好说出口，这些都在龙慕扬心里默默地想着。
靠着他那丰富的知识面，和他接触过的人无一不夸赞其能力。后面在学院的档案中才了解到，他的长相靠的是自己，而知识面则是靠戴因斯家族。戴因斯家族是混血种世界中最聪慧的家族之一，它的麾下有着数名从未展现灵纹效果的能人，加上家族的人在培养人才方面十分严谨。所以在最终的投票后，选择了西泽尔，有时候龙慕扬在想会不会是家族的人也被他的帅气迷倒，才选上这货的。后来西泽尔解释其家族内部竞争严重，自己是在其中脱颖而出的，但龙慕扬却表示不相信。
“这箱子里装的什么？龙王的灵纹，还是他的那把巨刀？”龙慕扬问道，“不过那柄巨刀似乎放不下去吧。”
西泽尔沉默片刻后说:“圣遗物。”
“圣遗物？”龙慕扬来了兴致。
“是的，其实我刚才也很纳闷为什么这条龙王死了却能在原地留下圣遗物，真是奇怪。”西泽尔说道。
学院中曾科普关于初代种和次代种的信息，初代种都是龙王，死后会留下灵纹和圣遗物，而其中可以接触圣遗物从而得出龙王是否真正被杀死。而在龙族历史上，真正被杀死的龙王仅有两个，但圣遗物的下落却不知所踪。
而反观次代种就分成次代种龙王以及龙之侍从，龙之侍从很好理解，就是龙王的仆从，它们没有圣遗物，死后就会留下龙王当时赋予它们的灵纹。而次代种龙王也是这个道理，但它们的灵纹是源于自己的，并不属于任何龙王的流派，死亡后最多会在灵纹处生成一个独有的领域。
他们清楚箱子里的圣遗物代表着什么，同为次代种的龙慕扬早在当初追击的过程就感应到对方和自己同一级别，这是次代种之间的链接。所以对于这次结果早已是意料之内，谁知，从西泽尔那句话开始就有点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是什么？”龙慕扬问。
“就是它手上拿的那柄巨刀。不过，那巨刀好像是残缺的。”西泽尔拍了拍箱子，“我能感受到上面流逝了一部分能量。”
“残缺着？”龙慕扬摸着下巴思考。
“这些就轮不到我们思考了。”西泽尔打破沉默。
是啊，这些难题就留给学术组吧，毕竟他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两人只需要说明情况，剩下的让学术组的人慢慢忙，自己就可以拍拍手走人。
“嗯。”龙慕扬点头。
两人又回到了沉默中，音乐也暂停了，只听得见车外雨点落在车顶的声音。但一股无形的气息笼罩着迈凯轮，车内暖气的温度开始缓缓降低。
过了一会，龙慕扬刚想让西泽尔再换首周董的歌，因为这个才能打发时间。
此时车内的一些设备出现失灵的情况，屏幕上出现乱码，音乐放出了几个奇怪的声音，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这车子经过装备部的手是会被全面升级的，以用来对付特殊情况。当他仔细一听，那声音像鸟类的爪子不停地在物体上划动，可这种天气怎么会有鸟类出现？他看向西泽尔。
此刻西泽尔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双手紧握方向盘，灵纹开始运转，红色的微光慢慢浮现，平时很少见他有这种情况。
龙慕扬回头看着那把剑，他从未见过剑会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它真快速的抖动，但幅度很小，剑气四溢，感觉它有点兴奋，又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你也感觉到了吗？”西泽尔说道。
“算是吧。”龙慕扬回复。
声音不是在音乐那里传来的，而是在车顶，对手正通过使用类似于鸟类的爪子破坏着它。
强烈的紧张感布满车厢，剑的抖动，西泽尔的灵纹，以及车顶的声音，无不说明着有场大战要开始了。
“要加速了。”西泽尔喊到。
龙慕扬点头，调整着剑的位置，以便于防御对手的攻击。
跑车的时速来到100公里，但仪表盘上的指针仍在缓慢的转动着，这说明车辆的速度被车顶的那家伙影响，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V12发动机怒吼着，发出滋滋音浪，车速还在提高。
但此时，那个由鸟爪发出的声音逐渐变快了，不是刚才的一个，而是变成两个。对手开始使用双手了，那他用的是什么固定自己的呢？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龙慕扬心里闪过，也许是和车速一样快的鸟类也说不定。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什么鸟类能和时速110公里的跑车平行，还能用爪子在车顶划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游隼？那是阿拉伯和安哥列拉的国鸟，大型猛禽，最高飞行速度可达418千米每小时，也许是最接近现在这个情形。
又或者说是灵纹的作用，可又是什么样的灵纹能召唤出鸟类，在龙慕扬所了解到的灵纹中召唤类的少之又少。
“系好安全带，要拼一下了。”西泽尔大喊。
油门踩到底，发动机抖动，随后车身也开始抖动。几秒钟后时速竟来到了200公里，但速度还在提升，两边的场景开始极速往后推，跑车像是一把快刀正快速的切割着黑暗的路面。
“该动手了。”声音低沉而又威严。
“是。”女人说道。
她挥舞着手中长枪，一轮又一轮的紫色微光在黑暗中发出，口中默念咒语，灵纹开始发动，随后将其掷出。
迈凯轮的速度已经突破到300千米每小时，仪表盘上油门的指针已经在红色区域的边缘来回徘徊，西泽尔是把油门踩到底了。索性这条路段大部分是直线，并没有过多的弯道，不然以这个速度早已人仰马翻。
他紧握方向盘，凭借着远光灯的照亮，严肃地直视前方。突然，眼前出现紫色的微光，那一点光正迅速的扩展，形成一股墙，直直地砸向他们。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减速更是不可能的。
那支银紫色的枪在黑暗中变成第二个闪光点，而第一个是迈凯轮的远光灯。
突然它直插迈凯轮前右轮，接触瞬间，那部分材质似乎被吞没，整个车身在那一刻失去平衡，而枪在穿过迈凯轮插入地面的同时，也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
车轮处传开刺耳的撕裂声，还不是刹车片的作用下产生的，而是那支枪对车辆造成的。轮子其实早已到达了极限，早在刚才就出现了烧焦的味道，但在这反常的天气下很难察觉。
仅有的三个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着，甚至还出现了火花，整个车身狠狠地撞在路边的栏杆上，强大的惯性直接连带几米长的一部分一起飞出马路。
随后就是安全气囊的弹出，车子连续旋转着，每一下砸在地面都减少着它仅有的生命力。
最终它停下了，裂纹布满整个外壳，挡风玻璃早已不见踪影，后方升起浓烟，那是发动机到达极限后，经过强大的冲击感造成的。
那支长枪笔直地立在地面上，而以它为中心的地面布满裂痕，像极了亳无规律的蜘蛛网，每一道线路都有着暗紫色的痕迹。
一阵清脆的高跟靴跟踩在地面的声音发出，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长枪面前，伸出手抓起它。
女人袅袅婷婷，有着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一缕深红发丝藏于其中，一双柳叶眉，双眸冰冷而又惊艳，透着娇媚之色。那身性感的战衣，丰满的胸部，以及过膝长靴，在腰间系着四条细长的锁链。迈着轻盈的步伐，像只美丽的蝴蝶，又透着无形的杀意。
她将长枪拔出，样子才彻底展现出来。长枪周身为银白色，枪尖像造型怪异的西域利刃，冒着黑色的火焰，而末端则是紫色的菱形物体。
随后走到栏杆边，静静地看着下方不远处的迈凯轮。
不知过了多久，龙慕扬缓缓抬起头，这感觉像是坐了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他看向西泽尔，索性灵纹保护住他，估计还需几分钟就可以恢复好。
他茫然地看向远处的身影，视力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你怎么样？”西泽尔吃力地问，回头摸摸箱子，“还好那东西还在。”
“还行。”龙慕扬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开车门。
此时的迈凯轮早已破烂不堪，外面任何零件都无比脆弱。
龙慕扬伸手从背后抽出利剑，剑刃从剑鞘中划出，带着清脆的声音。忽然他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剑刃，几丝亮光真包裹着它，像是在重塑剑刃。
“看来是一场恶战了。”龙慕扬说道。
“那是……什么人？”西泽尔也踢开车门，拿起箱子放在车外。
“不清楚，你快通知学院。”龙慕扬将通讯器扔给西泽尔，起身离开车座，“你呆在这里，我去会会那个人。”
西泽尔拨动着通讯器，居然没有信号。这种通讯器也是出自装备部之手，即使在极端的天气下，但凡有一丁点信号发出，奇奇都能通过学院的卫星定位大致位置。
他试图从破烂的操控台上打开音乐，但只能听到几丝刺耳的杂音。又拿出手机，上面也显示着无信号，就连GpS定位都不能使用，太诡异了，这一切情况超出他的意料。这算什么？感觉像是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阻挡着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闪过。
随后西泽尔起身走了出来。
“不是让你在车里呆着吗？怎么样？联系上学院了吗？”龙慕扬问。
“没有，这里没有信号。”西泽尔解释。
“怎么可能？”
“我有一个猜测。”西泽尔看向龙慕扬。
望着那坚毅的眼神，龙慕扬意识到事情似乎很严重。
“这里是归墟。”
“什么？”
“这里是龙王的归墟。”西泽尔说道，“龙王的归墟就是另一个空间，虽然只靠着没有信号这一点来说很扯淡，但目前就这有这个说法过的过去。虽然在学院档案的记载中，龙王的归墟中与外界是断开连接的，这通讯器只有在内部使用才可以，但仅限于通话，如果要想进入龙王的归墟，需要借助一些传送魔法才可以进入。”
“你的灵纹是手中那把剑，而我的只不过是强化自身，这些都不是传送魔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顿了顿，“这是龙王主动邀请我们进入的，而前面的人也许就是龙王，或者是龙之侍从。”
这一系列的解释让龙慕扬心里不免开始担心起来，根据西泽尔的说法，此时站在归墟中的他们无疑是待宰的羔羊。
一个接近次代种的混血种，一个没有开启领域的次代种组成的搭档，要面对某位不知名的龙王，以及它的龙之侍从。
这无疑是送死啊！
“看来只能强行突破了。我们俩必须有一人把这圣遗物送到学院，剩下一人来掩护。”龙慕扬看着西泽尔，眼神坚定，“我来掩护你。”
还没等西泽尔回应，龙慕扬一个健步踏了出去。
只见女人右手一转，那柄银紫色的长枪就被赋予了全新的力量，随后跳过栏杆，嘴中低声念动着咒语，在枪尖位置的黑色火焰迅速凝聚能量，灼烧得更猛烈。
而龙慕扬催动着灵纹，灵纹的力量包裹剑身，那几丝微弱的亮光变得强烈，通过灵纹领悟的剑意正开始发动。
一蓝一紫两道强光相撞，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两枚武器接触点更是迸射出蓝紫双色的闪电，他们所处的地面当即陷入半米高的坑，余波向四周蔓延，强风吹得西泽尔有点睁不开眼。
在相撞的那一瞬间，龙慕扬只感觉像是砸在水泥地上一样。虽然他不止使用了圣龙破岭这一种剑意，还用上了龙神庇护，但那下相撞，对方武器的威能还是死死地压制住自己。
此时双方的姿势是女人在接近的瞬间跃起，从空中劈砍，而龙慕扬眼看并不能即使做出闪避，只能靠着利剑双手格挡。
龙神庇护是第一个领悟的剑意，仅仅是强化自身灵纹。不过好在这招替自己挡住大部分冲击力，才能有在相撞的瞬间被弹飞。
这次攻击感觉和上次和那次代种龙王相比，更为震撼。虽然在接触的瞬间明白对方的级别与自己相等，但灵纹却被对方的压制。让他感受到冰冷而又沉重的攻击，甚至还有点死亡威胁。
龙慕扬撑起长枪，强大的力量让女人表情有点惊讶，但又迅速消失，而他则立即转身横砍，却被女人后跃闪避。
女人在落地后又再次向前，这次她将枪尖瞄准龙慕扬的咽喉，迫使龙慕扬还没来得及调整，只能托住剑身防御。
而龙慕扬再次撑开攻击，弹开女人。
女人被弹开后，又迅速向前，身体下潜，用长枪出招猛刺龙慕扬下盘。
好在这次龙慕扬早已做出策略，用利剑截住长枪的突刺，一下又一下，虽然是防御住了，但他还处于下风，身形正不断后退。
龙慕扬抓住时机，再次弹开女人，这一次他选择先下手为强，在对方后退瞬间起身挥剑横砍，同时再次使用圣龙破岭。
这次就凭这一击，成功击退女人。
女人居然还能再次上前攻击，这一幕震惊龙慕扬，难道对方不需要调整姿态吗？
女人横向劈砍，龙慕扬反手横档，枪尖在和剑刃接触再次迸发出蓝紫双色的闪电，很快，女人就来到龙慕扬后方，她身形如鬼魅，调整姿态，旋转长枪，单手刺出。
龙慕扬立刻转身，而后侧身闪避。
这次双方平行而过，重新拉开了距离。
龙慕扬大口喘气，刚才那几波攻击对方根本没有让他喘息的机会。
“怎么样？”西泽尔连忙上前。
“她不是龙王，极有可能是龙之侍从。”龙慕扬吃力的说。
“看来龙王还没出手。”西泽尔说。
“这是什么龙王的龙之侍从？我怎么没见过。”龙慕扬起身，调整呼吸。
“不清楚。”
“连你的家族都不知道？看来这次估计是九死一生了。”
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刚才的战斗并没有让她过于劳累，甚至只是舒展筋骨。